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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的鸟儿叫喳喳,床上的人儿正酣眠。温暖的阳光穿过干净明亮的窗子,跃动在四五十平见宽的房间里。女人曼妙的身体深陷在柔软的被子里,一张静谧的小脸埋在阳光里,像是被撒了一层金粉一般,闪着莹莹的芒。
咳,别以为这画面有多静美,事实上……
经过一夜的折腾,某只女人早已蓬头乱发,衣衫不整,仰面张着嘴巴,一条银丝衔在嘴角,身体呈奇特的姿势躺着,双臂一只平举,一只越过头顶做握拳状,貌似梦里是在跟人打架,两条腿以o型摆放,被子早就被她踢到了床边,可怜巴巴的卷成一条像是一块大号的抹布。
画面太清奇,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辣眼。
实在辣眼。
“叮……”
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突然叮叮当当地作响。
“唔……”
喻意几乎是被惊吓地一秒弹坐起来,坐起来后,她两眼涣散空洞,呆怔了良久。
一副“这是哪儿?我是谁?我在干什么?”的茫然表情。
“叮……”
手机铃声停了两秒又继续叫嚣起来,大有一种玩命作死不死不休的架势。
喻意终于神思归位,伸手够到了手机,目光从屏幕上一扫而过——小心肝。接听电话。
“喂,宝贝!”
喻意讲电话的同时,眼睛一直四处乱飘,打量着周围的陌生环境——这里居然不是裴景琛的家。
那这是哪里?
她脸上浮起错愕和不安的神情。
“亲爱的,我已经落地了,你在哪儿呢?”崔晓宁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
“啊……我……”喻意扭头张望,看到墙上钟表的指针,乖乖,这都已经九点了,她懊恼地挤了挤眉心,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应该定个闹铃的。
等一下!
喻意左边眉梢挑起,兀自纳闷,她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低头间发现自己竟然穿着蓝白条纹的宽大衣裤,这是……病号服!?
“天呐!”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暗自惊叹一声。
她惊愕的呆怔住,昨天晚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难道她把自己喝得酒精中毒进了医院?还是她喝醉之后耍酒疯跟人打架最终技不如人躺进了医院?还是她之前住院住得太久竟因此产生了归属感,喝醉之后回到医院就当是回家了?
她现在的思绪有点乱,容她先捋捋。
“亲爱的,你到了吗?”崔晓宁问道,此时她已经拿到了行李箱,正准备步出大厅。
喻意因为迟到而心虚,张口结舌,“宝贝……我……”
慢吞吞的商量的语调,“我马上就到,你先在大厅等我一会儿,好吗?”
“ok,不急,这个时间应该很堵车。我先去喝杯东西,你慢慢来,注意安全。”崔晓宁大方平和地道。
“ok,再见!”
喻意放下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茫然四顾,“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啊?”
“咔擦”一声,门把搅下,身穿白色医护服的天使小姐姐走进来,微笑着对喻意讲,“您醒啦!”
喻意侧头呆滞地望着护士,头顶上有个无形的大大的问号,“你能告诉我昨天晚上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
“昨晚……”护士话都没说完就兀自“噗嗤”一笑。
喻意瞧着护士忍俊不禁的样子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到底怎么了嘛?
护士说,“您是被裴总送来的。”
喻意颦蹙着眉心张了张嘴,却没能挤出个字来。
时间倒回十几个小时前,裴景琛开车载着喻意已经回到了裴宅。
喻意睡得像是死了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裴景琛只能抱她下车。
就是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身下的座椅上有一片血迹,怵目惊心,他心尖一颤,一种浓浓的失去的恐惧感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他赶紧又把她放回座椅里,扣上安全带,自己迅速闪身坐进驾驶位,深踩下油门,几乎是要把汽车开成火箭的节奏,冲向医院。
时间重新回到现在。
“您当时昏睡着,自然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护士解释说,“当时裴总抱着您急匆匆跑到我们急诊部,满头大汗地说,‘医生快救救她,她好像流血过多,好像要不行了’。”
喻意惊愕地张大了些嘴巴,“还有这事儿呢?”
护士一阵吃吃地笑,接着说,“我们主任就问裴总,她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啊?”
“裴总当时就怒了,不过他生起气来的样子还是特别帅,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拽住我们主任的衣襟咬牙切齿说‘我要知道她到底什么情况要你何用?你赶紧给我治他,她要是死了,我就立马让你陪葬’。”护士露出几分花痴相,“听听,陪葬耶,好霸气有木有?”
喻意听了,心思不觉婉转了几分——他竟然那么在意她的安危?
