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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剑，“下地狱磕头吧。”
那一刻，他冷漠地过分，不疯魔不成活。
他可能，早就疯了吧。
只是，他心里想起颜七的话，她希望他心里不要有执念，不要累到自己。
他的剑举到半空，滴着血，眼前是满目恐慌的父女俩。
风吹动他的发丝，就在墨扉的手要将剑斩杀这对妖孽时。
一只手握住了他拿剑的手腕。
程筠情气喘吁吁，满目怒气，“你干什么！”
她见到满地尸体，而中间像修罗一般煞气横生的少年，她有点不敢相信。
明明在她面前有点古板冷淡，但实际内心温柔别扭的小孩，居然会是这样血腥。
墨扉恢复眼中的清明，楞楞地看着自己执剑的手，他刚才想杀了他们。
程筠情安慰自己事出有因，抓住墨扉的手，已经十分温和问道，“他们做脸什么事，你要杀他们？”
少女委屈说道，“我们根本没做什么！”
父亲捂住了她的嘴巴，“多谢公子救不了我们，我们只是一介弱小的草妖，绝对不会危害人间。”
程筠情看着少年木然的脸色，“为什么？阿扉，你不是故意的是吧？”
墨扉清浅的眼眸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弧线勾勒出漂亮的眼型，眼底丝丝焦急。
他表情出现一丝龟裂，薄唇抿紧。
那对父女已经连忙逃走了。
程筠情眼眸深处渴望他给一个答案。
墨扉的心在鼓动，喉咙干燥，“我，恨他们。”
程筠情看见他露出脆弱了一面，什么指责他的话都吞进肚子里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墨扉看着她，唇角淡淡的笑容，“我，刚才，错了吗？”
“错了！”程筠情凝视着他，认真地教导他，“是非对错，你可以杀掉坏人，但如果因为仇恨去杀无辜的人，那墨扉，我可能会对你失望。”
“对不起，可能这会打击到你，可是我不想看你变成杀人不眨眼的……”
她低下头，感觉到自己多年教育的失败，她不适合教孩子，太气了，半点都没有改变。
墨扉眸里淡淡的波光，他张开双手抱住颜七，他怎么会没有记住呢？
潜移默化，他早就把她的话，包括人放在心上了。
只是这次，太失控了。
程筠情有些意外，她鼻端是少年身上淡淡的松竹香，夹杂着丝丝血腥味。
“我错了。”墨扉像一只大猫，下巴蹭了蹭程筠情的脖颈，不知道为什么，他贪婪她身上的气味。
程筠情眼睛一亮，拍拍少年的后背，“好了好了，我的教育终于有效果了。”
墨扉满脸黑线，轻轻给了程筠情一个板栗，“别说这个！”
他最讨厌她把他看成弟弟，或者是……儿子。
程筠情揉了揉脑门，不客气地还了一个回去，“我是你的长辈，有没有礼貌了？”
墨扉看着她，已经习惯了，有些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程筠情捏住他的脸颊，“我还没说你居然私自下山的事呢！”
墨扉拿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