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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手机突然又响了。
但这次喻意还是特地看了眼屏幕。
结果,上面显示老公……
“喂,老公!”
嗓音跟刚从蜜罐里泡过似的,甜的人上头。
裴景琛心里头那点小情绪一下子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吃饭了没有?”他关心道。
一听这话,喻意心里乐开了花。
这分明是不生她的气了嘛。
“还没啊。我一直在等你。”
“我这就回去。你饿了就先吃。”
“没关系,等你回来一起吃。”
“那好。我尽快。”
通话结束。
“啊——”喻意开心地欢呼,手舞足蹈。
瑾妈从厨房里冲出来,“小意,你怎么了?”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喻意淡定下来说,“景琛说他中午回家吃饭。”
瑾妈,“……”他回家吃饭有什么好兴奋的?他如果说回家直播吃土、吃翔、吃桌椅板凳才有意思吧?!
……
同时不同地。
贾宅。
“妈,有件事我想问你。”
贾盛铭推开书房的门,径直走进去,表情分外严肃凝重。
裴大姑奶奶坐在书桌后面,闻声抬起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表情十分不悦。
贾盛铭死死地盯着母亲,“听说您去寰宇主持召开了董事会。”
裴大姑奶奶吁了口气,丢下手中的笔,身体向后靠在柔软的椅背里。明明母子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但还是给人一种裴大姑奶奶高过儿子贾盛铭的错觉。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质问我?”
“您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裴大姑奶奶暗暗咬牙,“放肆!”
贾盛铭深吸一口气,没有在母亲的威严面前低头,或者因为她心情不好而改变立场。
“请您回答我的问题。”
“是又怎么样?你不是已经从新闻上都看到了吗?”
裴大姑奶奶眉梢略微挑起,神气活现的样子。
“您这是胡闹!”贾盛铭恼火道。
裴大姑奶奶同样怒意昭昭,“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你凭什么对我用这种语气?”
贾盛铭冷呵呵地笑了几声,“如果您希望我这个做儿子的能够尊重您,那么就请您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裴大猛然起身,瞳孔骤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裴子瑜哪点做的对不起了你吗?你这个混账东西。”
“在舅舅死后,按照法律程序,他生前所有的集团股份都由景琛继承。而后来,景琛能够坐上集团董事长的位子凭的也是他自己的本事。你这么横加干预,肆意抢夺,你认为舅舅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啪——”
裴大一掌拍在桌面上,“你给我闭嘴。不明是非的混账玩意。裴景琛他根本就不是你舅舅的孩子,dna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你难道眼瞎没看见吗?”
“妈,dna上的结果有那么重要吗?不管景琛他是不是我舅舅的血脉。但他就是裴家的人啊。他从小生在裴家,由老太太一手带大。他从小到大,所做的每一件事,有哪一件不是为了裴家?”
裴大,“……”她突然有点答不上来。
她抬手指着门口的方向,“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滚。”
贾盛铭失望地看着母亲,眼睛泛红,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从小到大,贾盛铭都觉得母亲爱工作,胜过爱他。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谁都不爱,她只爱她自己。
她心狠手辣起来,让他感到恐怖,甚至,恶心。
贾盛铭途径客厅的时候,听到空气里传来一道沉迈的嗓音。
“怎么才来就要走了?”
闻言,贾盛铭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坐在沙发中央的中年男人,男人正襟危坐,徐徐地啜着茶。
“爸。”
贾先生抬起头,冲贾盛铭微微一笑,“过来,陪我坐会儿。”
早年见,贾先生忙着海外的生意,裴大忙着国内的生意,两个人成日都为工作劳心劳力,对贾盛铭一直是放养模式,这样一来,一方面塑造了贾盛铭随性不羁的性格,另一方面导致他们的亲子关系一直不怎么亲密。
贾盛铭在贾先生对面坐下,有些面无表情。
“尝尝这雨前龙井。”
贾先生亲自给儿子到了一杯茶。
贾盛铭吁了口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时,贾先生笑眯眯地问他,“味道怎么样?”
贾盛铭拧了拧眉心,“没什么味道。”表情有些烦躁。
“可你知道吗?越好的龙井味道就越淡。”贾先生语气徐徐地说。
“那关我什么事?”贾盛铭不耐烦地说。
贾先生淡笑,“你跟你妈一样,脾气急躁,做事也很容易浮躁……”
“您到底想说什么?”
