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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温衍的身体瞬间绷紧，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试图按住她乱动的手。
“季晚，别动。”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可药物的作用下，她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反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更紧地贴向他，寻求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纾解。
她迷蒙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全然不自知的渴求。
那份脆弱，那份不正常的红晕，那份完全失却了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迟温衍看着她，理智在一点点被蚕食。
他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立刻送她去医院。
可心底压抑的情感，对迟蔺的愤怒，对她的担忧与怜惜，以及那份被强行按捺许久的情愫，在此刻混合发酵，形成了一股无法抗拒的洪流。
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最后的一丝克制，在她无意识地将脸颊贴上他胸膛，发出细碎呜咽的那一刻，彻底崩塌。
他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车窗外流光飞逝，将车内交缠的身影切割成明明灭灭的光影。
一切都失控了。
……
第二天清晨。
刺眼的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
季晚的意识一点点回笼，随之而来的是宿醉般的头痛，以及身体散架似的酸痛。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
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冲击她的脑海。
昨晚的饭局，迟蔺虚伪的笑脸，还有张总油腻的目光不断被劝下的酒。
还有身上残留的，不属于自己的气息。
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凌乱衣物……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脏。
季晚意识到这里，猛地坐起身，不顾身体的不适，看向自己身上暧昧的痕迹。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那些人他们竟然对自己做了这事。
巨大的羞耻感与恶心感让她浑身发抖。
她踉跄着下床，冲进浴室。
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眼角还带着泪痕的脸。
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目光扫过洗手台，落在酒店提供的一把小巧的剃须刀上，那冰冷的金属光泽，此刻仿佛带着致命的诱惑。
也许就这样结束，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肮脏与不堪了。
她的手颤抖着伸向那把剃须刀。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门被打开了。
迟温衍提着几个纸袋走了进来，里面散发出咖啡与烘焙面包的香气。
他抬眼，恰好对上季晚空洞绝望的眼神，以及她停留在剃须刀旁的手。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下一秒，他已经大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那危险的物品夺走，远远扔开。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惧与后怕。
“季晚！”
季晚被他抓住，像是受惊的鸟儿，猛地瑟缩了一下，试图挣脱。
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浓浓的厌恶与绝望。
“别碰我……”
迟温衍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揪紧。
他瞬间明白了她此刻在想什么，那眼神里的死寂让他心头发冷，忙不迭的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不是他们，昨天晚上是我。”
季晚茫然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她震惊、困惑、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目光，艰难却坚定地开口。
“是我把你从饭局带走的，是我，季晚，我会负责。”
负责。
这两个字像两座沉重的大山，轰然压在季晚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她茫然地抬起眼，泪水依然挂在睫毛上，视野一片模糊。
迟温衍。
是他？
昨晚那些混乱的触感，滚烫的体温，急促的呼吸属于他？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甚至超过了先前以为自己被侮辱的绝望。
为什么会是他？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响。
地毯上散落的纸袋，溢出的咖啡香气与面包的甜味，在此刻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有些讽刺。
迟温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解释，想告诉她一切的原委，想说他并非有意趁人之危。
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事实就是事实，他失控了，他伤害了她。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季晚像是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神智，她猛地挣脱开他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羞耻，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
“你……”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是季晚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的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迟蔺。
她下意识地看向迟温衍，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慌。
迟温衍的眉头也蹙了起来，他认得那个名字。
铃声执着地响着，仿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季晚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迟蔺暴躁的怒吼，声音大得连旁边的迟温衍都听得一清二楚。
“季晚，你死哪去了？立刻给我滚回来，现在，马上。”
季晚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迟蔺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阴冷的恶意。
“听不懂人话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让你那个奸夫，身败名裂！”
季晚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迟温衍。
迟温衍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你！给你十分钟，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被狠狠挂断，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季晚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迟蔺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