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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蓁每一回都处在核心区域,距世界主线不远，那这一回,想来也差不离。既是重要人物，那如无意外，应该有收录在东厂的情报内。
果然。
只是，徐楷啊,程知眉头微微蹙起，瞬间调开系统面板,扫过父女二人生平。
得,这回的仇都凑一块了。顾绥本尊,顾家姐姐，徐氏父女，这些帐,通通都要去找成焘算。
原朝武力值智力值满点，他要怎么寻成焘报仇,程知本就不打算也没本事去左右。再遇上眼下这情形,程知一时间只觉得原大督主设计的戏码再妙不过。
那么,时不我待,在最后一战来临前，需要做好一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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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程知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崔光召一行应是入了京，也在林府安顿下来了，便打算动手。
毕竟程知这会是另有他意,不是真要对林秉章做什么。要是真拿住了人，反倒成了烫手山芋，为难不得，放过不得。有姐姐同准姐夫插手阻止，最合适不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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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程知正/念叨着崔、顾二人，那厢，她也成了那二人谈论的对象。在场的，还有她不久前查到身份的徐文蓁。
林府客房。
“文蓁，大恩不言谢，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昘姐姐哪里话，你我之间何需言谢。查一个东厂探子，于我徐家还是无碍的。”
顾知昘抿抿唇，没再多言，只默默把这份情谊记在心底。
东厂名声在外，朝野上下都要避忌几分。尤其文臣，更不好去招惹他。一份如此详尽的个人生平，且不说无不无碍，徐家的实力是展露无疑的。文蓁素来周全谨慎，眼下就这样送到自己面前，这实在是莫大的信任。
“皇帝厌恶内阁，以为制掣，又忌讳阁臣与武林门派相交。你行走江湖，不露身份，却愿意向我告知家门，你待我至诚，我实在惭愧。此番得你相助，却不曾告诉你缘由，我……”
“昘姐姐，”徐文蓁轻轻拍了拍女子手背，止住了她的自责，“你之前不是还不确定么？你对自己尚且没个准确交待，又怎么开口同我讲？”
“唉，”顾知昘长叹一声，“你查到了她的年纪来历，也见到了她的画像，想来也猜得到缘由。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看她的相貌，看她被原朝收养的时间，她、她应该就是，就是我那个一出生没多久就失散了的双生妹妹了。
我也不瞒你，我同你说过，我有一个害我全家的大仇人，那个仇人，就是东厂原朝了。
当年原朝闯上门，我爹拖住他，我娘带着我们姐妹两个奔逃。眼见追兵紧随在后，我娘把我交给了身边护卫，分开两路。
我娘引走了大部分追兵，我靠着身边护卫拼命相护，撑到了姑姑来。姑姑急急赶到，救下了我，可我娘和妹妹那边，却……”
话音有些哽咽，顿了顿，“本以为妹妹凶多吉少，可上天庇佑，祖宗庇佑，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这么多年后，还让我见着了她。我怎么就没想到，她有可能落到原朝手里为他卖命呢？”
双手抚过那一页页沾满笔墨的纸，“她这些年为原朝出生入死，一定很辛苦，很危险。”
……
徐文蓁眼神微闪，“既然找到了人，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告诉她真相，不能让她继续下去了啊！认贼作父，为仇人卖命，这怎么可以？”
“你凭什么让她相信你？”
“凭我这张脸！”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见着徐文蓁随即露出一副“人有相似、你一面之词如何可信”的表情，顾知昘咬咬牙，也忘了还有一个男子在旁，“还不够的话，那就凭我们顾家人生来带下的胎记！她应该和我一样，左边胸口有一块拇指指盖大小红色火焰形状的胎记。而且，我们是双生子，当时甫一相见我就有感觉，我相信她也是。”
“……”还带这么巧的？还有这种事？
徐文蓁噎了噎，也不绕弯子了，直指重点，“她是原朝义子，她是东厂有品阶的官员，她这么多年过来，你以为还能轻易回头？”
“那又如何？原朝恶贯满盈，终有覆亡之日。她若不知是非，昘儿身为姐姐，大可细细教导；她若留恋权势，我与朝中一些大人还算薄有交情，也可代为引荐；她若有仇家来寻，我自在前头替她担着。”
这下截过话头的，是崔光召。见到心上人眼中郁色，他脱口而出。自从上次定州相遇，顾知昘一路忧心忡忡，难展欢颜，崔光召只想让人安心。
“……崔大哥！”
徐文蓁微微一笑，眨眨眼，少年郎的痴情和热血啊！只不过，原朝那人也可称一句枭雄，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原朝非易与之辈，她若真能信顾家之事，那留在原朝身边……”
“不可！”顾知昘猛然打断道，“正因原朝非易与之辈，所以绝不可陷妹妹于危险之中！”
“昘儿说的是，她十多年不知顾家事，怎么好骤然间让她担下仇恨。”
“我从未尽过姐姐的责任，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
徐文蓁一愣一叹，终是忍不住，喃喃低语道，“你是个好姐姐。”见多了人心复杂，这般纯粹，真是难得。