“盛铭,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道理我就算不说你也应该懂。关于你妈对景琛的所作所为,我认为,从些层面上讲,她没有错。她一直都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不管景琛之前做的是好是坏,但因为他不是你舅舅的亲生儿子,你妈妈就不可能让他留在裴家,更不可能让他霸占着裴家的寰宇集团。你身为儿子,应该多站在她的立场上多想想。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有时候更像扎在别人心上的一把刀子,你那样说,你妈妈她会伤心很久的。我也能理解你对景琛的感情,这些年,你把他当成亲兄弟。但,人,贵在淡泊明理,自古以来忠孝难两全。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保持中立就好。”
“其实,您根本就不用跟我这么说。你直接跟我说,我妈跟裴景琛之间必有一伤,让我保持中立,谁也别帮,就跟您一样喝喝茶,问问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狗咬狗’,明哲保身,是吗?”
“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也可以。”
贾盛铭轻笑了一声,“我一直以为我妈冷血,但我现在觉得,你比我妈更冷血!”
他说完,便起身走了。
贾先生独自坐在偌大的客厅,面如土色,他喃喃自语道,“都是我的错……”
……
夜里。
裴景琛和贾盛铭坐在一起喝酒。
“对不起。”贾盛铭冷不丁地说了句。
裴景琛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丝诧异。
贾盛铭的表情有些沉重,他说,“我是替我妈说的。我知道,她做对你做的那些事都不对。”
裴景琛的唇角隐隐约约地勾了一下,默了几秒后,他问贾盛铭,“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贾盛铭吁了口气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希望你们两个终有一日能够握手言和,我们一大家子人还像从前那样和睦相处。”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无法回头了!”裴景琛说,嗓音里略有一丝叹息的意味。
“可以的,景琛……”贾盛铭眼睛泛红,蒙着一层水汽,“我会好好劝劝我妈让她收手,我也肯定你收下留情好吗?”
“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裴景琛突然这样问。
贾盛铭微微怔忪,“她,想要什么?”
裴景琛勾唇淡笑,低头看着被子里晃动的猩红液体,眉眼沉沉,“你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你怎么劝她?”
“我是他儿子。我的话她总会听的。”
裴景琛淡笑不语,无形之中,似是在笑他天真。
“景琛,你答应我,好不好?”贾盛铭一只手抓着裴景琛的肩膀,口吻近似哀求地说。
裴景琛沉吟了片刻,轻点了一下头,“我答应你,不会把事情做绝。”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妈!”
“你错了。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不肯放过我。”
“我说了我会劝她不要再跟你争下去。”
“那好,你回去跟她说,把寰宇集团董事长的位子还给我,你看她会不会同意。”
“景琛……”贾盛铭皱了皱眉心,他甚至开始觉得坐在自己面前这个人很陌生,他仰头灌下一杯酒,有些无助,有些彷徨地说,“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你们究竟在争什么。钱,地位,名利……这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裴景琛反问,“不重要吗?”
贾盛铭神情寥落地摇头,“不重要。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和和睦睦,钱财乃身外之物,够花不就行了嘛?干嘛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盛铭……”
贾盛铭摆了摆手,“算了,不要再跟我说了。也许我爸是对的,我就该保持中立,两眼一闭全当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可是我特么的是真的做不到。一个是我亲妈,一个是我亲兄弟,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吗?啊?老天爷啊,你特么的怎么这么残忍?”
“你喝多了……我打电话给玛丽。”
贾盛铭又哭又笑,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他拿起桌上剩余的半瓶酒,咕嘟咕嘟地全灌了下去。喝完,他就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死一样寂静的包间。
裴景琛坐在沙发上,袖长的手指捏着酒杯轻缓地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目光悠悠的落在对面人事不省的兄弟的身上。
他问自己,做错了吗?
“笃笃笃。”
包间外有人敲门。
裴景琛说了声,“请进!”
苏玛丽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沙发上横躺着的男人,随后看向裴景琛。
“呐个……新闻我也已经看过了。发生那种事……我这个人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我想,你大概,也不需要什么安慰吧。不过,我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你还是能看在我们曾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做的太绝。”
……
裴景琛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喻意睡着的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房中有响动,便充满警戒地睁开了眼。却看到是裴景琛,他刚从浴室里出来,正四处翻找什么东西。
“老公,你找什么呢?”喻意挣扎着坐起来。
裴景琛回头看了她一眼,回答说,“找吹风机。”
喻意揉了揉眼睛,“不就在边柜上呢嘛。”
裴景琛抬头一看,发现还真是。
“哦,原来在这儿啊。”他喃喃道。
他平时是个很细心的人,不可能吹风机就放在眼前却看不到这么马虎。
“老公,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喻意关心地问道。
裴景琛把吹风机通上电,按下开关随便吹了两下,很快又关掉了开关丢在了一旁,插头都没拔就准备到床上睡觉。
喻意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深知他确有心事。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