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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杰无条件地听命于裴景琛惯了,于是,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起身要走。
“等一下!”一道女人声音掷地有声。
向来不喜欢被别人更改游戏规则的裴大佬立马向声音的主人投去一束阴鸷慑人的目光。虽然未曾言语,但是阴翳的俊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该杀!
他的眼神太犀利恐怖了,而崔晓宁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她那仅有的丁点的气势,也在瞬间被彻底打压下去。
崔晓宁咳嗽了几声,目光因为心虚而飘来飘去,有些唯唯诺诺地,“您可能忘记了,这里其实是我家。”
稳坐在沙发正中央的男人眉梢微微一挑,眼角卷起透出一丝桀骜的冷蔑,“那又怎么样?”
明显挑衅的口吻顿时点燃了崔晓宁心中的怒火——吼,臭男人,有没有搞错,都说了是我家,你居然还死皮赖脸的坐在这儿而让我消失,简直碧池!
不过,以上犀利言语都是她个人的心理活动而已。
真正表现出来的是一张随和又大度的脸孔,“呵……我的意思是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这个主人提,我一定竭尽所能全心全意为您服务,绝不会让您在我这里受一丁点委屈!”
说完,还刻意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弧,完美收尾。
夏杰侧头看向崔晓宁,嘴角无语地抽了抽,os:女人,泥够了!我都不如你狗腿!
喻意一掌拍在额头上,os,没眼看了!这个墙头草,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
裴景琛将幽冷阴鸷的视线无声地抽回。
崔晓宁眯缝着眼睛僵笑,看向喻意,用一种同情而略微自责的眼神说,“抱歉,亲爱的,这次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我先闪了。”
喻意垂着嘴角一副委屈屈巴巴地表情,冲崔晓宁眨了眨闪着晶莹的水光的眼睛,“宝贝,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人……”
对于她的恳求,崔晓宁为明哲保身而刻意选择无视。
崔晓宁转头看向夏杰,“我正好有几个有关摄影的问题想要向你请教,要不……”她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去我楼上房间怎么样?”
夏杰悻悻地摸了摸鼻尖,低声说,“好吧。”
崔晓宁和夏杰赶紧夺命上楼,喻意直了直腰杆装作没事人一样也往楼梯处走。
“站住!”
喻意连半截楼梯都还没迈上去呢,就又被他抓住了后衣领。幽冷冰凉的嗓音灌进耳朵,令她遍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手上稍一用力,她就如同一片落叶一样飘落进了沙发里。
“哎呦!”
沙发背明明是柔软的海绵材质,可这一刻她竟觉得它像石头一样硬,撞得她头昏眼花,语无伦次。
“干干……干嘛你?”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逼近,黑色的暗影犹如蕴藏着电闪雷鸣的乌云一样盖在她的头顶,给她造成莫大的压迫感,以及生死攸关的紧迫感。
她战战兢兢地双手撑在沙发上,仰着头一双比小鹿斑比都无辜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他逆光而立,整张脸都隐没在幽暗的光线里,刀刻斧凿一般的完美脸部线条此刻犹如镀上一层水银一般,冰冷且带着毒。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有话坐下来好好说嘛。你这样站着我脖子仰得挺难受的。”
他薄削的唇线抿成了刀片,垂眸盯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目光如同要噬人一般,让周遭所有的空气都冷凝起来。
半晌,他才开口,“为什么把我的号码拉黑?”
“啊?”喻意微微一愣,“有……有吗?”搞了半天原来就为这个跟她生气?
男人狭长的凤眸眯起,漆黑冷酷的瞳孔散射着危险的芒,似是在无声地质问——没有吗?
喻意低下头,小声说,“我可没有。”一双可爱的元宝耳因为撒谎心虚而泛红。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还真的给她打过电话。
把他拉黑只是因为赌气,凭什么他说监视她就监视她,她偏不让他得逞,他让她往东她偏要往西,就是要溜走,还要把他的电话拉黑,以显示自己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小猫。
但事实上,她认为她在他心中其实无足轻重,根本不值得让他在她身上花费一丁点心思和时间。所以,拉黑不过是她自己阿q精神作祟,自导自演的一场独角戏罢了。
但谁曾想,他还较起真了。
男人的舌尖抵着门牙,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响起,“不承认是吧?好,我现在就打给你。”
喻意,“……”
潋滟的眸子不解地看着他——这男人今天是怎么了,一点小事而已,至于如此斤斤计较吗?
