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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笼罩着偌大的花园。茉莉的清香无声地在潮湿的空气中蔓延。喻意坐在秋千上,手里捻着一朵茉莉花,想事情想得有些出神。
“想什么呢?”
突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微微吃了一惊。回头看向裴景琛。
他一身手工西装,高档的布料熨帖着健美的身材。俊逸的脸上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气质沉稳。
“你走路怎么都没个声儿啊?”
“我还以为你入定了呢。”
说话裴景琛走到秋千旁用力推了一下。
她随着秋千荡出去,由于惯性,她身体向后一仰,脑袋差点插进土里成了栽花。好在她身体柔韧性不差,使出一股子柔韧劲儿把身子稳住了。
她嚷嚷道,“裴景琛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大晚上谋杀老婆玩儿?”
裴景琛站在原处,凤眸里闪过戏谑和报复,喉咙里发出吃吃的笑声。接着他一次比一次用力把她推向高处,更高处……
喻意双手紧紧地抓着锁链,恨不得自己的屁股上能生出钉来,牢牢地钉在秋千上才好。
风从耳边呼呼地响着。
她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忽高忽低。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
她很清楚,如果她不坐稳抓牢,那就真的要进天堂问候上帝或者下地狱问候阎王去了。
恐惧最终战胜了兴奋,占据了她整个心房。
她在半空中张着大嘴一边尖叫一边喊,“快放我下来,我错了,我还不想死……”
不过求饶可不管用。
她迎风流泪的毛病像是犯了,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一边哭又一边喊,“老公,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这时,秋千停了下来。
而她的嗓子也差不多都喊哑了。
把她头歪向一侧靠在锁链上心有余悸地抽泣,“呜……吓死老娘了。真的以为要去见上帝和阎王了呢,呜……”
她哭,他却笑。一只大手落在她头顶,语气调侃,“原来你胆子这么小啊。”
喻意,“呜……”去你大爷的吧,人非草木,谁不怕死?
她一个劲儿地抽泣,却不理他。
渐渐地他良心有些痛了。
“呦,真生气了?我是逗你玩儿的。”裴景琛俯下身,俊脸凑到她面前去,眨着一双潋滟的凤眸说。
喻意吸了吸鼻子,把头偏向一侧,故意不去看他。
在一起久了,他很清楚她什么时候是真生气,什么时候是假生气。
就好比现在,她就是假生气。
小脸一扭,抽抽搭搭地不说话,其实就是等他哄呢。
他迈开长腿绕到她面前,单膝着地,这样的姿势高度正好与她平视,而且又透露出一种跪地求饶的态度。
他把她的双手纳入掌心,嗓音温柔,“我错了,不该吓唬你。你人美心善,就原谅我吧。”
喻意斜了他一眼,“滚一边去。”
说是滚,可语气一点都不重,软软糯糯的,像是低回婉转的小调。
裴景琛眉梢轻挑,“那我滚了啊。”
“滚。滚得远远的。”
他站起了身。高大的身躯挡在她面前,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雄伟巍峨。
他垂眸定定地看着她。
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眼睛看着枝影斑驳的花圃,一副可怜样儿。
突然,她身体轻飘飘地腾起。
她惊讶地叫了一声,两条胳膊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
此刻,两人脸挨得很近。
四目相对。
呼吸纠缠。
气氛突然就变了个样儿。
喻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放我下来。”她双腿挣扎了几下。
他勾下唇角,旋起一抹邪魅的弧,“我就不放。”手臂收紧,勒得她骨头疼。
“你弄疼我了。”她说这话时,心里不知为何竟感觉十分酸楚,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泪珠又从眼角挤了出来。
他看得出她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于是,赶紧放松了抱她的力道,并在她唇角飞快地亲了一下。
咸涩的泪滴沿着他的唇缝渗进去,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绕圈,他心疼地皱起了眉心。
“老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吓你。你刚才没有受伤吧?”他一副虔诚关怀的口吻。
喻意抹了抹脸上的湿痕,瞪了他一眼说,“没事。坏蛋。”
他噗地一笑,放她下来,说,“既然没事儿那就自己走回去吧。”
喻意的一张小脸顿时黑了下来,阴恻恻地盯着他,一副要将他剥皮抽筋的趋势。
“裴景琛,你完蛋了!”