“我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您抬进去后一分钟就确诊了——姨妈巾饱和,姨妈浸透了衣服。换句话说,您什么事儿都没有,只是该换姨妈巾了。”
喻意羞愧的脸红如血,恨不得一头撞向床头板,心中早已内流满面:苍天呐,为什么不直接轰一个巨雷下来直接雷死我呢?这狗血的又丢人的故事情节,怎么总是被安排在我身上?呜呜……
护士又说,“话说,您昨晚吃辣的又喝啤酒是不对的,经期食用这些带刺激性的东西会导致流血量增加,其实这种行为还是很危险的,您以后千万得注意。”
喻意向聆听老师的教会的小学生似的乖乖地点头。
护士勾起唇角,“另外,裴总真的是个宇宙超级无敌的好男人。昨晚,他听说您没什么大碍后这才松了口气,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细心守护了您一夜,天亮才离开。”
“真的啊?”喻意有些茫然失措,感到难以置信。她完全想象不出裴景琛在意她、照顾她时的画面,只有他平时对她冷冰冰、凶巴巴的画面。
“那还有假?”护士说,“我来就是通知您随时可以出院,如果有什么是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吩咐。”
喻意婉拒,“谢谢,但不必了。”
护士点点头,转身走了。
喻意一边换衣服一边尽力脑补裴景琛紧张在意她的画面,心里的某处柔软就像是被撒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他,真的在意我?”她喃喃自语,咬住下嘴唇,隐忍着心中像泉水一样一股一股往上涌的甘甜欢喜。
转念又觉得没那种可能,低头闷闷地自说自话道,“怎么可能会真的紧张我呢?凭他的个性一定是觉得我死在他的车上太晦气、太腌臜了吧?对,一定是这样。那个自私霸道又整天只会凶巴巴的臭男人,眼里怎么可能会有别人的生死……”
话说,喻意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中度过了大半个早晨。
修剪的不长不短不染丹蔻的干净的指甲在桌上连磕三下,“亲爱的,你都已经出神大半天了,到底在想什么呢?”
喻意冷不丁地回了神,眼睛笔直地看向坐在她对面的崔晓宁,耳尖发赤地说,“没……没想什么呀。”
崔晓宁对她露出一个饶有深意的笑容,让她自行体会。
喻意眼眸轻闪,心虚道,“真的没在想什么。”
“亲爱的,你那一撒谎就耳朵红的毛病可一直都没改。”崔晓宁不屑于揭穿她,但若非如此,那傻丫头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呢。
语气顿了顿,问她,“是不是在发愁那一千多万债务的事儿啊?”
喻意立马就坡下驴,点头如捣蒜。
乖乖个叮咚呛,如果让她坦白她其实是在yy裴景琛那多难为情啊。
“你不是说要把房子卖了吗?有消息了吗?”崔晓宁问。
喻意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
崔晓宁轻吁了一口气,安抚她道,“再等等,那么好的地段,又是那么好的房子,一定会有识货的人找上门来的。”
喻意点头,“嗯,应该没问题。”
崔晓宁用掌心裹住喻意的双手,“那就别再胡思乱想啦,来,给本大爷笑一个先!”
喻意很配合地呲了呲小白牙。
“真乖!”崔晓宁的手指捏了一把喻意水当当的脸蛋。
下一秒,崔晓宁话锋一转,瞥了一眼坐在她们邻桌的安静地吃茶用餐的中年男人,“他一直要跟着咱们吗?”
一提到这茬,喻意就感到头皮发紧。拜裴景琛所赐,她生平还是第一次体验到有个“贴身保镖”是神马感脚。
可素,她又不是明星大腕,她觉得自己压根就不需要这些。
喻意一脸惶惶又歉疚的表情,“抱歉,让你觉得不自在了,我其实自己也很不自在。要不……”把上半身往前探了探,像特殊年代里那些接头儿人似的,贼兮兮地对崔晓宁说,“要不,我们趁机溜了吧?”
崔晓宁轻笑了一声,一只手指抵在喻意脑门上,又把她给推了回去,“别闹好不好?我坐了一宿的飞机,头昏脑涨的,跑起来基本找不着北。他喜欢跟就让他跟着吧,咱们就当他是一坨空气就好了。”
服务员走过来,恭谨立在桌旁,温文微笑道,“请问两位小姐,现在需要点菜了吗?”
“好。”喻意应了一声,将菜单拿在手里。
崔晓宁开口道,“先简单点两道吧,一会儿还有个人来。”
喻意抬了抬眼皮,“还有一个?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