揭过这茬，轻咳一声，徐文蓁打断了面前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相认之事也不必太过忧虑。顾绥此人，风评…其实不错，比起东厂其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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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大门外。
程知不知道，几墙之隔外，她的亲人正想着怎么与她相认，而她的爱人也在。
此刻，她只是止住了脚步，抬头瞧了一眼。而后挥了挥手，开口道，“去敲门，东厂办案，请林御史配合调查。”
……
几息之后。
“哟，什么时候东厂办案，还要等人犯来开门了？”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接着是勒马的嘶鸣声。一队人马在程知面前站定，是锦衣卫，为首的是锦衣卫指挥使廖开。
程知眉头一动，嘴角弯了弯，率先见礼。
“下官见过指挥使大人！这大晚上的，什么风把大人您给吹来了？”
“哈哈哈，自然是林府这阵风啦。真巧啊，在这能碰上顾大人你。据闻顾大人高升，真是可喜可贺。只是顾大人你刚上任，办案子没有什么经验，这等涉案逆贼你同他客气作甚？吾辈既为天子驱策，当令逆贼伏拜天威。”
说罢，扭头，森然一笑，“给我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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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大堂。
四周火把林立，两侧分列着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中间被包围的，是匆匆披衣起身的林秉章。后方横梁上头，蹲着闻得动静赶来的崔、顾、徐三人。有崔光召这江湖第一高手一旁护法，他三人屏气敛息，无人察觉。
林秉章一代大儒，周身风骨，自是不会在奸邪走狗面前失了体统。廖开赶来截胡，事事当先，也极尽刻薄凶狠之能事。程知任凭廖开插了一杠子，只跟在他后头悠悠踱进府中，此刻瞧着他二人针锋相对，也不出头。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廖开许是觉着差不多了，不必再多做口舌上的纠缠，便下令将林秉章锁拿带走。回身欲走，却被程知拦下。
廖开皱起眉头，故作不耐，“顾大人还有何事？朝廷大案，攸关国祚，陛下限期彻查，可容不得下头误事。”
……
梁上三人对视一眼，只觉有些诡异。一来东厂动作未免太快，黄、钟、张三位大人一出事，就直接冲着林大人来了。二来原朝差人竟是派来了顾绥，这也太巧了。
顾知昘见崔、徐二人同时瞧向自己，知他们好意，只赶忙点头，表示知道轻重不会乱来。
崔光召将内力逼成一线，传音安抚道，“锦衣卫也搅了进来，待会儿如何还不好说。我们见机行事。”
三人都是高手，夜视不是问题，下面情形看得分明。徐文蓁是内阁首辅徐楷之女，比之出身江湖的崔、顾二人，判断要更为准确些。
徐文蓁从她父亲口中隐隐晓得当今皇帝对那位过于能干的原督主的忌惮，而今锦衣卫插手，只怕便是猜着了上意。
这也更显得此事不同寻常。按理原朝不像是会突然动林秉章的，可偏偏他却出手了。按理廖开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可偏偏指挥使亲至。再联系到身边这位天元宗后起之秀、传闻中的江湖第一高手明显是为护卫林秉章而来，这背后必定大有玄机。廖开这架势，想来便是料定寻常手下压不住东厂的人，又对此行志在必得。
思及此，徐文蓁的目光悄然在某个人身上停了一瞬。也不知道这位顾大人，昘姐姐的妹妹，东厂厂督的义子，会如何应对眼下机锋。
廖开摆明是要抢人，顾绥要是不让，起了冲突，只怕待会就要动起手来。对方是先天高手，铁了心要人，她拦不下不说，只怕还会吃亏。这场合，昘姐姐同崔少侠也不好现身。可她要是忍下了，回去原朝那也不好交代。
程知五感敏锐，立时察觉到这抹窥探的视线。克制住不往那个方向看，这没什么可好奇的，这道目光并无恶意，也没感到威慑，想来就是守在林府的姐姐姐夫了。崔姐夫境入先天应该不是他，那估计就是顾家姐姐了。
先不去管这些，程知压下念头，先得专注解决眼前的。
……
程知好笑的看着对方的无赖行径，面上颇为受教的点了点头。
“廖指挥使忠君爱国，寅夜前来助下官抓捕疑犯，下官回去自当向督主禀明，请督主呈告陛下，以谢大人援手。”
廖开双眼一眯，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眼前这人。
“不必了！这个姓林的，恰巧也是我锦衣卫要抓的。本官自会奏禀天听。”
“喔？那真是巧了。不知在指挥时手上，林御史犯了何事？”
“……不正是日前那起大案么？”廖开微愣，而后抬手朝天指了指，“只是案情正在调查，兹事体大，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东厂与锦衣卫，同为天子驱策，素来同气连枝。大人觉得不便，下官却以为不然。不若请大人容禀，待下官说道一二，也好做个补充，通个有无。”
“……”啥？这二愣子是原朝手下？她想干啥？
廖开面上放缓，呵呵一笑，“顾大人有这般想法，那最好不过了。确实，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那案子一出，陛下震怒，我等立时便接到陛下谕令，务必彻查。督主慧眼，察觉到几处不妥，于是吩咐下去，几头并进。林御史这边，就与其中一处疑点有关。”
程知微微一笑，摆出她招牌式的神棍表情，脸上无辜而诚挚。她说完这一句，就戛然而止。
廖开正听着，不觉有异，便下意识接上，“什么疑点？”
“出事没多久，便有流言肆虐。”
“什么流言？”
作者有话要说：
唔，这两人就这么单方面遇上了。
……
文蓁：嗯？我和你姐姐，你分不出来？
程知：……诶？！
路人：恭喜自信满满的小程同学答错一题！
……
廖开：这二愣子脑子没坏吧？她想干啥？
程知：你猜？就想送你一份礼物。
路人：指挥使同志你待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