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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会儿，跳下山洞的士兵爬了上来。
还用袋子装上来一袋垃圾。
游客中那名医生立时指着袋子里的一块垃圾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块成年男性的大腿骨……”
医生就是医生，看见“野生”骨骼也不害怕。
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指点迷津。
“人类的腿骨和动物有显著区别。
哪怕是同样可以直立行走的狒狒，也有显著差异……”
陈向东等人面上认真听游客讲解。
实则心里思考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证物有专业的鉴定人员处理。
不过他们也不会打断就是了。
毕竟游客说得越详细，越能反驳钱于州给他们定的寻衅滋事罪名。
所以陈向东任由游客说完，这才扭头看向钱于州。
只是不等陈向东开口，倪伟诚这个老阴比率先给这件事重新定义。
“原来如此，网络上流传的信息竟然是真的。
钱局长，我知道，新春佳节发生这种事，你心情不好是难免的。
但是作为公安系统的领导。
你工作的时候可不能带着情绪啊。
不然，这不是将人民群众的安危置于不顾么？
回头写一份检讨书交给我和陈书记。”
钱于州心里肯定不服，却也知道倪伟诚如此表态是在帮自己。
于是脸上神色一变，用诚恳的语气向陈向东等人道歉。
先是检讨自己不该将私人情绪带到工作当中。
以致于耽误真正的案件调查。
又说愿意写检讨书，还愿意接受其他处分。
随后，钱于州也没忘了跟尹成和几名游客道歉。
总之就是承认自己无心之过。
但绝不承认是故意。
尹成倒是没什么表现，几名游客却是明显表现出不满。
却又知道此刻的处境，不敢发作出来。
他们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陈向东身上。
陈向东自然感受到了游客的目光。
他心里倒是想凭借今天这件事把钱于州一举拿下。
可也知道是痴心妄想了。
所以，陈向东这会儿也只能在心里跟游客说声抱歉了。
“钱局长，下不为例。
不过嘛，公归公、私归私。
你这次工作上出现差错，后续如何处罚等开会讨论过再说。
但是对尹部长和游客造成的伤害。
可不能简单几句话带过。”
陈向东眼神瞄向尹成，希望后者能领会到他的意思。
别说，尹成还真领会到了。
而且尹成毕竟也在官场混了十多年，心里想的比游客更多。
陈向东虽然对钱于州是轻拿轻放了。
可案件如何调查，陈向东还没表态呢。
陈向东带这么多人到丛南来，就不可能是小打小闹。
何况，今天的事过去了，也不代表尹成的命就保住了。
那么尹成还是得向陈向东展示自己的价值才行。
如今陈向东显然是想拿这件事让钱于州出一出血。
给钱于州吃个教训。
这不正好是他尹成表现的机会么？
尹成眼角余光瞄向几名游客。
这些人并不是城府多深的，心里想的东西都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很显然，对方也是觉得应该索要赔偿。
却又顾虑重重，不敢开口。
尹成心想，这是该到他登场的时候了。
于是，尹成立即附和上陈向东的话。
“陈书记说的不错，钱局长，你身为丛南县公安局长。
处理案件竟如此草率。
要我说，你根本就不配再待在这个位置上！”
尹成的话一出，钱于州脸色微变。
不过他的职业素养还是在的。
钱于州再次诚恳表态，“是，尹部长说的是。
这次确实是我粗心大意了。
公安系统处理的事情，无论大小，都关乎群众。
一次疏忽，极有可能酿成大祸。
这次确实是我失职，不管尹部长如何指责，我都愿意接受。”
尹成心头越发警惕，此时也发了狠，非得要从钱于州身上刮出肉来。
“钱局长的道歉我接受了。
我倒是还好，可游客们却是不能如此简单掀过。
要知道，如果没有陈书记及时赶到。
只怕他们都已经进了拘留所了。
试想一下，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
还帮助我丛南揭露了乱象。
不仅没有得到奖励。
反而还要受委屈。
若是政府没点表态，岂不是寒了群众的心？”
尹成这话说得如此明显，在场众人哪里还听不出来？
什么“我倒是还好”，只怕是我最不好吧。
这些游客的身份已经查实，都是普通人而已。
那名医生也只是一名普通医生，连主治医师都不是。
打发这几个人，无非就是花费点钱财罢了。
尹成就不一样了。
听尹成这口气，钱于州这次不出点血，怕是无法让对方闭嘴了。
钱于州心里也知晓这一点。
心中气恼，面上却还是要继续做出诚恳的表情。
同时向游客表态，给他们一人补偿1万块钱作为精神损失费。
再有就是承担他们往来丛南的路费、住宿费、伙食费等。
零零散散的折算为一人2千块钱。
这点钱虽然不多。
但那几名游客是一家子。
这些钱全部都是入了他们家的帐。
出门旅游一趟，一分钱不花不说，还到挣钱。
几人尽皆欣喜异常。
钱于州没有说要给尹成什么赔偿，尹成却是不急。
陈向东也不急。
他让人先把游客送到酒店。
又说如果他们想现在离开也可以，不过要先录一份口供。
“录完口供后，我让市公安局的同志护送你们离开。”
游客们脸上露出欣喜，纷纷向陈向东表达感谢。
随后自然就是回县里录口供了。
临上车前，陈向东又给了尹成一个眼神。
尹成不知道自己领会得对不对，反正是一个箭步就挤上了钱于州的座驾。
回去的路上，尹成不断向钱于州提出勒索条件。
把钱于州气得够呛。
“尹成，你是铁了心要给陈向东当狗是吧！”
“钱局长，我好歹也算跟过你几年。
说实在的，我也想好聚好散。
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你自己清楚。
既然你不忍，就别怪我不义。”
钱于州当即就想还嘴，尹成却是低声继续道：
“钱局长，我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个案件。
但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是你做的，尽早抽身。
而且我相信，只要你愿意配合陈书记调查。
他不仅不会追究你今日的过错。
其他方面的过错，我想，陈书记也不是不能一笔揭过。
当然，这得看你配合到什么程度了。”
尹成一番话，说得钱于州脸色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