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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五姑娘退下,周夫人便派人叫了周繁樱过来了,“你之前没有照顾好大小姐,害得她丧命,我一直没有发落你,你可知是为了什么吧?”
周繁樱道:“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是奴才的失职,可惜奴才福薄,不能做夫人的女儿,可是奴才愿意侍候夫人一辈子,在夫人身边替小姐尽孝。奴才感念夫人大度,没有发落奴婢。”
周夫人见她如此乖巧的模样,和方才的五姑娘简直是天壤之别,于是又问:“之前老爷的门生有意送你去参选皇妃,你也是听说了的,怎么心里就没有动过什么年头吗?”
周繁樱道:“奴才只想尽心侍候好夫人,别无他想,奴才也没有那个福分。”
周夫人听她一口一个福分,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被五姑娘压了八字,于是开口道:“我说你有这个福分,你便是有了。从今儿开始,你便是我和老爷的干女儿,而后就由你替大小姐参选皇妃。”
周繁樱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只道:“可是,可是老爷会同意吗?”
周夫人道:“我这就带着你过去,有我和门生的举荐,相信老爷会应允的。”
周繁樱赶紧重重叩头,“奴才一定一辈子谨记夫人的恩情。”
周繁樱越是乖巧,周夫人心里越是受用,立刻带她去了老爷房里,“老爷,我方才已经认了这丫头做干女儿了,之前门生不是建议她去参选皇妃吗,那阵子我还有些犹豫,只是眼下府上却是没比她还好的丫头了。”
周夫人身边的丫鬟笑道:“夫人认了周姑娘做干女儿,周姑娘都不用改姓呢,果真是一家子。”
周侍郎其实原本就动了这个心思,此时见夫人同意了,便道了:“既然都已经认做了女儿,那便不要做干女儿了,从今往后,她便是你房里的嫡出姑娘了。”
周夫人愣了一下,想着若是有个嫡出的身份,也算是有利于周繁樱在后宫的立足,而她若是能立足了,那便是整个侍郎府上的靠山,反正都已经认作女儿了,何必纠结一个“干”字呢?于是便吩咐下去,“往后周繁樱便是我嫡出的女儿,若是还有人敢说三道四,小心我剥了她的舌头。”
她身边的丫鬟听了,转身便传了下去。
恰巧此时宫里传来选妃的日期,周府上下开始紧着周繁樱忙里忙外,周繁樱倒也不负众望,居然真的被圣上相中接进宫里,并且一度成为宠妃,风头甚至盖过了何贵妃去。
周繁樱立足后,几次三番回府省亲,对周夫人倒也还算是客气,只是她忽然想起了五姑娘了,便托人去问,一问才知,原来五姑娘在她进宫后便匆匆许配了人家,如今已为人母。
周繁樱听说五姑娘如今过得也是幸福,便也放下心了,至此便很少回府省亲了。其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她回府到底是想让五姑娘看看自己的风光,还是只为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周繁樱讲述了自己如何进宫的过程,抬眼看着周诚如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和师琴是什么关系?”
周诚如转身拉着师琴的手,走到周繁樱跟前儿,“姐,这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什么?”周繁樱虽然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却还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因缘际会,她怔怔思索了半晌,问师琴:“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和诚如的关系的?”
师琴一笑:“姐姐,你们周家的鼻子一瞧就能瞧出来的,简直就是一块活招牌!”
两姐弟听了,对望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周繁樱又问:“你如今还在戏班子里吗?”
周诚如道:“我早就脱离戏班子了,要说这事儿,还得感谢林小乐林姑娘呢。”见周繁樱面上一愣,又说:“当时我们戏班子眼看着就要吃不上饭了,还差点被人赶出平山县,多亏了林小乐收留了我们,安排我们在她的店里表演节目,我才能养活自己和戏班子。”
“后来,我和师琴相恋,也是林姑娘帮我们突破重重阻碍,我们才能在一起的。而后我靠着林姑娘种植的水果和师大人的推荐进京,自那时起就留在这里了。”
师琴见情况缓和了好多,这才开口道:“姐姐,我此番进来是想办法引开了何贵妃,我还有事想要问问姐姐。”
周繁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和周诚如分别了十几年,之前她曾夜夜梦见他,此时才刚想见,她本还想多看他几眼,可是又不想自己的亲弟弟亲耳听见她做过的那些错事,于是便吩咐他说:“我和弟妹还有些话要说,你先出去吧!”
