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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中午，丛南某餐馆内，宋修凯正在招待好友柳哥。
柳哥大名柳平，和宋修凯是同一支部队退役出来的。
不过柳平和宋修凯并非是同时服役。
两人是在部队同乡聚会上认识的。
柳平早宋修凯两年退役，出来后自己创业，在电商平台上开了个茶叶店。
丛南盛产茶叶，柳平每次来丛南拿货，都会约上宋修凯一起吃饭。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柳平一改往常作风，拉着宋修凯进了包间。
“柳哥，又来进货啦。
不过今儿怎么不在大堂坐着，非要拉我进包间？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当初谁说的，事业未成，该省省该花花来着。”
宋修凯嘴上开玩笑调侃，心里实则已经起了提防。
宋巡和陈向东都跟他说过倪伟诚有意设计。
尤其之前也是战友搞事。
宋修凯不得不防。
柳平没看出宋修凯的防备，他的心思也不在这上头。
“先吃饭，待会儿我跟你说点事。”
柳平也不管宋修凯，埋头就开始大口扒饭。
宋修凯虽然被柳平的话说得心里七上八下的，面上倒也稳得住。
宋修凯安静等着，柳平反而是一吃饱就迫不及待开口了。
“修凯，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老家是种烟叶的是吧？”
宋修凯喝了一口茶，“是啊，柳哥今天去北山村了？”
北山村是宋家老家。
但北山村也并非是全村姓宋。
烟草公司给到的烟叶扶持，在北山村也是有数的。
没能享受到扶持政策的村民们，大多以种茶叶为生。
平日里也有不少茶商跑到北山村去收货。
不过宋修凯记得柳平是有合作的村子的。
今天怎么突然跑北山村去了？
莫非真是倪伟诚的设计？
柳平拿起一杯茶灌下，面色严肃地对宋修凯道：
“修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趟北山？”
宋修凯有意想问具体情况，可看柳平分明是不想现在就说。
他想了想，还是不多问了。
“好，柳哥带路吧。”
柳平沉默几许，这才带着宋修凯离开。
“开你的车。”
柳平将自己的车留在饭店，随后上了宋修凯的车。
二人到了北山村后，柳平拉着宋修凯来到村子北面的一处山崖底下。
“要爬山，你行不？”
“柳哥，我才退役一年而已，反倒是你，待会该不会要我背吧？”
柳平捶了宋修凯一拳，哥俩迅速上山。
到了半山腰某处，柳平突然拉住宋修凯。
“慢点，跟在我身后。”
随后，柳平带着宋修凯扒开一处草丛。
宋修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小路，心头惴惴。
他什么也没说，只紧紧跟着走在前面的柳平。
“过来，蹲下，你看前面那是什么。”
根本不用柳平多说，宋修凯远远就已经瞧见了。
此时，他也终于理解柳平最后喝茶时脸上的纠结神情。
因为，映入宋修凯眼帘的是一整片莨菪（làngdàng）地！
莨菪又称天仙子，是一种毒性中药材。
这种植物含有莨菪碱，会致幻觉、昏迷，古代常用于麻醉。
现代制药会将其提取物用于制作解痉药、镇痛剂及麻醉辅助药物。
相比于罂粟这种广为人知的可以用于制作毒品的植物。
莨菪就没那么出名了。
甚至许多人都不曾听说过。
可柳平和宋修凯所在的部队，对士兵有过这方面的教育。
他们二人自然认得。
就在宋修凯回忆着这片林地归属人的时候。
柳平的声音再次响起：
“其实去年第一次来北山村的时候，我就在另一面发现了这片地。
当时我只以为是村民自己种植的，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春节的时候，网络上盛传丛南某个山洞发现人体组织。”
春天的风没有冬季凛冽。
可吹到宋修凯身上时，他却觉得无比刺骨。
“我托人查过，这片地种植莨菪根本没有报备。
是村民私自种植的。
再往东边去，我还发现了几间盖在山里的小平房。
具体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
但是只要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味道。”
柳平朝宋修凯的方向看了一眼。
似乎在说，什么味道你懂的，我就不说那么直白了。
宋修凯持续沉默。
“修凯，我能相信你吗？”
柳平问完问题，宋修凯依旧沉默。
“修凯，你在队里的时候，就能把我打趴下。
这会儿在你老家的地盘上，我就更没有赢面了。
如果你要把我拿下，不需要动武，我也不会反抗。
只求你不要牵连到你嫂子和侄女。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我也没有往外说过。”
说实话，宋修凯此时心里真的在挣扎。
因为他想起来了，这片林地，是他们自己家的。
想到极力维护自己的父亲，宋修凯心头的挣扎无比强烈。
最终，宋修凯什么也没说。
只是默默带着柳平一起离开了北山村。
回到县城，宋修凯虽然还没有彻底理清思路。
但是重点他还是抓住了的。
“柳哥，麻烦你先在丛南留几天。”
柳平看了宋修凯一眼，直接点头应下。
“好，你给我安排个酒店吧。”
宋修凯让家里给柳平安排了住处，随后直接找上宋巡。
“不是说跟战友吃饭去了吗，怎么弄得一身狼狈。”
爬山难免沾染上一些污迹，宋巡一看到儿子就忍不住关心起来。
宋修凯没回答，宋巡很快察觉到儿子的心情不佳。
“怎么了？”
“爸，咱们家在山里种了草药吗？”
宋巡有些奇怪，儿子怎么关心起这些来了。
不过他没有多想，点头告诉宋修凯：
“你表舅早几年就租用咱们家林地，说是种草药。
我看他种植应该挺成功的，这几年又换车又买房的。
这些事你不是你都知道吗。”
宋修凯苦笑一声，他突然发现，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
‘原来，这么多年，我对家里的关心竟然如此缺乏。’
宋巡察觉到儿子的心情愈发低落，直接问出口道：
“小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爸爸。”
“爸，咱们家跟贩毒团伙有合作吗？”
“什么？！”宋巡直接站立起身，“你听到什么谣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