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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8,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格子衬衫的身影出现在街角。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向68号楼梯口。虽然看不清面容,但秦浩注意到那人右手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左手似乎有残疾——手指僵硬地蜷曲着。
就是他了。秦浩心中一动,迅速结账下楼。
穿过嘈杂的街道,秦浩在距离目标十米处放慢脚步。那人正在按二楼的门铃,秦浩趁机看清了他的侧脸——约莫四十岁,瘦削的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疤痕。
就在秦浩犹豫是否该上前时,一辆黑色丰田轿车突然从街角冲出,刺耳的刹车声中,两个戴墨镜的男子跳下车,直奔楼梯口。
小心!秦浩本能地大喊。
戴鸭舌帽的男子闻声回头,脸色骤变。他转身就往楼上跑,但其中一个墨镜男已经掏出了器械——
砰!
枪声在拥挤的街道上炸开,人群瞬间尖叫四散。秦浩被慌乱的人群推搡着退到一家店铺的雨棚下,眼睁睁看着那两名男子拖走了中弹的鸭舌帽男人,黑色丰田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地血迹。
警察!叫警察!有人用粤语大喊。
秦浩强忍震惊,迅速做出决定——他必须查看二楼那个房间。趁着混乱,他快步冲上楼梯。
二楼只有一扇门,虚掩着。秦浩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两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贴满了剪报和照片。最引人注目的是正中央一张巨大的关系图,用红绳连接着数十张照片和文件。
这是......秦浩走近细看,呼吸顿时凝滞。
关系图的核心是莱茵科技四个大字,周围辐射出新星电子、太平洋贸易等多家空壳公司。而最让秦浩震惊的是,照片中赫然出现了几位东夏人的面孔,他们与莱茵科技高层的合影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金额和日期。
贿赂证据......秦浩喃喃自语。他迅速从包里掏出相机,开始拍摄整面墙的资料。
正当他拍到第三张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浩立刻闪身躲到文件柜后面,屏住呼吸。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壮汉闯了进来。那人环顾四周,径直走向关系图,开始粗暴地撕下照片和文件。
妈的,来晚一步。壮汉骂骂咧咧地掏出对讲机,老板,资料被人动过了......对,可能拍了照......明白,我马上处理。
秦浩的心跳如鼓,额头渗出冷汗。壮汉开始翻箱倒柜,眼看就要检查到文件柜这边——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壮汉犹豫了一下,抓起听筒:喂?......是,我正在处理......什么?楼下有警察?
趁他分神的瞬间,秦浩猫着腰从文件柜后溜出,闪电般冲向门口。
站住!壮汉在身后怒吼。
秦浩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撞开惊慌的人群,钻进一条狭窄的后巷。身后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他拐进一家嘈杂的电子市场,在迷宫般的摊位间穿梭,终于甩掉了追兵。
回到下榻的油麻地宾馆,秦浩锁好房门,拉上窗帘,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他灌了半壶凉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检查相机里的照片。
果然如此......秦浩盯着模糊但可辨的照片,恍然大悟。莱茵科技通过多层空壳公司向大陆倾销电子产品的背后,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商业间谍网络。他们贿赂高层获取内部信息,同时故意压低价格扼杀东夏本土企业。
更令人不安的是,照片中出现了几份标有商工字样的文件,似乎莱茵科技正在收集东夏安全科技情报。
这已经不只是商业竞争了......秦浩感到事态严重性远超想象。他必须立即返回北城,向赵院长汇报。
正当他收拾行李时,电话突然响起。
秦先生,一个陌生的男声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你今天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秦浩握紧听筒:你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香城,就把相机交出来。晚上8点,尖沙咀码头5号仓库,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了,留下刺耳的忙音。
秦浩盯着手中的相机,陷入两难。这些证据对国家至关重要,但他也清楚对方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回它。
必须做两手准备。秦浩思索片刻,拨通了北城的长途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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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创科技,您好。电话那头传来沈薇熟悉的声音。
是我,秦浩压低声音,听着,我需要你立刻联系赵院长,告诉他黑鹰看到了乌鸦的巢穴。
秦浩?你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沈薇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
没时间解释,就按我说的做。还有,如果我明天中午前没有再次联系,就把我保险柜里的3号文件交给赵院长。
你遇到危险了?要不要报警?
香城警察帮不上忙。秦浩苦笑,记住我的话。对了,明远弟弟的手术怎么样?
很成功,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期好。沈薇的声音带着困惑和担忧,秦浩,你到底——
替我向大家问好。秦浩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至少证据有了保障,现在他需要想办法脱身。
看了看表,距离约定的8点还有三个小时。秦浩取出相机底片,小心地分成三份——一份藏在宾馆抽水马桶的水箱里,一份塞进牙膏管里,最后一份准备带去交易地点作为诱饵。
得找个帮手......秦浩想起宾馆前台那个年轻小伙子,昨天闲聊时得知他是从广东来的新移民,对香城还不熟悉,应该比较可靠。
下楼后,秦浩装作随意地跟前台小伙子攀谈起来。
阿明,想赚点外快吗?秦浩递上一张百元港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