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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您刚刚恢复，就不要再频繁到深蓝星来了，表哥他们那边还要您帮忙。”
季萧看着眸子里仍旧带着感伤之意的外婆，下意识的摸上了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一丝丝微微的鼓动。
不过感受片刻又放下，因为她的大脑和身体就像割裂的两部分，而自己的神经接受不到自己身体传回的情绪。
“是我们对不起你，才让你变成如今这样。”
外婆注意到季萧的小动作，看着她始终平缓的语气，自己刚刚波动的情绪也有了缓解。
“外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的选择，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季萧看着外婆的眼神是认真而坚定的，她不想自己的外婆还陷在她的过往。
其实自己变成如今这样，都是自己的选择。
“是啊，你就不是会后悔的人，和你的父亲一样”
外婆听到季萧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
季萧在这一点上确实和她的父亲一样，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过往的事而后悔。
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其实在那时就已经本能的权衡了利弊，做了自己觉得最正确的选择。
她觉得如今这样的场面，谁都有责任，只是要说对谁伤害最深，那无疑是季萧了。
“可是你”外婆想着季萧如今的模样，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
如今世上又少了一个疼她的外公，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心疼季萧的人。
“外婆，院子前的松树还是孤零零的，可是院子里面的人不能再少了。”
“是啊，的确不能再少了你也一样”
外婆明白季萧的意思，她想让自己不要在沉溺于这徒劳的悲伤里，但是她也不希望季萧依旧沉静其中。
“还有你的伤，一定要定时换药。”
外婆看着季萧的伤口有红色渗出提醒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而这时姜灵在飞船的扶梯上喊着萧老太太。
“奶奶，该回去了，不然萧惕该担心了！！”
季萧拍了拍外婆的肩膀示意她该走了，外婆看着季萧习惯性没有痛感的样子，又一次的叮嘱道：“记得换药。”
季萧一边点头，一边扶着老太太上了飞船，在她们离开之际，季萧最后说了一句：“这次我们都必须好好的。”
仿佛承诺一般。
飞船起飞，寒风迎面而来，季萧的身后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次回来是想要报复我们吗？”
“不会，只是想结束一点事情，现在已经解决很多了。”
季萧听着旁边声音主人的问话，她知道这是她的母亲。
季母听到季萧的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下没由来的松了口气，她知道季萧说话算话。
“我会让你父亲把你给你弟弟的东西都还给你，你父亲也告诉我了，你能使唤得动饿狼星系的系主，所以你是真的不屑于继承人这个位置？”
“给他的就是他的，他也经营的很好不是吗？
我很早就说过我想要的我自己会争取，我想要的你们也拿不走。”
季母听着季萧的话，彻底放下了心里那最后一点戒备。
从前她畏惧季萧的强大，又害怕她望着自己的那冷漠的眼神，如今好像都不重要了。
因为季萧远比他们想象的强大，甚至超乎他们的预料。
如果季萧想要季家的这些，以她的手段和头脑简直是轻而易举。
只是现在他们的醒悟都晚了。
“我很久没有听你喊我母亲之外的称呼了。”
季萧听到自己母亲的话，感觉到一瞬间的不解，她转头直视自己的母亲。
这一次季母丝毫没有避开季萧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季萧那双墨色的眼眸。
“您以前从来不许我喊，现在是为了什么？父亲还是季祈夜？”
季萧此刻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在忌惮她，就和从前一样。
“您大可以相信我，从前我就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们，现在更加不会，将来亦不会。这是我给你们的保证。”
季母听着季萧的话，想从她的眼里看到除漠然之外的其他东西，可是除了陌生和疏离，就是漠然。
“不是只是很久没有听过你叫了，我相信你。”
季母看着自己许久都没有认真看过的女儿，冷漠精致的眉眼和冷淡的语气，让她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眼里的情绪复杂。
如今她不再恐惧于她在季萧眼里的样子，反而觉得他们从前对季萧是不是过于苛刻了？
“嗯，这种时候您也不得不相信，毕竟你们对我忌惮只会更甚。”
季萧看着自己母亲对自己小心翼翼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所谓的温情，听着她的话，心里没有任何触动。
“没有忌惮，从前只是害怕，现在我想试着相信。”
季母不知道该怎么和季萧说她这次真的相信季萧，也是真的不想再伤害季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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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您从来都是一厢情愿，从前不相信的时候是这样，如今您说相信了也是这样。”
季萧说话的语气明明是这么的平淡，眼神也是这么的平静，可是季母觉得简直是冰寒刺骨，堪比现在的天气。
她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好像真的是这样，从来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她不知道季萧的想法。
“我没有想要你相信我说的话，只不过今后我都不会再对你像之前那样了。”季母想极力解释，又不知道从哪方面说起，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和季萧相处。
在她的记忆里，不是她在训斥季萧，就是季萧面对她的话寡言少语，他们连最基本的谈心都没有。
“嗯，我知道。”季萧看到自己母亲那在自己眼里着急和极力想跟自己解释的模样，回应依旧淡淡。
季母看着季萧反应，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季萧带给她的微微刺痛，眼里都是挫败之意。
如果是之前她肯定又会骂季萧是个没有情绪的怪物，如今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季母突然想到季萧好像也受伤了，她下意识的上手朝季萧的肩膀碰去。
可是季萧却像条件反射一般，微微的退开，眼神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季母看着季萧那突然变得锐利的神色，心里的刺痛感被放大。
“你的肩膀疼吗？”
“不疼。”
听到季萧干脆利落的回答，想到她刚刚的动作，季母的眼里带着点不知所措。
“可是你的肩膀渗血了”
她不是没有看到自己儿子换药的时候，疼痛难忍，毕竟被硬生生的射了两枪。
“动作幅度大了点不碍事。”
季萧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家常便饭一般，对季母说的话没有任何感觉。
“从前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都好了。”
季母听着季萧的话，眼眸微顿，但是她丝毫不觉得季萧是在指责她从前的不关心。
因为此刻季萧的声音和眼神都平的吓人，就跟刚刚在面对那样混乱场面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在阐述一个已成定局的事实。
接着季母只好又道：“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季母第一次挽留季萧，说了季萧从前回季家最想听的一句普通的问候。
“嗯，麻烦了。”季萧的语气带着客套之意。
她回忆了一下从前的回季家的时刻，除了必要，她从来没有被主动挽留过。
她不习惯母亲突如其来的关怀和挽留。
季家偌大的庭院里，除了来来往往的走动的佣人，就是两人的身影，此刻她们相对无言。
季萧不知道该和自己的母亲谈论什么，而季母也不知道该和季萧继续说些什么。
季母垂在身侧的手紧紧了，她这才感觉到了寒意。
季萧对着不远处等候多时的戚启招了招手。
“你先离开，告诉阿锦我在季宅吃完晚饭在回去，晚上我自己回去。”
“是。”
戚启听到季萧的安排点头应声，没有一刻停留的就离开了。
毕竟季萧确实先要处理好她和季家的关系。
“那我先叫人去准备，你想吃什么？”
“之前那样就好，按你们的喜好来就行。”
季母听到季萧的话，眼眸微闪，她忘了，季家的人不能有过于明确的喜好。
但是季祈夜却不是这样的，所以每次吃饭，她都会忽略季萧问季祈夜一嘴。
季家院子里的雪会被定时融化铲除，所以相比在萧家就少了不少氛围感。
毕竟季家的人向来不喜欢这些所谓的风花雪月，只有在重要场合必要时刻，才会有所布置。
季萧从一楼的长廊，走向二楼的走廊，目的明确的前往季父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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