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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喻意发语音跟崔晓宁抱怨。
“你说他脑子也没坏,干嘛跟我说那种话呀?什么叫可以图他的钱,可以图他的权,甚至可以图他能给我一切,但千万别图他对我的善良?你说人人都怕找个物质的女人当老婆,他怎么还挺上赶子的?”
崔晓宁回她道,“我这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都能听懂,你居然听不懂?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说,爱一个人可以,但务必时刻保持理智!”
喻意丈二丈二的,“什么意思啊,还是不懂?”
崔晓宁说她,“你呀,温室长大的小公主,从没有感受过物质匮乏是什么滋味。当你真的遇到了一个除了口口声声说爱你,其他任何物质性的东西都满足不了你的男人的时候,你会明白没有牛奶和面包的爱情是不堪一击的。”
喻意听完,云淡风轻地笑笑,“到底是我没有弄明白你们的意思?还是你们一直曲解了我?晓宁,我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所以我深刻的明白,在情天爱海的世界里,没有真诚以待的善良,结果就是,蝴蝶飞不过沧海。”
“你信不信,他日你若真心爱上一个男人,只要他也真心爱你,你会不顾一切。即便他一名不文,即使要你顿顿跟他一起清粥小菜你都甘之如饴?”
崔晓宁笑得很不屑,“我不信!”
——她怎么可能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屈尊降贵嫁给一个不如自己的男人呢?顿顿清粥小菜,更是想都不会想。
“那好,我们走着瞧!”喻意说。
……
月底。
喻意和裴景琛回到国内。
两人经过一番时差调整,就去老宅看望老太太。
这段时间老太太精神头都还不错,一早听说孙子和未来孙媳妇要来看她,还特地梳洗打扮了一番。
客厅里,喻意亲昵地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卖着官司道,“奶奶,有个特大好消息您想不想听?”
老太太嚯地眼前一亮,盯着喻意的小肚子两眼直放光,“会不会是我要有重孙了?”
喻意捂着嘴咯咯地笑,“您可真聪明!”
老太太愣了几秒,喜不自胜,“真的吗?几个月了?”
“才不到八周。”喻意说,“本来是想再过段时间等胎质稳定了再告诉您的,可景琛说让这个娃娃给您冲冲喜,说不定您一开心浑身的大病小病就全好了呢!”
裴景琛在一旁安静地喝着茶,心说:我说过这种话吗?
老太太满意地看看裴景琛,又看看喻意,“臭小子,找了个好媳妇,处处帮你说好话。”
裴景琛抬了下眼皮,面部红气不喘地道,“眼光好,没办法!”
老太太呵呵地笑,指着裴景琛对喻意说,“瞧瞧这他这臭德性,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跟他爸当年一模一样。”
话说到这儿,老太太的神色变得凄婉起来,叹息说,“时间过得真快,又该到他们的忌日了。”
喻意留心到裴景琛的神色也发生了改变,戚戚的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灰雾。
“今年,你就带着小意一起去吧。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知道你和小意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一定会很开心的。”老太太对裴景琛说。
裴景琛默然地点点头。
……
午饭之后,喻意和裴景琛到花园里散步。
裴景琛突然提起,“下午我有空,带你去民政局把事儿办了吧。”
“不行!”喻意几乎是秒拒。
裴景琛顿住脚步,脸色有一丝丝的难看,“为什么?”
她不想嫁给他?
还是,她还没做好嫁给他的准备?
“结婚之前,你得先向我求婚吧!”喻意仰着脸笔直地望着他一本正经地道。
裴景琛紧绷的心弦松开,勾了下唇角,“没问题!”
“我喜欢鲜花。”
“好。九万朵玫瑰够不够?”
“我喜欢音乐。”
“这个很简单。”
“我喜欢钻石。”
“早就准备好了。”
喻意微微一愣,“什么?”
在她怔愣之际,裴景琛郑重地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从衣服口袋里拈起一枚亮晃晃的钻戒——通体的钻石,一圈细碎的小钻烘托鸽子蛋那么大的主钻。
“喻意,嫁给我吧!”
喻意整个人完全都傻掉了。
眼睛盯着那没钻戒,直盯到眼泪扑簌,“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好的九万朵鲜花和音乐呢?”
吸了吸鼻子,接着又说,“不过,你这钻戒挺好的,我就不客气了!”
裴景琛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段深情的台词,却因为她的反应一秒破功,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把戒指缓缓地戴在喻意的无名指上,仰头问她,“知道这戒指的设计理念是什么吗?”
“众星捧月?”
