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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若是让圣上知道了,一定以为她是个贪慕荣华的女子,到时只怕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然而世上哪里绝人之路呢?沈岚正是焦急筹谋的时候,忽然听说需要一个擅长马球的人做裁判,她觉得戴春荣的机会来了。
沈岚先是放出风声去,到处吹嘘说戴春荣的球技马技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其他一些闺秀不信,她便说:“若是不信,大可以等到有机会了赛场上见,人家春荣是什么出身,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你们看见自己的球技呢?”
接着,又开始说戴春荣是最讲正义的姑娘,她拿出当初她为自己鸣不平的事情到处宣扬,极力地渲染出一个正直且智慧的姑娘。消息不出几天就在一众大家小姐中传扬开来,毕竟姑娘们整日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去做,无非也就是讲讲东家西家的故事罢了。
沈岚见渲染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等待时间,果然还没等几日,就有人给玄澈推荐了戴春荣做裁判,而玄澈也是同意了的,这下子沈岚可是开心极了,她心里笃定,只要戴春荣一出现在马场上,玄澈的目光一定会跟着她走的。
沈岚一边打理胭脂铺的生意,一边给戴春荣出谋划策,她事先打听好了那日其他管家小姐会穿的衣裳,既然要做到出众,那就一定要避开那些胭脂俗粉们的穿戴。戴春荣根据她的情报开始准备穿搭,并且请了几个裁缝连夜赶制新衣,她有信心自己一定会做到全场最佳。
到了马球赛的当日,戴春荣一出场,所有的官家小姐太太们都直了眼睛,她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白色斗篷,看见来鲜嫩又水灵,坐在一群穿着粉色蓝色衣裳的姑娘堆中,很是显眼。
不仅场上的女子,就是那些男子也都微微诧异,纷纷打听这位姑娘是谁家的小姐。有知道内情的便说:“不论是谁家的,你们也甭惦记了,人家早就是在选的太子妃了。”还有人说:“可不,听说圣上早就选好了,他心里对戴家的姑娘很是满意呢。”其余的人便只投去羡慕的目光,不再讲话了。
戴春荣听了这些更是满意,她微微调整坐姿,生怕举止不好影响了自己的气质。沈岚坐在她身旁,也很是激动,甚至她开始觉得自己能和春荣成为好友,是她一辈子的荣幸了。
那场马球赛让戴春荣出尽了风头,她的秉公裁判也让玄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球赛结束后,玄澈宴请众人,戴春荣自然也是参加了的。
沈岚一早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弟弟沈勇,在合适的时机提起戴春荣。沈勇几杯酒下肚后,开始撞了胆子,于是便冲众人举杯,道:“今日的马球会圆满的开始和结束,自然离不开太子殿下的支持,不过我这里还要说的是,其中有一个人也是功不可没的,那就是咱们的裁判戴春荣姑娘!”
众人便纷纷举杯,冲戴春荣敬酒。戴春荣原本坐在女子区域,离他们很远。沈勇起身走过去道:“裁判姑娘,不妨过去和咱们的太子殿下喝一杯呢。”
戴春荣面色微红,很是不好意思,沈勇于是便笑道:“哎呦,到底未出阁的姑娘,这就害羞起来了。”说着转脸看向玄澈。
玄澈便端起酒杯走了过去,“姑娘,今儿确实是麻烦你了,若没有你秉公裁判,咱们也不能玩得如此尽兴啊!”说着,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戴春荣也举起酒杯,正欲沾口,却忽然眼前一黑晕倒了。
在场的人立刻唧唧咋咋起来,有人说戴春荣一定是白日的时候晒到了,还有的说一定是给风吹到了,太子听得心烦,喊了一嗓子镇住,众人这才停止了议论。
沈岚起身走了过去,道:“太子殿下,臣女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不如先将人扶进屋子休息一会吧。”
玄澈点点头,又叫过来两个丫鬟,吩咐她们将戴春荣扶进客房,接着又命人去请郎中。
沈岚跟着一起去了屋子,扶着戴春荣躺下,便吩咐两个丫鬟,“你们先下去弄点热水来吧。”见两人都走了,才悄悄冲她说:“姐姐放心吧,一会的郎中我来打点。”
戴春荣微微睁开眼睛,道:“麻烦你了,妹妹。”
沈岚握着她的手,“能为姐姐办事,我是愿意的。姐姐你赶紧闭上眼睛,免得一会那两个丫鬟回来了。”
两个丫鬟回来后,沈岚倒了杯热茶,说是要等着戴春荣醒来后喝的。郎中很快就到了,玄澈也一同跟来,只是因为要给女子看病,因而便只等在外面。
沈岚拉过那郎中的胳膊,走到一旁道:“我们姑娘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想麻烦您一件事,等会您能不能和太子说,咱们姑娘今晚不易挪动身子。”
那郎中面上一愣,“这….这怎么可以?且不说我还没有号脉,就说里面姑娘可是未嫁之身,若是不能挪动身子岂不是就要在男子府上住一晚了…”话到这里,才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赶忙住了口。
沈岚悄悄拿出一张银票塞进他的袖子里,“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我们姑娘不会让您白说的。再说,若是将来姑娘成了太子妃,还会亏待你这个媒人吗?”
