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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秦胜利，陈启山发现他的气场更强更威严了，单坐在办公桌后面，就能让人感到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低头。
陈启山倒是没有低头，反而一脸笑意的和秦胜利打招呼，秦胜利抬头看到他也一脸惊喜，从办公桌后面...
李秀菊的葬礼办得很简单，却来了不少人。街坊四邻、亲戚朋友，还有不少她生前帮助过的人。大家都说，李秀菊是个好人，一辈子没说过一句恶话，没做过一件亏心事，走得安详，是福气。
邹娟琦穿着一身素衣，站在灵堂前，接待着来吊唁的人。她眼圈红红的，却始终挺直了腰板，没有在人前哭出声。她知道，娘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家，她得把家撑起来。
陈老三披麻戴孝，跪在灵前，一声不吭。他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来。娘走得太突然了，他还没来得及好好陪她几天，她就走了。
七妮站在邹娟琦身边，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她年纪小，还不太明白“死”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奶奶再也不会摸她的头，再也不会给她讲故事了。
二狗被拴在灵堂旁边，它似乎也知道今天不是平常的日子，一直安安静静地趴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屋里，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悲伤。
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邹娟琦才终于坐下来歇口气。她端起一杯热水，暖了暖手，目光落在院子里那几株桂花树上。树影斑驳，风吹得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娘在轻声说话。
“姐，”陈老三走过来，声音有些沙哑，“你说娘现在在哪儿？”
邹娟琦摇摇头，轻轻一笑：“娘是个好人，应该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陈老三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姐，我想把娘的日记整理一下。”
邹娟琦一愣：“娘的日记？”
“嗯，那天你拿回来的那本旧本子。”陈老三低声说，“我想把它抄下来，给七妮留着。娘在里头写了很多东西，是留给我们的。”
邹娟琦眼圈又红了：“好，姐陪你一起整理。”
两人说罢，一起走进屋里，把那本旧日记拿出来。纸张已经泛黄，边角有些卷起，可字迹依旧清晰。陈老三一页一页地翻着，仿佛又看见娘坐在灯下，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些文字。
“一九六三年，那年我十八岁，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娘病重，我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一九七五年，娟琦出生了，是个女孩，我抱着她哭了整整一宿。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得为她拼尽全力。”
“一九八一年，老三出生了，我抱着两个孩子，心里踏实得不得了。再苦再累，我也愿意。”
“一九九七年，七妮出生了，她是我最后一个孙女。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心里就暖和。”
……
邹娟琦一边看，一边流泪，陈老三也红着眼睛，一页一页地抄着。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娘坐在灯下，一边缝衣服，一边给他们讲故事。那些故事，他们听过无数次，可每一次听，都觉得温暖。
那天夜里，他们一直抄到深夜。邹娟琦揉了揉眼睛，看着抄好的几页纸，轻声说：“娘说得对，人活着，得有盼头，得有希望。”
陈老三点点头：“姐，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把家撑起来。”
邹娟琦笑了笑：“你一直都是个好弟弟。”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邹娟琦照例去摆摊，卖些热乎的包子、豆浆。她一边忙活，一边想着娘教她的那些菜谱。她决定，等铺子开起来，就把娘的那些拿手菜都做出来，让大家尝尝娘的味道。
陈老三则去了木匠铺，继续做他的活计。他比以前更用心了，手艺也越来越好。街坊们都说，陈老三越来越像他娘了，做事踏实，为人厚道。
七妮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放学回来就写作业，写完作业就看书。她常常翻看娘留下的那本本子，上面写满了菜谱，还有娘教她的生活道理。
二狗依旧趴在院子里，只是它的眼神不再那么忧伤。它似乎也明白了，主人虽然走了，可她的爱，依旧在。
日子一天天过去，家里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暖。虽然娘不在了，可她的影子，依旧在每一个角落里，在每一顿饭里，在每一个夜晚的梦里。
那天傍晚，邹娟琦从集市上回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老三，你猜我今天在集市上遇到谁了？”她一边说，一边把布包放在桌上。
陈老三正在削木头，抬头一看：“谁？”
“王婶！”邹娟琦笑着说，“她说她听说我要开铺子，特地来找我，说想来帮忙。”
陈老三一愣：“王婶？她不是在镇上开饭馆吗？”
“是啊，她说她看我做的菜好吃，想学学，还说愿意出钱帮我买些厨具。”邹娟琦眼里闪着光，“姐，咱们的机会来了。”
陈老三放下手中的木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姐，咱们真要开铺子了。”
邹娟琦点点头：“是啊，娘在天上看着咱们呢。”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希望。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开始收拾屋子，准备开铺子。邹娟琦翻出娘留下的菜谱，开始试着做几道招牌菜。她一边做，一边回忆娘教她时的情景，仿佛娘就在她身边，手把手地教她。
“这道红烧肉，火候要掌握好，不能太急也不能太慢。”娘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她一边做，一边流泪，可嘴角却带着笑。
那天晚上，她做了几道娘最拿手的菜，端上桌，摆在最中间的位置，像是在请娘一起吃。
“娘，你尝尝，我做的菜好不好吃。”她轻声说。
陈老三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也满是敬佩。
