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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朱标的话音落下,刘伯温仿佛看到一口巨大无比的黑锅从天外飞来,晃晃悠悠但是又精准无比的扣在了自己头上,想抠都抠不下来。
他娘的。
老夫就说这大明朝堂上没好人吧。
本来一个杨癫疯就够让人头疼的。
现在连太子殿下也跟着学坏了。
当然,太子殿下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老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爹不是什么好鸟儿,他又能强到哪儿去?
刘伯温在心里疯狂吐槽,也唯有这样儿,才能稍微缓解心中的不爽。
朱标瞧了瞧神色各异的刘伯温和李善长,笑着让人把杨少峰的书信拿给两人,又继续说道:“韩国公和诚意伯先看一看。”
李善长接过书信看了一眼,随后便笑着递给了刘伯温,望向刘伯温的目光中也难免带上了三分同情和七分幸灾乐祸。
正所谓死道友莫死贫道。
想当初他杨癫疯娶亲的时候,老夫家里的琪哥儿可是给他当过傧相,替他挨过棍子的。
有这么一个情份在,他杨癫疯应该不会往死里折腾老夫。
至于他刘伯温?
这老匹夫执掌御史台衙门,一到月底就疯狂弹劾人家杨癫疯,如今被人反击也是活该。
刘伯温被李善长看的心底炸毛。
直到把杨少峰的书信看过一遍,刘伯温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瞧瞧人家杨癫疯想出来的主意。
把那些牵扯进孩童案和铁器案的官吏、乡绅、商贾们拉到县衙前公开审判。
让没有被牵扯的官吏和老百姓围观,让没有被牵扯的官吏和老百姓站出来揭发他们的恶行。
再把他们的各项罪名都刊登到邸报和报纸上。
再写到这些人的家乡县志、府志乃至于族谱上面。
就连死后的碑文上面也必须一五一十的记载他们的罪行。
还得再找几个戏班子,把这些人的罪行编排成戏文传唱。
再结合“这些人的九族、五服、三代都不得出仕为官”的规定……
什么是杀人诛心?
这就是杀人诛心!
而且不仅仅只是让天底下的老百姓唾弃这些人,更重要的是让这些人死了还得被九族亲朋唾骂。
老夫究竟还是比不过他杨癫疯啊。
刘伯温在心底感慨万千,随后却打起精神,向着朱标拱手拜道:“殿下,臣回头就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出来,写好奏本之后再呈给上位和殿下。”
区区骂名而已。
老夫替他杨癫疯背了!
反正还有李善长这个老匹夫陪着老夫一块儿挨骂。
见刘伯温看向自己,李善长却是捋着胡须笑了笑,直接对朱标表态:“诚意伯写奏本,上位用玺,臣让人安排推行,应该能吓住一部分胆小的。”
朱标点了点头,随后又拿起两份奏本,让随侍太监递给了李善长和刘伯温。
“韩国公和诚意伯再看看这两份奏本。”
“一份是淮安知府在前几天让人送来的。”
“另一份是姐夫让人快马送来的。”
“这两份奏本,恰好一起送到。”
李善长和刘伯温两人都有些懵逼。
淮安知府吴振东前几天让人送的奏本?
杨癫疯让人快马送的奏本?
总不能是吴振东未卜先知,早在杨癫疯还没去淮安府之前就知道要倒霉,所以提前写奏本弹劾杨癫疯?
李善长和刘伯温一边胡乱琢磨,一边接过奏本看了起来。
“臣,淮安知府吴某,谨奏为淮安府大旱,请蠲免赋税并拨付赈济粮食等事……”
“臣,直隶巡抚杨某,谨奏为淮安府将旱,请朝廷拨付赈济粮食与工匠……”
瞧着两份大同小异的奏本,李善长和刘伯温顿时更加懵逼。
淮安知府吴振东在奏本里说淮安府大旱,请求朝廷蠲免淮安府百姓的赋税并且调拨赈济粮食,这属于很正常的操作。
杨癫疯没奏请蠲免赋税,但是却申请了调拨赈济粮食和工匠,同样也属于很正常的操作。
两份奏本之间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吴振东做事循规蹈矩,对待干旱的态度还是指望朝廷赈济,而他自己则是报着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心态在办事。
而杨癫疯的那份奏本则是很符合他一贯以来的作风,在要求朝廷赈济的同时,也会发动百姓去抗旱。
两份奏本都很符合两人的风格。
所以,这玩意儿又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转念一想,李善长却脸色大变。
“淮安府大旱?”
“不是,淮安府怎么能旱呢?”
“淮安府本身沿海,府内又有硕项湖、洪泽湖和骆马湖,要是淮安府都能大旱,那其他地方得旱成什么样儿?”
被李善长这么一念叨,坐在李善长旁边的刘伯温同样脸色大变。
入他娘的。
忘了淮安府的实际情况了。
朱标瞧了瞧李善长,又瞧了瞧刘伯温,说道:“无论如何,淮安府大旱是躲不过了。”
“而淮安府大旱,其他地方多半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次,恐怕不仅仅只是往淮安府调拨粮食那么简单。”
李善长微微点头。
事情是明摆着的。
淮安府本身沿海,又水系众多,可以说是大明的一处粮仓。
如今就连淮安府都因为干旱而需要朝廷调拨粮食,那么其他地方的旱情只可能更重。
心里暗自盘算一番后,李善长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若是仅有淮安一处倒还好些。”
“若是干旱的地方太多,恐怕国库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可供调拨。”
“虽说有登州榷场在,短时间内不用为粮食发愁,可是长此以往,暹罗等藩国的粮食也未必能供应得上?”
朱标微微摇头,说道:“粮食的事儿好说,就像姐夫曾经说过的那样儿,苦一苦各藩属国的百姓,总是能凑出来粮食的。”
李善长和刘伯温一时间竟有种不知该从何开始吐槽的无力感。
神他妈苦一苦各藩属国的百姓。
藩属国哪儿踏马有什么百姓。
不都是一群蛮夷吗?
狗入的杨癫疯真是既要又要,既想要人家藩属国的粮食,又要树立起他的好人形象。
真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
李善长在心底疯狂咒骂某个不要脸的驸马都尉,只是骂着骂着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