“差不多吧。以后,你就是咱们家最大的那一个,我和孩子们会一直围着你转,一起宠着你,爱你!”
喻意数了数戒指上的小钻,粗略一数就超过十颗了,“我不干。你这是打算让我生多少个啊?”
裴景琛站起身,双手捧着喻意幽怨的小脸,“这辈子你要是不能给我生一百个,下辈子就还缠着你!”
喻意,“……”
这是老赖啊!!
……
夜幕降临。
喻意和裴景琛坐在玫瑰庄园的草坪上,举杯相邀。
烛光,小提琴,萤火虫,还有九万朵玫瑰。
“喜欢吗?”裴景琛琉璃似的凤眸缱绻地凝着对面的小女人。
喻意快要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喜欢的不得了。”
裴景琛放下刀叉,突然提议道,“一起跳个舞怎么样?”
喻意愣了愣,“好啊!”
喻意有一副柔软的香骨,舞姿曼妙。
她从很小的时候,叶红楠就用心把她往名媛的方向训练的,希望她将来读艺校。不过,这项事业在喻意高中时中道崩殂。
十几岁的女孩子,那时就已经明确的知道自己未来要走什么路。后来几次据理力争,叶红楠终于放弃将她往文艺路子上推。
不过,年少时造就的才艺,就如同长在了她骨子里一样,甩都甩不掉。
但此刻,喻意突然很感激叶红楠对她的栽培,否则,她今天也不可能像一只蝴蝶一样舞在裴景琛身旁。
一曲结束,喻意的额头沁着一层薄薄的汗,有些气喘。
裴景琛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拿着帕子给她擦汗,嗓音低沉而磁性,“你今晚真美!”
喻意仰着红红的脸蛋,稍稍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
夜里。
喻意和裴景琛并排躺在床上,抬头透过玻璃屋顶看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郊区就是不一样,星星好多!”喻意说。
裴景琛突然坐起,侧头对她说,“带你去个地方。”
“哪儿?”
“房顶。”
“……”
如果不是真的经历过,喻意如何也想象不出裴景琛会带着她一起攀梯上房顶看星星。
“现在是不是看得更清楚了,而且感觉离星星更近了?”裴景琛问她。
她点头,望望天上的星,再看看身边的人,只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夜风缓缓的吹,吹得裴景琛白色的睡衣衣角翻飞,窸窣作响,于这茫茫夜色之中,于这浩浩星空之下,他俊美如神祇,令人窒息。
喻意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痴痴地笑着。
裴景琛一回头,唇角旋起一抹谑笑,“傻妞,又流口水了。”
喻意,“……”有了上次深刻的教训,她这次才没那么好骗。
裴景琛带她到天文望远镜前,教她怎么看星星。
“好美啊!”喻意盯着一刻忽闪忽闪的星叹道。
倏地,那颗星陨落了,在深黑的幕空之下拖出长长的星尾。那么近的距离,那么清晰的画面,喻意着实被震撼到了,心不由得一颤。
“快……快许愿!”她反应过来后忙说。
双手合十,闭眼默默在心中诵愿。
而她祈愿的时候,裴景琛则一直唇角浅笑地深凝着她。
喻意缓缓睁开眼眸,问他说,“你许愿了没有?”
裴景琛点点头,“许了!”
“什么啊?”
“秘密!”
“……”
风渐凉,两人重新回卧室躺下。
喻意拥着被子努嘴道,“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了,好舍不得!”
“可以多住几天。”裴景琛说。
“真的吗?”喻意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你自己在这儿多住几天,我回市里。”他轻言浅笑。
喻意,“……”
……
翌日一早,喻意和裴景琛分开之后就去了康鼎医院。
叶红楠还是老样子,情绪很差,不是摔东西就是骂人。
喻意走进病房,屁股都还没挨到椅子,就被叶红楠给骂出来了。
喻意只得灰头土脸地去找医生。
医生说,“您母亲的身体状况,根据每日的监测结果来看,一直是在往良性的方向发展。但您母亲的情绪这方面一直得不到很好的控制。”
“重点是,精神科那边出了诊断报告,显示您母亲患有精神分裂和躁郁症,通俗点说,就是患有精神病。”
喻意听完,心猛地往下一沉,“精神病?那不是一种遗传性疾病吗?”
医生点头,“您说的没错。但也不保证她每一个后代都会被遗传到,喻小姐,如果您这方面的顾虑,可以查一下基因。”
喻意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大半截,失落地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想想自己,又低头看看肚子里的孩子……突然觉得,老天对她太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