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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年的话，让殷正德无地自容。
可他还是坚持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不要总是拿着为我好的名义，来逃避责任。你你知道你伤害了多少人吗？别的都不说，小钦的未来要怎么办？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像当年顾启文杀了我父亲一样，即使他藏的再深，我也能查得到证据。
你做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就指望不会有人知道吗？姥爷，你看报应来的多快啊，全都报在我身上了。”
段景年崩溃：“你毁都不是别人，是我。”
“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杀人犯的女儿，跟你一起幸福的生活吗？你说，如果我真的任由你那么做了，我还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母？”
殷正德依然理直气壮。
他承认，他愧对小钦，可却从不觉得顾桑不该受到惩罚。
“够了，顾桑根本就不是顾启文的女儿，她是无辜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我报复错了对象，是我害了桑桑的一生，是我毁了她，是我混蛋。”
段景年怒吼着，眼神幽怨的看向殷正德。
“我害了她，让她年纪轻轻的就为我生了孩子，连她梦寐以求的大学也没能上，可她却从未曾怨恨过我。她心甘情愿的承受着我给予的伤害，而我呢？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只剩下了仇恨，我都快要忘记我自己是谁了。姥爷，你知道吗，我的人生在你的教育下，就像提线木偶，而连着我的线，只有复仇这两个大字。
我的恨，害了顾桑，害了小钦，也害了我自己，这样的我，为了复仇而活着的我，真的有存在的意义吗？看到我活成今天这副样子，回事我父母想要看到的吗？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样的段景年，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段景年说着，将桌上的茶杯抬手扫到了地上。
殷正德听到这一切，顿时脸色煞白。
顾桑那个孩子居然不是顾启文的孩子？
那他之前做的，到底都是些什么罪孽。
他，亲手害了自己的亲曾外孙……
段景年闭目：“桑桑又怀孕了，可现在……因为小钦，我甚至没有脸再去见她，求她的原谅。桑桑说的对，我就是个畜生，即使下地狱也无法弥补我对她所做的亏欠。”
殷正德惊讶：“你是说……她又怀孕了？”
“那她……会不会因为小钦的事儿而打掉孩子？”
段景年摇头：“桑桑是个善良的人，她不会那样做的。”
殷正德沉吟了半响幽幽道：“你是如何知道她不是顾启文的女儿的？不会错吗？”
段景年一脸的绝望：“不会。”
他将最近发生的关于顾桑和于家的事情告诉了殷正德。
殷正德听完，忽的站起身，不安的来回踱步：“景年，你是怎么想的？”
段景年看向他，眼眸里都是无望：“我能怎么想？我做了那么多亏欠桑桑的事情，现在，我所能做的，也就只剩下给桑桑她想要的生活了。”
“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殷正德紧张兮兮的看过去，期待能够有所收获。
段景年咬牙：“她想要……再也没有我的生活，她希望永远与我划清界限，至此以后，一别两宽再无瓜葛。”
殷正德摇头：“那不行，你们不能分开。”
段景年讽刺的一笑：“不然呢？把她留在身边，继续折磨她吗？我做不到。”
“景年，人贵在知错能改，既然你我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们又是做错的那一方，那我们自然要倾尽全力，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不管顾桑能不能够原谅你，你都得知道，你得留在她身边赎罪。
你们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你现在放她自由跟她离婚是简单，可桑桑离开你之后，还是要再嫁的，再嫁的男人就一定会比你更好吗？他一定会比你更疼爱那两个孩子吗？你也是男人，难道还不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吗？”
老爷子的一番话让段景年深思。
如果桑桑要嫁的是故沈少川的话……
或许自己真的不如他。
“或许，有人会真心善待桑桑和孩子的。”
“你这个傻孩子呀，你相信这种可能吗？”
“那个人，已经出现了，”段景年转头看向殷正德，满脸的苦涩：“是我的冷血，把桑桑给一步步的推向了那个男人，现在就算我再后悔，恐怕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看桑桑的样子，她喜欢你也是不争的事实，不然，哪个女人会为了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你们之间的距离还不算遥远，现在把她留在身边还来得及。
景年，不管用什么手段，哪怕是死皮赖脸的缠着她，或者是用强硬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只要她还在你身边，那你就有机会弥补一切。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你给予的伤痛，为什么要让别人去抚平？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
段景年凝眸，是啊，他给顾桑制造的伤口，为什么要让别人去治疗？
殷正德微微叹息一声：“人这一生，总是会走很多岔路，我以为，到我这个岁数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弯路能走了，却没想到，我的弯路居然是最多的。不光教坏了外孙，还伤害了外孙媳妇和曾外孙，我的人生，才算是只虚长了年岁呢。”
离开了海棠胡同，段景年坐在车上，一支烟接一支烟的抽。
看顾桑今天的样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原谅自己。
可小钦似乎并没有那么讨厌他这个父亲。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先从善待小钦开始呢？
想到上次的双人之旅，段景年脑子一热。
都说周末是一家三口出门踏青的最好时机。
这会儿虽然不是春天，不适合踏青，可一家三口出去采摘或者是钓鱼，总会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吧。
这么一想，段景年心中顿觉兴奋了不少。
他将车子开到幸福一街，知道顾桑这会儿正好在气头上，段景年也不敢上去惹她生气，就安静的一直在那里坐到夜幕降临。
晚上，见顾桑拉着小钦的手出来了。
本正打算离开的段景年打开车门，偷偷的跟在两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