她叫嚣着朝他扑过去,却扑了个空,他眼急身快一转眼就跑远了。
喻意脚上踩着一双带跟的拖鞋一脚深一脚浅的、费力地往前追。
……
喻意泡在室内游泳池里,表情舒泰,嘴里还哼着歌。
虽然在花园里吃了不小的惊吓,但转身回到卧室里他就送她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枚祖母绿的戒指。
这可是古董,被许多财阀戴过,值千万美金,几经易手居然到了裴景琛手里,如今又成了她的宝贝。
她开心地不得了。
裴景琛披着浴袍端着葡萄酒走过来,站在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一颗祖母绿才能让你开心,这代价可真够大的。”
喻意得意地冲他抬了抬下巴,“所以你以后少惹我生气。”
裴景琛笑笑。
他脱下浴袍,露出精壮地上身,也下到水里,与喻意肩挨着肩泡在池水里。
温热的水浸过干涩的皮肤,放松了每一道紧绷的神经。
“要来点吗?”裴景琛将手里的酒杯向喻意示意了一下。
“好啊。”喻意笑眯眯地接过来。
一边泡在一边喝酒,窗外是美妙的夜景,相爱的人靠在一起,脉脉地注视着彼此,就感觉特别有情调。
可喻意的思维却有些跑偏,“你说崔瑾然这次真的是来真的吗?”
原本心情极好的裴景琛瞬间冷了脸,一只手掐着她的脸蛋,“这么好的气氛,你心里居然在想别的男人。”
他是真的下了狠劲儿,喻意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拍打他的手臂,带起许多漂亮的水花,哎呦哎呦地叫着,“裴景琛你给我放手,我喊到三你要是还不放手,那么后果自负。”
她这话刚一出口,还没来得及查数呢,他就倏地松开了她。
他靠在池边,臭着一张俊脸,嘟囔道,“我可找不出第二颗祖母绿给你。”
喻意揉着被他捏红的脸蛋不怒反笑,“哼,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他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怨怼。
她嬉皮笑脸的,“哎呦,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还就生气了?”
他一本正经地盯着她的眼睛,“我是不是宠你宠的有点过了?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被你吃得死死的?”
“有吗?”这下,喻意装起无辜来。
“没有吗?”裴景琛的俊脸朝她贴过去,眼眸中透着犀利的审问。
她努努嘴,“我觉得还好吧。”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喻意放下酒杯,挽住裴景琛一条结实的手臂,语气软软地道,“说真的,我觉得自己好幸运。”
“那是我比较倒霉喽,遇到你。”
喻意,“……”这种气氛下这么毒舌,可真扫兴!
裴景琛侧头看向她,唇角似笑非笑,一双眼眸里荡着迷离的神色,“但谁叫我就喜欢做好事儿呢。收了你这个祸害,免得你去祸害别的男人。”
“滚。”
喻意推开他,自己游到另一头去。
裴景琛嘚瑟地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喻意半截身子泡在水里,半截趴在岸上,等着裴景琛游过来。
可时间都过去一阵了,身后始终都没动静。
她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裴景琛已经不在泳池里了,只有他待过的地方荡着一圈圈的涟漪。
她皱了皱眉,然后跳上岸,抓起浴袍披在身上,赤脚走向浴室。
途中,她瞄到阳台上晃动的身影。
裴景琛正在那儿打电话。
距离隔得稍远点,她没听太清楚。但有句至为重要的她听到了。
“既然知道是龙玉指使的,那这事儿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喻意微微一愣。
龙玉?
许久没听说她的消息了,原来是闷声憋大招呢啊。
裴景琛回到房间里来,抬头对上喻意的目光。
“你都听到了?”他问。语气很平淡。
喻意摇了摇头,“一点点。龙玉她怎么了?又为难你了?”
“算是吧。”
“什么意思?”
“是夏杰。被她的人暗算了。”
喻意一时半会儿有些说不出话来,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裴景琛。
他说,“龙玉这是想来一招敲山震虎。”
“她想干什么?”
裴景琛摇头,“具体她有什么目的我还不知道。但是,夏杰或许将面对被告性侵。”
“啊?”喻意大吃一惊,“那、那你……”
“自然得捞他一把。”裴景琛已经打定了注意。
“可她最终的目的是你的话……”喻意有点担心裴景琛会因此落入一个更大的圈套。
要不如舍车保帅。
在她心里没有谁比他更重要。
裴景琛地看穿了喻意的心思,安慰她说,“放心。还没到那种地步。我约莫着她是想探一探我身边的人的底细,对我到底够不够忠心。这种时候,重点在于夏杰,看他是什么态度,以及接下来会倒向哪一边。他知道有关我所有的事,所以,我不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