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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叔，你在裴家干了多久了？”喻意坐在汽车后座，跟司机老张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
“到今年正好三十二年。”老张笑眯眯地回答说。
“这么久？”喻意感到惊讶。
“是啊。我二十多岁就跟了老裴总，就是当他的司机。后来老裴总在车祸中遇难，不幸去世后，我就跟了小裴总，仍是担任司机。这时间真是过得快啊，一晃都三十多年了。”老张回忆着，有些感慨地说。
“关于我公婆，我听奶奶生前提起过，英年早逝，真是可惜！”喻意不无惋惜地道。
“老裴总夫妻俩人都非常好的，帮助下岗工人和农民再就业，适时发放薪水，就是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也从没拖欠过一天工人工资。大家都很认可他们，并心甘情愿为他们效犬马之劳。后来寰宇日益壮大，经营终于上了正轨，可他们二人却……”话说到这儿，老张有一丝哽咽。
喻意宽慰老张说，“逝者已矣！但我觉得公婆在天有灵，知道还有人一直念着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夫人真是会说话！”老张微笑道。
喻意莞尔，默了几秒，她问老张，“公婆当年出事的时候，您不在车上吗？”
既然是司机，怎么主人车祸身亡，他却能安然无恙？
老张摇摇头，“那天本来确实是该我开车的，但我突然收到了一条老裴总发给我的信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我记得特别深刻，信息里只有几个字，就是让我提前下班，然后把车留下。”
闻言，喻意锁了锁眉，“为什么？当时您没觉得奇怪吗？”
“没有。因为这样的情况随时都有发生。老裴总和夫人感情很好，经常在忙完工作之后去过二人世界。那天，他们一起见一位缅甸的外商，中间我接到短信后就直接离开了。后来，他们就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其实，我也挺后悔的，离开那么早……”
“经过法医鉴定，老裴总是属酒驾。我当时就不该离开，我应该把他们送回家才对。唉。”念及故人，老张神色忧伤，长叹一声。
“酒驾？”
老张点点头。沉默了几秒，老张说，“说也奇怪，老裴总平时并不喝酒，即便是跟人应酬，也从不贪杯。可那天……”
喻意听后，隐隐感到些疑窦。可事情已经过了太多年，有些事老张也说不清楚了，喻意也无法追问。
有关老裴总和夫人的话题就这么揭过了。
……
格调清雅的茶社。
翟默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相对而作。耳畔是袅袅的琴声，面前是汤色澄澈的茗茶。
“素闻龙女士颇爱茶道，所以我近日特别把见面的地点定在此处，可还满意？”翟默温润地笑着，问道。
龙玉少将四周的环境打量了一番，点了下头说，“还可以吧。”
寻常五十多岁的女人，该是平和慈祥的，然而，翟默却只在龙玉的脸上看到了尖锐与凌厉。
翟默尔雅地笑笑，“翟某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龙玉提了提嘴角，她说，“翟总不必这么客气。咱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语气顿了顿，她问，“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好奇。翟总可否跟我开诚布公，为我答疑解惑？”
翟默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说。”
“以您给我的报价，这匹玉石您不赚反亏，您难道就没有提前估算过吗？”龙玉端起茶杯垂眸啜了口茶。
翟默提起一抹笑弧，端起茶杯说，“我当然估算过，但我得出的结果，是稳赚不赔！”
闻言，龙玉诧异地挑了下眉梢，“哦？”
翟默的手指把玩着茶杯，他说，“早听闻龙女士是个真性情的人，跟您合作，我当然也得真性情一把，怎么愉快怎么来。”
商人最爱讲究一个有来有往，翟默今日为龙玉大开绿灯，他日龙玉也会让他有所收获。
龙玉笑笑，“原来如此。可是，你就不怕我们之间就是一锤子买卖，再无下回？”
翟默笑着摇头，笃定道，“龙女士在江湖上颇讲义气，我对您诚心，您就一定不会对我虚伪。”
他这一席话，不但将龙玉捧上了天，还堵了她反悔的后路。
龙玉垂眸，笑吟吟地说，“翟总是个聪明人。而我，向来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翟默一笑，“谬赞了！”垂眸淡笑的样子有种谦谦君子，尔雅如玉的感觉。
“谦虚而不卑微，胆大而心细。你的为人，我很喜欢。”龙玉点头道，沉默思忖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道，“这样吧，就按照我当初开的价格，签约。”
翟默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恢复淡笑从容的模样，“好爽！利落！您的为人，我很钦佩！明天早上我就派人把合同送到您的公司。”