无声地努了努嘴。
男人薄凉的指尖戳了几下手机屏幕,拨出一串熟稔于心的数字,并开了免提。几秒之后,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冰冷地凤眸看向委屈地缩在沙发里的女人,唇角勾起一抹凛冽讽刺的笑弧,“现在你还敢不承认?”
喻意左边眉梢微微挑起,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它真的是关机了。”
裴景琛不相信,一把夺过手机,按了几下才终于确认手机真的是因为电量耗尽而关机了。
喻意摆出一张极为做作的委屈表情,“我都说了没有骗你,它真的是关机了。”
“……”
不得不说着手机电量耗尽的真是时候,万一被他发现她真的把他拉黑了,看他刚才的架势八成会把她剁碎了喂鱼吧。或者更狠一点,直接把她掐吧死,然后暴尸荒野,让野鸡啄让野狗叼。
面黑心辣如他,一定能干出这么残忍又恐怖的事情!喻意被自己胡思乱想脑补出来的画面惊吓出一身冷汗。
“哼!姑且相信你这一次。”男人表情拽拽地道,好像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喻意,“……”嘴上什么都不敢说,但心里犹如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
(笔者:喻小姐,你可是真的欠了人家很多钱呦!)
真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
不但不能对他说一个“不”字,还得适当地向他示好。
喻意咳嗽一声,起身小心翼翼地绕过他高大霸冷的身躯,弯身捡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购物袋,并将其中一个恭恭敬敬地递到他面前。
“喏!”她很小声的。
裴景琛的目光落在购物袋上,手指轻微颤了颤,但没有去接,“什么鬼?”
喻意挤了挤眉心,仰起头皱吧着一张娇俏的小脸,“哪里有鬼,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送给你的!”
裴景琛眉心轻蹙,唇角下垂,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声说,“泥拿开,老子嫌脏!”
喻意咂咂嘴,不甚有底气地“虽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是……好歹看一下嘛,如果不喜欢再拒绝也不迟啊……”
毕竟面前的男人是一直活在金字塔顶尖的人,胃口很刁,很难伺候,豪宅名车都难入他的法眼,何况是寻常之物。
男人微微吁出一口气,仅用一根食指挑着袋子上方的细绳,俊眸往里面看了一眼,“衣服?”冰冰凉透心凉的嗓音透着细微的诧异。
喻意“噢”了一声,耷拉着一对眼眸不去看他的表情,蔫蔫巴巴地像是霜打的茄子。
她曾想到当他看到她为他选的礼物时可能会不喜欢,但是她没想到当他对她送的礼物不感兴趣时她会感到一咪咪的忧伤,真的只是一咪咪伤而已。
裴景琛抬起冷漠的视线,菲薄的唇动了动,“喜欢。”
“?”喻意猛地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心说:这不科学啊!
依他挑剔又毒舌的个性,难道不该各种鸡蛋里挑骨头,然后再用各种这世上犀利恶毒的语言践踏她的品味吗?
没道理说喜欢啊……
她虽然想不通,但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一双小手背在身后,一双小脚不自觉地翘起足跟,一双瑰丽的眸子潋滟生动,一双酒窝迷人,“你喜欢就好!”
男人的幽瞳紧紧地凝着她,眼角卷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笑色。
“但是……”低醇的嗓音幽幽响起。
与此同时,喻意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一听到“但是”,就觉得这事情绝没那么简单!
“你别以为一颗‘小甜枣’就能让我原谅你诬陷、打伤我的人还把他们送进警察局。”
喻意低头,“这个……”张了张嘴,想否认,却感到舌头在打结。
她脑子有些空白,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向他赔礼道歉。
“下不为例!”突然,听他这样说道。
喻意错愕地抬起头,“……”
……
楼上房间。
崔晓宁坐在床上,夏杰坐在沙发上,两个人无声地大眼瞪小眼。
“怎么一直没听到下面有什么动静啊?”良久之后,夏杰率先打破了房间里安静的气氛。
崔晓宁咬了咬唇,起身下床,豪气干云地道,“不行,我实在坐不住了。是好姐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这么把她一个人丢给魔鬼,实在不够意思!”
夏杰拧了拧眉心,“拜托你先淡定,裴总怎么可能是魔鬼呢?我要跟你说多少遍你才会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喻小姐?”
崔晓宁不忿,“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不好?”
“我坐着呢。”他这话说的倒是有根有据的,的确坐着呢。
崔晓宁无语地盯了他几秒,“拜托,你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心下越来越焦灼,“我是说如果,如果喻意吃亏了怎么办?重点是,这里是我家,在我的地盘让我姐妹儿受委屈,我万分鄙视我自己。我必须要下去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否则会愧疚自责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