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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凌费了好大功夫追上顾雅，他单手扶墙，气喘吁吁地弯着腰，满脸细汗。
“你……你生气了？”
顾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冷脸坐进车子里。
宫凌连忙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顾雅皱眉盯着他，不悦得很:“你如果不想帮我你就直接说，请来这么一个白痴律师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出丑？”
“不是不是！”宫凌赶忙解释，“程律师真的是龙城很有名的律师，据说他做律师以来就没有败诉过的官司，今天……今天是个意外。”
“意外？”顾雅猛地拔高嗓音，不满地盯着他，“怎么意外偏偏发生在我身上？我看你是在耍我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耍你？我也喜欢你，我当然希望你和墨凌轩成功离婚啊！你怎么能这么看我？”
宫凌越说越激动，面色通红，唾沫横飞，完全没有一点平时那高贵优雅的模样。
没办法，官司败诉这件事，他也很不开心，说着说着，自然也就把个人情绪带进了里面。
顾雅轻轻叹息一声，略微缓和神色，淡淡地说“我相信你，但你也知道，如果官司打不赢，我就没有办法分得墨凌轩的财产，希望你加把劲。”
对上顾雅的眼神，宫凌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暗下决心。
是啊，为了分得墨凌轩的财产，离婚官司必须赢！他没有退路！
他沉吟道:“律师说需要墨凌轩出轨的证据，你能搞来么？”
顾雅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斜靠在车窗边，说:“墨凌轩出轨不是全龙城都需要的事情么？需要什么证据？我看这律师就是在故意为难我们。”
“你自己想办法去吧，我不想说这件事了，等会儿我还要带小菲出去看电影，我先走了。”
还不等宫凌吱声，他就被顾雅毫不犹豫地赶下车，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停车场。
看着眼前的一串白色尾气，他瞬间冷下脸，眼睛里浮上一抹浓浓的戾气。
被墨凌轩压一头他认了，可他凭什么受一个女人的气？官司败诉又不是他的错！
“草！”他低声怒骂着，暴躁地踹着墙壁。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皱紧眉头，满不耐烦地掏出来，来电显示为程律师。
他怒气冲冲地划开接听键，冲着手机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还有脸打电话给我？你知不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损失？你必须赔钱！赔钱！”
他一口气吼完，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半晌后，程律师有条不紊地说:“恕我直言，宫先生，您不向我提交任何证据，却强迫我打赢官司，任何一个律师都没办法做到。”
“但是，由于您付了很高的定金，我觉得我必须对您负责。所以，我决定自己寻找有力证据，争取下次开庭时打赢官司。”
“不过，您需要额外支付费用。”
宫凌睁大眼睛，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怒火“噌噌噌”地往上窜。
他咬紧牙齿，没好气地喝道:“你到底是律师还是土匪？你这是在抢劫！我要告你！”
律师平静地说:“随你，像你这种奇葩客户我也是第一次见。”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
宫凌气得跳脚，毫不犹豫地重新拨打过去，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无休止的忙音。
程律师竟然……把他给拉黑了？
他气得摔烂手机，火冒三丈地冲出停车场。
他就不信了，没有这个该死的程律师，他赢不了官司？
于是，他走进一家律师事务所。
接待的人一看见他，立即说:“不好意思，宫先生，我们不受理顾雅和墨凌轩的离婚官司。”
连续几家，都是这个反应。
宫凌连连碰壁之后，脸色十分难看。
他怎么觉得……他好像被整个律师界拉黑了？
他以为这是他的臆想，但其实，他这个猜测十分准确。
他的那些智障行为，全被程律师整理了出来，做成文件，发在同城的律师群里。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不会受理宫凌的案子。
他颓丧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实在没办法，只能给程律师发短信。
他的语气仍旧不是很好，但程律师却不计前嫌，主动打电话过来。
“宫先生，你考虑好了？”
“你直接说吧，还需要多少钱！”
“一百万。”
“一百万？！”宫凌猛地拔高嗓音，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你还不如去抢好了！”
程律师镇定自若地说:“如果你不满意的话，你也可以请知名侦探帮你查找证据。”
知名侦探……
宫凌嘴角抽搐，悻悻地闭上嘴巴。
侦探那可都是漫天要价，可不是一百万就能解决的事情。
“你确定你找到的证据都是真实的么？”
“当然，我是一名律师，我必须为我在法庭上说过的话负责。”
“行吧，我知道了。”宫凌蔫蔫地挂断电话，垂头丧气。
他……他根本就没有一百万，上次支付程律师的定金已经是他所有的积蓄。
这几年公司连续亏损，幸好有他老爸的救济，才能苟延残喘。
可这种事情，他怎么好意思向父亲开口要钱呢？
他父亲是个正直的人，根本不会允许他那样做……
百般纠结之下，宫凌咬咬牙，做出一个令人羞耻的决定。
三天以后，程律师收到一百万。
同时，宫凌名下的公司召开紧急会议，所有股东齐聚一堂，脸红脖子粗地讨伐宫凌。
“宫凌！你竟然挪用公款！我们要告你！”
“你要么马上把这个漏洞填上，要么就等着监狱的镣铐！”
“我告诉你，老子他妈的已经忍你很久了！！亏了老子多少钱！现在你还敢偷钱？你恶不恶心啊！”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宫凌脸上已覆上各大股东激愤的口水。
他抹了抹脸，彻底崩溃，猛地站起身，狠狠掀翻桌子。
“砰”的一声，桌子倒地，嘈杂的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空气冷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