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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瑾然你要干什么?”崔晓宁被直着抱起,双脚悬空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他手臂一扫,桌上的美味珍馐全落在地上了,一片狼藉。
他把她放在桌上,眼睛猩红得盯着她,“你说我要干什么?”他说着话,手也没老实,使劲拧了下她腰上的肉。
她疼得叫了一声,他则趁机攻入。
她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巅峰了。
这就是典型的嘴上说着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
完事了,他抱她去浴室洗澡。
她抗拒地用力推他,他却把她按在墙上。
又来了一次。
深夜,崔晓宁被喉咙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疼醒。
如今她这具身子已然废了,免疫力实在太差了,稍不留意就会被感冒缠上,晚上的洗澡水有些凉了。
她起来找水喝,弄出的动静不小,惊动了黑暗中的男人。
“你找什么?”
“啊。”她吓得低呼了一声。她睡蒙了,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一瞬的慌乱以后她镇定下来,凝眸看着他,“我……”
“是在找这个吗?”他拿起一盒药,摆了摆。这个药就是她白天刚从医院开回来的,上面全是英文字母,用来克制癌细胞的。
没错,她得了癌症。
看似很不真实对不对?
但现实就是这么狗血!
面对他的质问,她没有慌,反倒是镇定了下来。“我嗓子疼,我想喝水。”
她貌似是回答了她的问题,但其实是避开了他的问题。同时,她也避开了他的视线。不敢再去看他,担心秘密会被眼睛泄露,也担心看多了,她亲手垒起来的坚硬的城墙会坍塌。
他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躯对她形成莫大的压迫感。“回答我,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他几乎是咬牙再说。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起了拳头,“这……就是一种保健品。”
“你当我看不懂英文?你当我看不出来它叫格列卫?崔晓宁,你到底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咬牙低吼,一双猩红的眸子里蓄满了水光。
然而,他越是激动,她就越是冷静。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她把这句话说出来。
“崔晓宁!!”他咬牙切齿,似乎是要把她撕碎了吞进肚子里似的,热泪夺眶而出。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跟头倔驴似的跟他针锋相对,这个女人,服一次软怎么就那么难?
她不敢抬头,看到他的脸怕是会心碎,也怕后悔。
更怕的是舍不得。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试一试。可医生说了,肿瘤就长在最重要的脑部神经上,无法切除。保守治疗的话,反而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她也问过医生,保守治疗能活多久。
医生说,多也一年,少则半年。
她得到这个噩耗的时候,自己也很崩溃,哭了好久。可哭够了,她就振作起来了。她比寻常人都冷静。
她迅速地想好自己未来半年究竟该怎么活。她想去环球旅行,她想吃遍各地美食,最后,在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静静地死去。
她不怕孤独,她怕的是牵挂。
所以,她最近都不怎么带小豆子,基本都交给公婆带。而她对崔瑾然的态度也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甚至故意让他误会她和夏杰之间有什么,以至于他深夜买醉,并做出某些错事。她故意与他疏远,这样等她死后他便不会太伤心。
他快乐,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啊!
她希望,她死后,他能比从前更快乐。而让他快乐的方式,就是尽早忘掉她,然后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你怎么不说话?嗯?”
“崔瑾然,我……我们离婚吧!”
凌晨,酒吧。
有人狂欢,有人宿醉。
崔瑾然喝多了,一个人躺在包间的沙发上,眼睛盯着房顶,眼泪从眼角无声滑下。
他自言自语,“你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的丈夫过?你说,你说啊……”
“……”
然而,并没有回应他。
他哽咽着哭了一阵。
男人不是不会哭的,只是即便到了伤心处,也只会躲起来,一个人偷偷的哭。
门外有人说话。
“裴总,这就是这间了。”
“好,谢了。”
随即,男人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烟酒味又让他有种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这儿的冲动。他皱了皱眉,表情里是极端的嫌弃。
“崔瑾然,你想找死,也别死在我的地盘。”男人挥了挥面前污浊的空气,咳嗽了一声说。
崔瑾然侧头看着他,慢动作眨眨眼,“景琛,你来啦,过来,陪我喝几杯嗝!”平日里的优雅此时荡然无存,眼下他就是个情场失意的醉汉。
而裴景琛最恨别人借酒消愁。他认为这很没出息。
一个人活着,尤其是一个男人,就要清醒地面对痛苦和灾难,利用酒精麻痹自己算怎么回事?如此浑浑噩噩,抽刀断水,令人不齿。
“你别喝了。”裴景琛一把夺过了崔瑾然手里的杯子。
崔瑾然也不跟他置气,转而拿起桌上的半瓶酒,直接豪饮起来。60度的伏特加,就跟烧红的刀子似的,一路从喉咙烫到胃里,所过之处感觉像是烧起来了。
“崔瑾然,你够了。再喝你就要进医院了。”裴景琛低吼道。
“没有……我还没喝多。我可以,我可以继续……来,干杯!”