“不必那么麻烦。”龙玉说完，冲身后的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上前，从肩上的大号手提包里取出一台打印机。这番操作，着实惊到了翟默。
龙玉笑道，“我这里就有打印机，您现在就可以命人修改合同……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决定好的事情就要立马办妥。您莫见怪。”
“龙女士雷厉风行，果然名不虚传。翟某深感佩服。”翟默说。
龙玉对他伸出左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翟默起身，与龙玉郑重地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
寰宇集团。
夏杰走进总裁办公室，他对正在办公桌后埋头工作的男人说，“裴总，刚刚龙玉那边的人打来了电话。”
闻言，裴景琛停下手中钢笔写字的动作，抬起头，剑眉星眸，看夏杰脸色不是很好，他问，“说什么了？”
夏杰说，“龙玉跟j&z签约了。裴总，我们延误了时机。”
裴景琛默了几秒，他说，“未必。”
夏杰皱了皱眉，不懂老板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预先答应跟他们合作的龙玉如今跟他们最大的对手j&z签约了，老板居然一点都不着急也不气愤，他到底是怎么了？
裴景琛若有所思地说，“龙玉这个人向来行事诡谲，没人能真正抓的住她的想法。但依我看，龙玉这次之所以着急签约，其中必有隐情。”
“我不明白。”夏杰有些茫然地说。
“龙玉不是一个鲁莽的人，除非她事先已经充分了解过j&z，否则，她这次匆匆与j&z签约，急于出手那批玉石，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问题。”
“隐藏着什么问题？难道是玉石……”夏杰顺着裴景琛的思路继续往下思考，“对，八成是玉石有问题。”
夏杰豁然开朗，“裴总，照这么说j&z这次其实冤大头，而且还救了我们。”
裴景琛转着手里的钢笔，“不知道。前面说的那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不过，就算我们是真的错过了一匹好玉石也无所谓，我们还有后手。”
夏杰一听这话立马就振奋了，追问，“什么后手？”
裴景琛唇角微勾，笑意不明，“暂时保密。”
夏杰，“……”
……
喻意到了柔道馆，这里的管理员引领她去见她的柔道教练。
“这位就是何教练，虽然是我们这儿的新教练，但她已经有了二十多年的柔道散打比赛经验，同时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柔道教练。”管理员的手指向一位身材娇小干瘦，且年龄看上去至少已经五十岁的女人，对喻意说。
喻意的眼中划过一抹不可思议，就这干巴巴的一小老太太，她能会柔道？
在她的印象里，柔道教练，无论男女都是高个，大块头，而且面目看上去很凶悍的那种。
可眼前这小老太太，除了面目看上去相对严厉了些，其他没一处是符合一个柔道教练的特点的。
喻意虽然心里不太相信这个小老太太真的能教好她柔道，但还是礼貌而谦虚地深深地鞠了一躬，“教练好！”
闻言，小老太太只轻点了一下头，其余一个字都没说。
喻意心想，呵，还挺高冷！
管理员笑着说，“那么接下来两位请好好切磋探讨，我就不打扰了。”
喻意说了句谢谢。
管理员离开了，并带上了教室的门。
“请跟我来。”何教练对喻意说。
喻意跟她走到教室中央的垫子上相对跪坐下来。
喻意发现，这小老太太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其实一双眼眸相当清澈，而且锐利有神。
“为什么想学柔道？”何教练问道。
喻意回答说，“强身健体。”针对这种问题，她认为没必要答地那么细致真诚吧。
可何教练却一板一眼地说，“你没说实话。”
喻意微微一愣，“呃……简单点说是为了强身健体，但更主要的是希望自己变得强大后，不再需要别人的庇佑。”
“为什么？被庇佑难道不好吗？”
喻意摇头，她说，“起初是觉得很好。相信除了我父亲，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那样保护我呵护我。但是，他每天需要处理的麻烦真的太多了，我虽然不能帮他分担什么，但至少可以不给他增加负担。”
虽然她每次出门都有保镖保护，但终归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她务必得强大起来，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并做到不给裴景琛拖后腿。
何教练的嘴角轻微上扬，似是一抹笑弧，“很好。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柔道功夫。期间会很辛苦，希望我们都能坚持下来。”
喻意郑重地点了下头。
“首先，热身。”何教练站起来，并对喻意做了个起身的手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