他知道，娘留下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变成他们继续前行的力量。
铺子开张那天，门口挂上了“李记家常菜”的牌子。街坊四邻都来捧场，说这菜味道地道，像极了娘的手艺。
邹娟琦站在柜台后，看着店里热热闹闹的景象，心里暖暖的。她知道，娘一定在天上看着她，为她骄傲。
陈老三也在店里帮忙，他一边端菜，一边和客人聊天，笑容比以前多了许多。
七妮坐在角落里，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看店里的人来人往。她心里想着，等她长大了，也要像奶奶一样，做一个坚强、善良、有担当的人。
二狗趴在门口，时不时抬头看看屋子里的人，眼神里透着满足。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爱，依旧在。
那天晚上，陈老三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洒在桂花树上，金黄的光斑洒了一地。他轻轻摸了摸二狗的头，低声说：“二狗，娘不在了，可我们还得好好过日子，对吧？”
二狗轻轻“汪”了一声，像是回应。
陈老三笑了，眼里带着泪，却也带着光。
他知道，娘在天上看着他们，她一定希望他们过得好。
他们一定会好好的。
李秀菊的葬礼过后，家里的气氛依旧沉闷。虽然邹娟琦努力维持着日常的生活节奏，但那种失去至亲的空洞感，就像屋檐下那棵老桂花树的影子一样，每天清晨准时爬上心头。
铺子开张后，生意还算不错，邹娟琦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倒也渐渐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可陈老三却依旧沉默寡言，白天干活时也总是心不在焉，晚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坐就是大半夜。
那天晚上，七妮写完作业，悄悄走到院子里，看见陈老三正坐在桂花树下，手里拿着一块木头，一边削，一边发呆。
“哥，你又在想奶奶了？”七妮轻声问。
陈老三回过神来，笑了笑：“嗯，有点。”
七妮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小声说：“我也想奶奶了。”
陈老三点点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奶奶一定也在想我们。”
七妮靠在他肩上，轻声说：“奶奶说，人死了不是真的走了，只是换了个地方看着我们。”
陈老三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王婶。”七妮说，“她说奶奶是个好人，好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晚上抬头就能看见。”
陈老三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夜空，星星点点，像是娘温柔的目光。
“那奶奶一定在天上看着我们。”他说。
七妮点点头：“是啊，所以我们得好好活着，不能让她担心。”
陈老三听了，心里忽然一暖。他低头看着妹妹，忽然觉得，娘虽然走了，可她留下的爱，依旧在他们身边，从未离开。
第二天一早，邹娟琦正在厨房里准备食材，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谁啊？”她一边擦着手，一边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穿着朴素，手里拎着一个布包，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你是……？”邹娟琦问。
“我是李秀菊的妹妹，李秀兰。”女人说，“听说我姐走了，我特地从外地赶回来。”
邹娟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小姨？”
李秀兰点点头，眼里泛着泪光：“是啊，我姐……她走得太突然了。”
邹娟琦连忙把她让进屋：“快进来坐。”
李秀兰走进来，环顾四周，眼里满是怀念：“这屋子，还是我姐年轻时候的样子。”
邹娟琦给她倒了杯热水，轻声说：“小姨，你这次回来，是打算……”
李秀兰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是想看看我姐的墓，也想看看你们。”
邹娟琦点点头：“那待几天吧，铺子刚开张，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帮帮忙。”
李秀兰笑了笑：“好啊，我也想学学你做的菜。”
两人正说着，陈老三和七妮也进来了。看到李秀兰，陈老三有些惊讶：“小姨？”
李秀兰点头：“老三，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陈老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得。”
七妮则好奇地看着她：“小姨，你是不是也认识我奶奶？”
李秀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当然认识，我跟你奶奶是亲姐妹，小时候我们还一起在院子里玩呢。”
七妮眼睛一亮：“那你能给我们讲讲奶奶小时候的事吗？”
李秀兰点点头：“当然可以。”
那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李秀兰一边吃着邹娟琦做的菜，一边讲起她们小时候的故事。
“你奶奶小时候可聪明了，”她笑着说，“那时候家里穷，她一边照顾弟弟妹妹，一边还要干活，可她从来不喊苦。”
七妮听得入神：“那她小时候也做饭吗？”
“当然做啦。”李秀兰笑着说，“她十几岁就会做一桌子菜，比现在好多大厨做得都好吃。”
邹娟琦听了，心里暖暖的：“难怪娘教我做菜的时候那么有耐心。”
李秀兰看着她，眼里满是欣慰：“你跟你奶奶一样，都是心灵手巧的人。”
陈老三在一旁听着，心里忽然觉得，娘虽然走了，可她的故事，她的爱，依旧在他们之间流传着。
几天后，李秀兰决定留下来，帮邹娟琦打理铺子。她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手脚麻利，做事也细致，很快就成了铺子里的好帮手。
“姐，有小姨在，我轻松多了。”邹娟琦笑着说。
陈老三也点头：“是啊，小姨做得一手好菜，客人来了都说味道地道。”
七妮则最喜欢听李秀兰讲故事，每次放学回来，都要缠着她问奶奶小时候的事。
“小姨，你再讲讲奶奶小时候怎么学会做菜的吧。”她拉着李秀兰的手，一脸期待。
李秀兰笑着点头：“好，我再给你讲一遍。”
就这样，家里的气氛渐渐热闹起来，仿佛娘还在，只是换了个方式陪伴他们。
那天傍晚，陈老三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洒在桂花树上，金黄的光斑洒了一地。他轻轻摸了摸二狗的头，低声说：“二狗，娘不在了，可我们还得好好过日子，对吧？”
二狗轻轻“汪”了一声，像是回应。
陈老三笑了，眼里带着泪，却也带着光。
他知道，娘在天上看着他们，她一定希望他们过得好。
他们一定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