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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段感情是不可以开始的。周诚如不过是一个戏班子的班主，这门亲事，别说是爹娘不能同意，就是那些庶出的妹妹都会背地里笑死她的。
金慕言进到店里，将自己方才所见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小乐也是吃惊，师琴就只来过那一次，周诚如就瞧上眼了？其实周诚如要是好好收拾收拾，也是挺帅的小伙子，这么一看，和师琴倒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呢！
金慕言却不这么看，“且不说师家不可能同意这么一门亲事，就说师琴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周诚如？”
林小乐本还很佩服周诚如敢于勇敢追爱，听见金慕言这话就乐意了，“只要合眼缘，收入、家庭、身高、外貌和学历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想要突破重重阻力在一起的决心！”
“你…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成亲不看门第家世，那还看什么？”
林小乐刚想张口，心想算了，金慕言毕竟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他这么想也没什么错。
只是金慕言成日说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她虽说是礼部侍郎家的姑娘，如今却和父母双亡无亲无故没什么区别，况且他也并不知晓。不知将来有一天若是谈婚论嫁，自己是不是也要栽在家世上呢？
“当然了，我说的是师府，换成我金慕言，自然不会理会那些了，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的就好！”
林小乐听见这话，心里好受多了，可是转念一想，即便是金慕言不在乎，难道金家大夫人也不会在乎？看她对金慕言婚事上心的程度，看她选的那些相亲姑娘，就知道金家必是看中门楣多过物质了。
看来无论是古代现代，女人最终能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林小乐瞬间调整好了心态，眼下想那些都是没有用的，努力多赚些银子才是硬道理。
林小乐正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忽然听见金慕言问：“呦，这么晚了这是去哪了？”
一抬头，原是周诚如回来了。
周诚如心思细腻，见金慕言笑中带着调侃，且自己从店里出去时他还没来，许是自己去师府的路上被他给看见了。
周诚如性子坦荡，既然被发现了，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冲金慕言说：“我看店里有剩余的玫瑰，想着那日见师府的大小姐喜欢，就给她送去了。”
周诚如的坦率让林小乐和金慕言意外，金慕言甚至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可是我知道师大小姐是不会许配给我这般的男子的，所以我也只是想让她知道，有一个人曾经爱慕过他。”
林小乐本就欣赏他勇敢追爱的精神，如今见他为人坦诚，心里更是多了分敬重，只是听见他说那样丧气的话，心里不由地心疼起他来，“谁说女子婚嫁都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一样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正好明个儿我要去师府谈一笔生意，到时想办法帮你问问师琴的心意。若是你们两情相悦，那么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们。”
林小乐的一番言论，让金慕言和周诚如目瞪口呆。金慕言一直以为林小乐只是见多识广，会的东西比较多，没想到她还是那么不肯向礼教低头的一个人。
金慕言倒是无所谓，只是今后若是在大嫂二嫂面前，可不能让林小乐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才好。
林小乐约了金慕言一块去师府谈葡萄供给的合作，毕竟那葡萄是他们一起发现的，金慕言为此还差点丧命于狼口中，怎么说都应该分得一杯羹。
金慕言提前了半个时辰来到店里，林小乐正在梳洗打扮，便让他坐会儿稍作等候。
林小乐按照现代礼仪，穿了件稍显正式的石青色长衫，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生怕显得老成持重了。又描眉画眼略施粉黛权，当做是职业妆了。她虽然不习惯用古代的那些胭脂水粉，好在从前化妆技术不差，又充分发明了自己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效果倒也还看得过去。