裴宅。
“哎呦喂,怎么喝得跟个醉猫似的?”喻意掩住鼻子说道。
裴景琛把肩上扛着的男人丢在沙发上,“帮帮忙,去拧个湿毛巾来,瞧他吐的,自己脸上都是。”
喻意忙上了楼去。
裴景琛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一道奶气的声音。
听到身后有人说话,景琛回头,看到裴一一光脚现在地上,不禁皱了下眉。“你怎么出来了?”说话他站起来,把一一抱到沙发上。之后,他把女儿的一双冰冷的小脸放在手心捂着。
“崔叔叔他怎么了?怎么喝多了?”一一仰着一张天真的小脸问。
裴景琛看了一眼对面沙发上醉得昏沉的男人,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没出息的样子,哼。”
“会不会跟晓宁婶婶吵架了?”小小的人儿却深谙大人之间的情恨纠葛。
裴景琛用手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唔。”一一悻悻地扁扁嘴,一副不甚情愿的样子。
“毛巾拿来了。”喻意从洗手间出来,手里捧着两块湿透的毛巾。
裴景琛拿起毛巾,在崔瑾然的脸上胡乱地抹了抹,十分没耐心,动作也相当粗鲁了。喻意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
“你好歹轻点。”她小声说。
裴景琛黑沉着一张脸,哼了哼,“要不是怕他喝死,我才不会把他带回来呢。脏死了。”话音落地的同时,他把用过的毛巾丢进了垃圾桶。随即拍了拍手,对喻意说,“走了,回房。”
喻意指了指崔瑾然,“那他怎么办?”
“不用管。”
“……”
景琛抱起一一,小家伙的一双莲藕似的胳膊环着他的脖子,头就歪在他的肩头,张嘴打了个呵欠。
“晓宁,晓宁……”这时,沙发上的崔瑾然做梦说起了胡话,梦里叫的是晓宁。
喻意心里惶惶的一片,心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翌日早晨。崔瑾然睁开眼,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的男人,不禁吃了一惊。猛地坐直了身体,“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你昨晚喝断片了。”景琛沉声道,手中的报纸翻出“哗哗”的声音。
崔瑾然晃了晃昏沉且又隐隐作痛的头。他想起来了,他昨晚是去会所买醉了,但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他喝多了,然后有人给景琛打了电话。
“怎么是你去接我?”崔瑾然苦闷地道。
“不然你希望是谁?”裴景琛看了他一眼,反问。
“你说呢?”
“照我说,他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德行。”
崔瑾然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傲声傲气地道,“我什么德性啊?我无论什么德性,也是他崔晓宁的老公。她就这么不待见我?”
“你哪里值得人家待见呢?”裴景琛摇摇头。纵然是兄弟,他也不打算现在崔瑾然的这一边。
他和晓宁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就是他自己作的。
崔瑾然沉默了一阵,脑子也慢慢的彻底的清醒了。他想起来他昨天为什么去买醉了。
“晓宁她生病了。”他冷不丁地说。
裴景琛抬头看了他一眼,“生什么病?”
“癌症。”
“啪——”突然一道摔东西的声音。
裴景琛侧头看过去,看到了喻意。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脸色惨白,眼睛直直地盯着崔瑾然,“你说什么?”
崔瑾然深吸一口气,“都怪你当初乌鸦嘴。晓宁她真的得病了。”
“……”
喻意的嘴唇翕动的厉害,泪眼婆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当初只是凭空想象,怎么就一语成谶了?
裴景琛扫了一眼崔瑾然,“你胡说什么。晓宁得病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可你凭什么把这事赖在喻小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