那郎中见了银票,面色开始犹豫不决,听了后面那句话后,便又开始心动起来。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见无人注意才说:“我哪里是什么媒人,都是你们姑娘自己有这个造化罢了。这件事你放心吧,成人之美的事,老夫还是很在行的。”
沈岚听了,抿嘴而笑。
那郎中先是假模假样地给戴春荣号了脉,接着面色凝重起来,转身便出去对太子道:“姑娘倒是没什么事,身子骨也不错,只是大约是太紧张了,加之今日风大吹到了姑娘,只需静养一晚便好。”
太子很是放心,于是吩咐丫鬟,“去传马车,送戴姑娘回家。”
郎中听了这话,赶紧阻止,“这可不行,戴姑娘身子被风吹到,若是随意挪动,只怕邪风会在体内乱窜,引起中风啊。依我看,不如就让姑娘在客房住上一晚,等到明早起来若是无事,那便是好了。”
玄澈却是皱眉,“戴姑娘可是还没许配人家,若是传了出去毁了声誉该如何是好?郎中既然是怕她中风,我叫下人们多用几床被子包裹就好了。”
郎中摇摇头,“非也,只要太子将她挪出屋子,那势必就会见风,见风便又会引出她体内的邪风作祟,小人知道太子是为着姑娘着想,可是太子是不是也要想想,到底是声誉重要,还是姑娘的一条人命重要?况且,即便是姑娘在太子府上度过一夜,相信仰仗着太子的人品及姑娘平日的清誉,也是无人敢在背后嘀咕的。”
玄澈见此,也只得摆摆手,给了他几两银子打发他走了。玄澈往里面瞧了一眼,却见戴春荣趴在床上,双眼紧闭,若是这个时候将人送回去,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玄澈思来想去,派人去戴府将戴春荣的娘亲请了过来,接着自己出去请了一帮人喝酒,喝多后便找了一间客栈入住,等到第二日早上才回到府里。
却说戴春荣等到玄澈走了之后,很是沮丧,沈岚借口支走了守着的戴夫人和丫鬟,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道:“姐姐不必伤心,太子这般便是更在乎姐姐的名节,也说明了他是一个值得姐姐托付终身的人。”
戴春荣轻轻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想这步棋了,眼下如此,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了?明个儿起外头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什么自己上赶子去了太子府,却守了空房…什么自己巴巴地松过去,却是完璧归赵了…”
沈岚劝道:“你不要多心,你可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巴巴地想来呢,可是她住得下太子府?姐姐只当是提前熟悉了一下未来的家罢了。再说,即便是什么都没发生,有了这层缘分,相信圣上在选太子妃的时候也是会考虑的。”
戴春荣这才点点头,“但愿是吧,不然以后恐怕真是会影响议婚了。”
翌日早上,玄澈回来的时候,戴春荣和沈岚已经穿戴整齐了。沈岚见他进来探望,于是赶紧转身出去门,连带着也叫着守着的丫鬟一起出去了,却是没有关门,省得玄澈又担心什么清誉、名节的,再退了出来。
玄澈见人都出去了,很是尴尬,还好门并没有关上,心里这才踏实了些,于是赶紧冲戴春荣解释道:“戴姑娘,昨晚理应留在釜山照顾你的,只是考虑到你还未婚配,本身借助男子家中就已经影响你了,我若是再留下只怕姑娘以后可真是要嫁并不出去了,若是姑娘因为我而耽误了今生,玄澈一定会责怪自己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