只是没有睫毛膏和眼线笔，也根本找不到替代品，这让林小乐很是郁闷。难道古人都只追求肤如凝脂，手如柔荑，一点都不在意眼妆的吗？
林小乐收拾好了，从吧台后面出来时，金慕言不经意间扫过去一眼，立时就看呆了，这哪里是从前那个胖胖的小丫头，分明已经出落得丽质天成，亭亭玉立。
那脸颊上的一抹绯红，却是桃腮带笑，嘴角微微一张，正是明眸皓齿。
以前的林小乐，素着一张略显稚嫩的脸蛋，穿衣从来都是选一些嫩粉鹅黄的颜色，看上去像是半大的姑娘。
眼前的林小乐，倒是愈发地成熟有风韵了，金慕言这才想起，她早就过了及笄的年纪了，是个真正的女人了。
嗯，是时候该娶回去了！
林小乐见金慕言怔怔发愣，微微咳嗽一声，金慕言这才回过神来，好不尴尬，他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这样失仪。
这个林小乐，拾掇得这样秀色可餐干嘛？
金慕言只得咳嗽一声，“那个…该出门了…”
两人才走到门口，迎头就撞见了师府的管家，原来是府上的几位小姐想要看杂耍，想要请戏班子一道过去。
周诚如正带着徒弟们在后院里练基本功，听见林小乐召唤，赶紧让众徒弟换了表演的衣服，一起去了师府。
林小乐和金慕言乘一辆马车，周诚如及徒弟们好管家则坐另一辆马车。
金慕言坐在林小乐身边，竟然有些微微紧张，这个女人，一定是为了让自己有脸面才刻意收拾一番的，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她可总算是开窍了！
倒也还不错！
林小乐察觉到金慕言一直拿眼睛瞟着自己，很是无语。
男人啊，呵！
林小乐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若总是弄得娃娃气，会让师府觉得自己好拿捏。左不过自己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穿得正式些一来无妨，倒也附和身份；二来也不至让师府小瞧了去。至于化了淡妆，则是出于对师大人的敬重和礼貌。
眼下的一切生意，在林小乐眼里看来都是小打小闹，她要借着师府的台阶，一步一步做到京城里去，让当年抛弃自己的林家看看，她如今是如何的扬眉吐气。到时若是林家想来求合，她一下眼睛都不带眨的。
只是这些心思，怎么能和金慕言讲？
周诚如一到了师府，就先带着徒弟去了后院给小姐们表演杂耍去了。
师府显然也是重视此番合作的，师大人早早穿戴整齐，等候在书房里，师夫人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两人见了林小乐，不约而同愣了一下，之前见的时候还是个女娃娃的打扮，什么时候出落得这般俊俏成熟了？
师大人只是觉得林小乐突然换了一个装扮而愣了下，还是师夫人心细，察觉到了林小乐的小心思，却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请她和金慕言上座，又吩咐管家看茶。
师大人和夫人品尝了林小乐带来的葡萄，却是比上一次在庄园里吃过的味道还要好，若是送到宫里去，一定是龙颜大悦，那么他师大人的门生往后在朝中必然是一路顺畅，连带着自己的日子也跟着好过了。
哼，那个刘慎，还想和自己斗，仗着会种几株葡萄酒想要飞黄腾达，如今老夫就要把让你栽跟头的葡萄送进宫里去了。
师大人如此想着，便和林小乐谈起了条件，葡萄庄园里有多少，他就收多少，只是有三点要求：
1.你的葡萄只许提供给师府，不许对外出售。
2.葡萄的种植方法要保密，葡萄秧子不许售卖或赠与任何人。
3.葡萄要保证随取随得。
这分明就是霸王条款，金慕言气不打一处来，正欲张口，忽然想到林小乐一定有回击的办法，便忍了下来，只扭头等着听她说要怎么应对。
林小乐微微一笑，“跟我合作也有三个要求。”
1. 葡萄可以优先提供给师府，但绝不是独家。
2. 金乐庄园有对技术和秧苗的处理权。
3. 葡萄只有每年秋冬两季限量提供。
见师大人的眉头越皱越深，林小乐解释道：“我就先从第三条说起，当今圣上和他的宠妃之所以对葡萄情有独钟，就是因为稀有，师大人若是想随取随得，那时间久了，新鲜感过了，也就不过如此了。”
“师大人若是想要葡萄的独家销售权，那就要多出些银子买断，这样既能弥补我失去的损失，同时也能保证您的利益。”
金慕言虽然对林小乐的用词一头雾水，好在已经是习惯了的，稍一用脑就明白了林小乐的意思，于是替她解释道：“小乐的意思是，葡萄可以都供给您，只是，就不能是现在的价位了。葡萄若是公然出售，且不是远销外省，就是平山县就有多少客人，师大人，您这是耽误我们银子呢！”
自古商、士不同路，师大人虽然对林小乐的做法嗤之以鼻，觉得她太过于看中眼前的利益，却也是没有办法，谁让葡萄是在人家的手里呢？况且仔细想想，好像林小乐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便也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林小乐舒了口气，眉开眼笑地瞧了一眼金慕言。
金慕言心领神会，赶紧拿出纸张拟了所谓的合同，请师大人盖了大印。
合作的事宜谈妥了，师大人留林小乐和金慕言二人在府上吃饭，趁着宴席还未开始，叫了管家带着两人在府里游走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