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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扯着墨凌轩的袖子，努力按压着心里头的怒气，沉声道:“这算什么事儿啊？你们不能再这么纵容宋煜了，他这个样子能出院么？和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墨凌轩也深知这样不妥，可他看着墨母憔悴的模样，却又不忍说一句苛责的话。
此时的墨母早没了当初那副精致贵妇人的模样，她就像秋天的一片落叶，在风中飘零，随时都会坠地。
就在这时，宋煜呆滞的眼珠子突然动了动。
他深深地看着顾雅和墨凌轩，喉结动了动，发出嘶哑的嗓音:“其实，我活着真的是一种痛苦。以后，就拜托你们照顾妈了。”
顾雅微微睁大眼睛，心里划过一抹不详的预感。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宋煜突然狠狠朝墙壁撞去！
刹那间，头破血流……
“啊！”墨母尖叫一声，脑子里袭来一片漆黑，身体直直地倒在地上。
“妈！”墨凌轩急急切切地跑过去，立马拨打救护车电话。
顾雅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走到宋煜身边。
他已经没了呼吸，可他的嘴角却明显是向上扬的，苍白的脸庞上洋溢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那一刻，顾雅彻底明白了。对于宋煜来说，苟且偷生只是一种煎熬，他只想去顾景萱在的地方。
但愿……他们真的能在地下相会吧。
“呼……”顾雅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轻轻拍着墨凌轩的肩膀，低低地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至少，你大哥终于解脱了。”
“呵，解脱？”墨凌轩死死咬着牙齿，狭长的凤眸里充斥着一片猩红，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顾景萱又怎么会出事？”
“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
顾雅看着他因仇恨而狰狞的面庞，不禁心头一惊。那场车祸……竟然是人为的么？
这背后主使，到底是有多狠的心，竟然活生生地把人给碾成这个样子……
可是，这几乎是一场完美的酒驾事故，他们找不到任何缺点。
虽然沈洵主动透露出，这场车祸的制造者是沈苍，可他们根本找不到相关证据，偏偏这种关键时刻沈洵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也只能不了了之。
那肇事司机对自己做的事供认不讳，全程泪流满面，悔恨不已，他的演技精湛得没有任何缺点。
墨凌轩仍是不死心，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肇事司机的家人，可他的家人们口风也很紧，根本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这件事算是彻底搁浅了。
除非他们能够意外找到什么线索，否则永远不能让那背后主使伏法。
顾雅眼睁睁看着墨凌轩的身体日渐一日地憔悴，十分心疼。这天，她主动下厨，准备炖点骨头汤给墨凌轩补补身子。
“小然，小然啊，你帮我把茶几上的调料包拿来，今天新买的，没来得及放厨房里。”
顾雅一边忙着切菜，一边高声喊道。可她一根萝卜都切好了，陈小然也没应声，更没人帮她拿调料包进来。
她不禁皱了皱眉，又喊道:“小然？你听到我说话没啊小然，你不在客厅么？”她明明记得，陈小然五分钟前还坐在客厅看电视啊。
这回仍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更加疑惑了，放下菜刀，往客厅走去。
陈小然确确实实坐在沙发上，甚至是与五分钟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一动也没动。
这下，顾雅有些生气了。
她快步走过去，忍不住戳了戳陈小然的肩膀，数落道:“你干什么呀？你明明在外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然，陈小然却一下子倒在了沙发上。
顾雅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了？我就轻轻地戳了你一下，你怎么就倒了？不用这么吓人的吧。”
她正要上前查看，陈小然木然的眼珠子突然动了动。
她连忙爬起来，眼神躲闪，小声道:“额……我没事，就是……就是刚才打瞌睡了，没事没事，对不起啊顾雅姐，你刚才叫我做什么？”
“打瞌睡？”顾雅狐疑地盯着她，满脸写着不相信。
“你这不对啊，你刚刚明明是睁着眼睛的，你睁着眼睛打瞌睡啊？”
陈小然紧张地抓着衣角，轻轻咬着嘴唇，讷讷地低下头。
完了完了，顾雅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她咽了咽口水，脸色苍白地望着顾雅，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从萱儿去世以后，我就经常发呆。我可能……可能是伤心过度吧。”
这样啊，好吧……
顾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在她旁边，握着陈小然冰凉的双手，心疼极了:“唉，我也很难过啊，顾景萱真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日子总还要过的，你还是不要太纠结过去了。”
听见这话，陈小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糊弄过去了。
“嗯，顾雅姐，你放心，我会努力从阴影中走出来的。”
“那就好。”顾雅拍了拍她的手背，起身拿过调料包，一边往厨房走去，一边说，“这天儿这么热，你的手还这么冷，是不是身体不好呀？改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陈小然敷衍地应了两句，连忙拿起抹布擦桌子。
她必须得让自己动起来，如果她处于完全静止的状态，她就会不受控制地进入休眠。那样子的话，就会暴露身份的。
大概临近中午时，顾雅拎着保温盒给墨凌轩送餐去了。
然，她刚进公司，余光不经意地瞥到一对亲亲我我的情侣。
那正是新婚燕尔的楚晨和云朵。
顾雅无奈地摇了摇头，加快步子，朝电梯口走去。
墨凌轩还在会议室来会，她就坐在办公室等候。
这时，“滴滴滴”几声，手机屏幕上跳出来一条短信。
“顾小姐，上次墨少说让我带着诚意来找你们，所以我决定，今晚百岁阁，我请客，请你们务必赏光——沈洵。”
看着这一行字，顾雅冷嗤一声，噼里啪啦打下两个字:“没空！”
她本以为沈洵会知难而退，可过了没多久，又跳出来一条短信。
“拜托了，沈苍现在到处追杀我，如果你们不庇护我，我将成为他的刀下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