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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秋的视线变得模糊，一声不吭地往前跑着。
黑色光束轰碎海浪后，并没有消失，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像被折断一样，停在了空中。
“缔世，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妥协，还不打算出手吗？”一道冷漠且沧桑的声音从空间裂缝之中传来。
无人回应。
“哼，我看你能忍到几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色光束微微一颤，“噌”的一声窜出，以远超李沉秋的速度，朝他背后射去。
察觉到危机的降临的李沉秋，在瞬间解开藤蔓，将李季拉到自己怀中死死抱住，用背部直面那道黑色光束。
嘭！
轰隆隆！！！
金色的光辉与深邃的黑色夺走了天地间所有的颜色，方圆百里的地面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开裂，一座座山包像泡沫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光束的主人似乎有些不解。
待狂风平息，阳光倾洒而下，一片泥土焦黑，一眼看不到头的盆地缓缓出现。
在盆地最中心的位置，李沉秋眼睛紧紧闭着，脸颊止不住地抽搐，整个人还保持着几秒前的动作。
他艰难地掀开厚重的眼皮，僵硬地低下头来——空空如也。
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有攥在手里的碎布，和拍在脸上的腥风，证明那个人曾经就待在他的怀里。
“老板……老板……老板……”
李沉秋面容呆滞，不断低喃着“老板”这个称呼，一滴滴血泪像断了线的珠帘，随着冷风簌簌掉落。
他并不痛苦，只是有些懵，或者说是有些恍惚，觉得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呢？
自己明明已经把老板从禁灾区里救出来了，明明已经让狮相他们拖住安统司的人，明明利用魂兵逃脱了追捕。
明明借助陈千帆的力量打败了敌人，明明在关键时刻用出了自己的神技，自己应该赢了啊！应该已经救出老板了啊！应该在和老板一起吃炒饭啊！
“对……对对对！”李沉秋拍了拍脑袋，一边流泪，一边露出庆幸的笑容：“我已经救出老板了，我赢了啊，我赢了啊，哈哈哈！”
他笑得大声，笑得放肆，攥着李季的沾血的衣角，借助不断打着颤的双腿站起来，像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地在原地打转，四处张望着。
“老板，您藏哪里了？赶紧出来，我这边还有事呢，老板？”
李沉秋所说的话只传到了他一个人的耳朵里，找着找着，他有些急了，步子变得踉跄了许多，一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
他双手撑着地，想要站起身来继续寻找，却发现双腿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软的厉害，一点都不听话。
“你在找什么？李寂已经被我肃清了。”空间裂缝之中传出声音。
李沉秋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双臂无力地垂下，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飘落在地碎布，喃喃道：“死——了？”
“你是什么人？”
李沉秋没有回答。
“你的神技是怎么来的？”
李沉秋依旧不说。
“那道的金光是什么？”
李沉秋长久地沉默着。
“你看起来和李寂似乎很熟，他在新世界帮助过你吗？”
听到这句话，李沉秋僵硬地抬起头来，那双晦暗无光的眼眸紧紧地盯着空间裂缝：“你……你为什么要杀李季？”
“我想杀一只复苏者还需要理由吗？”那道声音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