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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布伦尼文扣下面罩,刚服下的止痛药稳定地舒缓着神经。十五分钟内,他必须越过混乱的交手摸进实验区。
——好在布伦尼文的经验没有辜负他。最内部还未被混乱彻底波及,不过逃窜的研究员里也不缺一个套着白大褂的生面孔,电子系统已基本瘫痪,连上后用最简易的开锁程序都能解除,档案室里空无一人,看来这里的构造终究和奥斯陆那个不一样,而逃命时显然没有多少人有心思惦念,那大把大把暂时无用的文书档案。
厚重的金属门扉合拢,把死亡和火焰都阻挡在秘密之外,诸伏景光一个箭步上去接入了电子查阅器的接口,光屏一花,漫长的加载条使人如遭重击,无数实验报告和画面记录闪过,那代表着有用的信息,逃脱的降低——以及不知道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死亡。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那些研究员的傲慢重新在脑海中浮现……雪白的强光,冷冰冰打量物品的眼神,充满好奇的狂热,被捆在实验台上时,他们在他的头顶上抱怨谈笑,注射溶液滴答,滴答,滴答……
一瞬间,杀戮欲如蛇般在血管里挣动。
不,不能再回想下去了。上膛的枪支紧握在手中,手指在扳机上僵硬,诸伏景光逼迫自己深呼吸,强制将关注点放到别的地方去,研究所的成品都存放在冰柜里,那会是各方势力关心的重点,而他的最佳方案则是瞄准那些半成品。所以等采集完资料后还得去一趟试验区,希望那里不至于被全部砸坏……
十分钟后,他的愿望落空了一半。
坏消息,他显然不能太过指望黑手党的素质,破坏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顺手本能。除了一些不容易被破坏的大家伙,实验室里完全是一片狼藉——不过好消息是这里有一个跑得慢的研究员被他两招放倒了。
“想玩灯下黑?胆子还不错。”实验室里一时找不到绳索类物品,布伦尼文干脆扭断了对方的两只手,熟门熟路地从地上捡了几样实验器材,金属上沾染的血污被他反手抹在研究员的外套上,“不过既然我们现在都需要速战速决,恐怕没法慢慢检验——”
“我说!我都说——”如他所料,在真正下手之前,菜鸟研究员已经声嘶力竭地喊出声来。
“这间实验的隐藏冰柜在哪里?”诸伏景光起身扫了圈废墟,“不用妄想隐瞒什么,我知道你们有时有把半成品暂时储存在实验室的习惯。”其实他已经有了点头绪,这间实验室和他以前躺过的一些相比有相像之处……
“在那边的试验台底下,开启需要研究员掌纹——活的,还要声纹!”年轻人哆嗦着回答,下一秒就被无情地扯到了试验台边上,他一直在试图瞄诸伏景光的脸,可惜对方的大半张真容都隐藏在口罩底下,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猫眼。
扭曲的手掌对准扫描仪,试验台顺从地缓缓滑开,诸伏景光唯一欣慰的是这名研究员没有骗他,这位他们两个都省了不少时间——
年轻人忽然再次拍上了检测板:“EW!”
EW,ElectromagneticWave,电磁波,熟悉的实验口令,他认出了布伦尼文!
极端的恐惧沿着脊椎骨上涌,心率在一瞬间踩着四拍子几乎跃出胸膛,他被暴怒和绝望同时摄住了心魄,组织信赖已久的惩罚措施即将派上用场,这枚项圈第一次收紧,而他却对自己将成为什么一无所知。
而他的暗袋里甚至还隐藏着无数人牺牲换来的希望。
如果他带不出去,如果他死在这里。如果他辜负了他们一次次确认的约定,擅自倒在了黎明之前……那只会再次杀死他们。他已经死过一回了。
顾不上企图逃跑的研究员,诸伏景光的第一反应是寻找关闭的可能,紧急情况下他最大的疏漏是忘了自己在实验过程中基本全程昏迷。而一个新人研究员即使没有参与正式实验也可能打下手,他的眼睛实在太过令人印象深刻——
实验室里死寂一片。
没有高热,没有窒息,没有幻觉,甚至没有头痛欲裂,什么都没发生,绿灯显示仪器的确在稳定地工作着。然而诸伏景光仍安全又茫然地站在原地,他后知后觉扫向还没走出几步的研究员。
对方显然在大起大落上比他更扭曲。但那张年轻的脸上现在只有恍然大悟,诸伏景光一眼就能断定他已经进入了研究员常见的高速思考:“他竟然……电磁波无效……不是电磁波,骗局,针剂,麻烦,不够稳定……”
“是声音!”他死前最后一秒的表情是狂喜。
太可笑了。诸伏景光垂下发热的枪口,理智被研究员支离破碎的自言自语搅和成混沌,身体程序般稳定地取出试管后遵循路线撤离,灵魂却仍无悲无喜地驻足在废墟里。太可笑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项圈,从头到尾都是精妙的骗局,声音,那不过是催眠的暗示,他作茧自缚,成为组织的掌中小丑,徒劳地作着人质,和那些被困在玻璃温室里的蜜蜂一样,头破血流地撞在看不见的高墙上——
布伦尼文红着眼拧下了油门。
***
当太阳重新升起时,池青已经收到了最新的消息,诸伏景光传来的汇报很理性,但他还是读出了几分克制。
“池青。”晨练兼巡逻结束的鹤见业从书房背后探出头来,漩涡计划结束后池青立刻带着他们换了个安全屋,而在明石龙吾跑去魔盒后,只有他负责本体的安全了,“邮箱里有封盖了火漆的信,准备一下开信刀。”
“有地址和人名吗。”这座房子可不在和任何官方势力共享的情报上,池青挑了挑眉,跳下椅子开始翻抽屉,“你觉得是谁寄过来的?”
“贝尔摩德——以前每回请我去剧院看演出的时候,她都会用这种信封塞进我安全屋的邮箱,没有地址和寄信人收信人的信件,纯粹来自人工投递。”鹤见业的声音从他头顶想起,他已经简单检查过了,没有危险……或许那个女人刚从他们门前离开不久。
开信刀完美地剥离了火漆,那张暗金色的信封里果然掉出来一张光滑的门票。
“《SevenDeadlySins》。”七宗罪,这种危险时刻,贝尔摩德请布尔盖和她去看七宗罪?她不可能不知道组织现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危局,且很有可能发现了协助FBI的人里有布尔盖的身影。
但她依然送来了这张票。
而她的邀请卓有成效,至少盯着鹤见业的眼睛,池青知道他肯定会去:“我们都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叫来FBI,CIA,或者其它什么官方部门出卖你——布尔盖已经上了组织必杀的通缉令,而她是乌丸莲耶最亲密的追随者。”她不可能背叛他。
“但是这部剧叫七宗罪,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这部剧的演出。”鹤见业说得很慢,像是久违地在组织语言,“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