周诚如自然想多和姐姐待一会,其实从昨晚师琴告诉他今日有可能见到自己的姐姐后,他心里一直很激动,也有很多话想问姐姐,只是他知道姐姐和师琴要谈的一定是关于何贵妃和师然的话题,虽是心里不舍,却也只能退了出去。
周繁樱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周诚如,直到他关上房门,再也瞧不见了,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师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姐姐,求求你把实情都说出来吧,过去你不知道咱们其实是一家人,如今知道了,还得请你为师然做主啊!”
周繁樱冷笑一声:“做主?呵呵,你心里其实门儿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
师琴想着,周繁樱不肯和自己达成统一阵线,无非是为着她自己身上也有错处,于是赶紧说:“姐姐的所作所为,师然其实并未往心里去的,只要姐姐以后把我们当做是自家人,咱们便既往不咎了,况且师然以后在宫里还要仰仗着姐姐栽培呢。”
周繁樱听见她这话,只是稍稍放心了些,随即又想起了圣上,“你可以既往不咎,那圣上呢,他会顾念咱们是一家子吗?”
师琴道:“圣上那边,自有师然前去解释,只是弟妹心里不明白,何贵妃一向不争名利,怎么此时也开始兴风作浪了呢?”
周繁樱哈哈大笑,“不争名利?你怕是认识的不是何贵妃吧?”
“要说不争不抢,那不过是要争的抢的不值得她去下手罢了,可是这次这件事情,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惦记着呢,她能不急?”
师琴越说越迷糊,“什么事?”
周繁樱一愣,“你不知道?圣上要立继后了!”喝了口茶,慢慢道:“自从先皇后离世,圣上已经好些年不曾动过这个心思了,可也不知怎么的,近日里朝中又开始有人张罗着要立继后,往常圣上根本不动心思,可这次偏偏露出了允许的念头,因而便有人心急了,生怕某个近日频频得宠的嫔妃得到这个机会呢!”
师琴只道:“师然根本不知此事,即便是知道了,也根本不会动了这样的心思,且不说圣上的心思无人能猜得到,就说师然才进宫多久,资历尚浅,如何能成为继后呢?”
周繁樱冷笑一声:“在旁人眼里,自然不是这般想法了,因而她才会找到我,利用我报仇心切的心里,拉我一起合伙除掉师采女。”
师琴想起一事,又问:“阿棠是如何跟你们呢…”
周繁樱只道:“阿棠是何贵妃那边的人,这点其实我也不清楚,具体如何你们还是要问她或者是何贵妃呢,我只知道,去浣衣局是阿棠自己的决定,为着的不过是在师采女的衣裳里做手脚罢了。”
“这个我们已经查出来了,林小乐已经请了圣上过去,正在说明此事呢,哼,阿棠怕是要成为弃子了!”
周繁樱没想到她们会这么快参透其中的关窍,心里很是吃惊,同时也不禁佩服起林小乐的脑子,“看来这林姑娘不仅种菜是个好手,断案也是个聪明人呢!”
师琴也是很感激林小乐,只是此时不是说感谢的时候,师琴只冲周繁樱道:“姐姐,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出面为我们作证,绊倒何贵妃,到时姐姐还可以立上一功呢!”
周繁樱想了想,于情于理,眼下也都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于是只好答应了,只是她不想当即就去拆穿何贵妃,于是想了一个主意说与师琴听。
师琴听了很是满意,赶紧表示要好好配合。此时,忽然听见门外有人说话,居然是何贵妃回来了。师琴赶紧低下头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何贵妃从师琴旁边经过,总是觉得她的身影很熟悉,于是便问身边丫鬟:“那人是谁?”那丫鬟看着师琴的打扮,道:“是哪个宫的丫鬟吧?”
何贵妃才想继续张口,忽然见周采女从屋子里出来,叫住自己:“姐姐,你回来了?”
何贵妃便问她:“方才从你房里走出去的人是谁?”
周采女道:“圣上派过来问话的,不过是那些车轱辘话,反复问来问去的,饭都烦死了呢!”
何贵妃眼睛一瞪,只问:“你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周采女故作委屈,道:“姐姐,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