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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孩子笑嘻嘻地指着自己,向着大家介绍着:“我是翠翠啊,你们叫我翠翠就行了,呵呵,你们呢?你们都是谁啊?”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她亦好奇地看着大家,直到沈玉浓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莫名的尴尬气氛。
众人听到沈玉浓轻了轻喉咙,众人才诧然想起,他们一直惦记着的沈玉浓已经站在这里了,那个女孩子夺了所有人的眼睛,现在众人才想来,沈玉浓轻声的说道:“进去再说,不要站在这里了!”
他伸手,那女孩子扶着,众人才看到沈玉浓那苍白的脸颊,沈老夫人忙叫身前的青莲过去:“快去扶大少爷,天啊,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
月余没见,沈玉浓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是虚弱的,脸皮苍白,身子弱得走路要靠着别人掺扶。
青莲过去,向着那女孩子说:“让奴婢来扶大少爷吧!”
女孩子笑嘻嘻地说:“好啊,你扶着他,我去叫爷爷下来!”
说完了,她在众人的诧异声中,跳哒哒地跑回到马车边,撩开车帘向着里面喊:“爷爷,爷爷,醒了,到了地方了,沈玉浓家里好大啊,好多的人啊,他没骗咱们,他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爷爷!到地方了!”
她这一通叫喊之后,车内终于有了回应,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说道:“别叫了,我听到了,终于到了啊,这是哪里啊!”
随着话音刚落,有人走了出来。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肤色黢黑,两双大手,蒲扇一样,扶在车辕上,一下子跳了下来,众人提了一颗心,没想到,他岁数那样大,身手却敏捷。
跳到车下,却是个身量短小的小老头,衣服如这个女孩子翠翠一样短衣短裤,有些破烂,但洗得很干净。
老头子站在那里,还没有那个翠翠高,虽然很显老态,但一双眼睛却是精亮的,腿有些站不直一样,有些罗圈腿,手臂也伸不直,好像是长年做体力活所致。
“浓儿,这两位是?”沈老夫人轻声向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孙儿问道。
沈玉浓被青莲掺着,回头看了下,笑道:“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段时间,多亏了他们,我才能活下来!”
沈老夫人听到他这样说,忙着叫人请那两位进来。
青莲与另一个丫鬟石榴,两个人扶着沈玉浓往里走去。沈玉浓的一干姨娘,匆忙地跟上去。
而沈老夫人等着那老者在他的孙女的掺扶下走过来,沈老夫人向着那老人点头说道:“即是浓儿的救命恩人,快快请进里面!”
那翠翠掺着老头子,一步迈了进去,一进去,眼睛就不够使一样,四面的张望,不时的发出惊叹的声音。
“沈玉浓,你家好大啊,这都是你家?”她问道。
“这些人都是你家的下人啊?”她又问。
“这还有个院子啊,到底多大啊,好阔气啊!”
“沈玉浓,她们都是你媳妇啊?果然好多啊!”翠翠又问道。
她每问一句,沈玉浓都尴尬地笑笑,应一句。
周姨娘现在跟了上来,凑在他身边问他:“你把他们都带回来,做什么?”
沈玉浓摇了摇头:“不是我要带他们回来,是他们送我回来,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不是他们,我能这样长途奔波地回来吗?”
“相公,你又受了伤吗?”一边六姨娘挤上前来问道。
“在水里泡了许久,河水激得,一直身子不大好,不是翠翠与她爷爷-直在照料我,我怕我早就不行了……咳咳咳……”沈玉浓说道。
沈夫人在后面听了,忙着向着管家说道:“快去请大夫,来给大少爷好好瞧瞧……”
管家领命就去请大夫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都去了沈玉浓那个院子里。
沈玉浓的丫鬟们听到了信,早就在院子门守着,待看到沈玉浓他们走过来,忙着接过来服伺。
沈玉浓回到了家里,众人由悲转喜,沈老夫人让周嬷嬷给了那个弘一道长十两银子,叫他提前结束了道事,也谢谢他。
那道长平白得了这么多的银子,暗自欣喜,谢过了主子家,就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沈玉浓在床榻之上,听着姨娘们说着,家里正在做法事,说得惊奇间,又说沈玉浓就这时回来了,悬之又悬,都说那道长真是神了,早知道,就找请来做场法事了。
沈玉浓哂之,心里想,是自己命大,遇到了翠翠爷俩儿,不然,多少条命都扔进那运河里了,可是,见众人兴冲冲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断他们的兴头,就带着笑,听着他们说着,沈老夫人与沈夫人坐在椅子上,一人拿着帕子试眼泪,一边哭,又一边看着沈玉浓笑着。
都以为沈玉浓必死无疑呢,不想他就这样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怎么能不又惊又喜呢!
不一时,大夫就请了来,忙让到床边,众姨娘让出地方来,请大夫给沈玉浓看病。
大夫这边望闻问切之时,周姨娘一扭头,看到那个翠翠正坐在沈老夫人一边,拿着桌面上,她刚刚喝过茶的茶碗,对着光线,内内外外地瞧着,一副吃惊的样子,他的爷爷坐在旁边,眯缝着眼,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茶。
“爷爷,爷爷,你看,这茶碗,是不是玉的啊,看……好像透明的!”翠翠叫着她的爷爷。
她爷爷喝了口茶,美美地摇了摇头:“这茶啊,泡在这样精致的碗里,都好喝了几分啊!”
“爷爷,我问你呢,你说,这是不是玉的?”翠翠推了推还在陶醉的爷爷,她爷爷半睁开眼睛,向着翠翠笑:“那是细瓷的,不是玉的,不过,也不比玉的便宜,是好东西,你仔细着,别给摔碎了,咱们可赔不起!”
“噢!”翠翠忙着小心地放下了,这时,她又看到一边平时熏香的鹤形烛台了:“这是什么,太好玩了,爷爷你看!”
那鹤嘴下一个金属风铃,她拿手一碰,叮当作响,非常的悦耳动听,她侧耳听了下,声音刚歇,她又伸手碰了碰,声音再起,她感觉有趣极了:“真好看,这是什么什么鸟?”
“那是鹤,自古以来,就是福寿延年的意思……”一边一直没有吭声的皇甫皓月说道。
翠翠顺着声音看到皇甫皓月,笑道:“你又是谁”,歪头看了下,不等皇甫皓月说话,她又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你头上戴的,这是什么?”
皇甫皓月身边的两个丫鬟听她这样说话,又稀奇,又好笑,不如得笑了,皇甫皓月不满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两个人立即噤了声,只眼睛还带着笑,皇甫皓月自己也笑了,向着翠翠说:“这叫步摇,你喜欢吗?给你吧!”
她说完了,就亲手从头上的发髻上摘下了那个翠鸟镶金的步摇,递到翠翠面前:“你名字叫翠翠,这恰恰又是一只翠鸟,给你正合适呢!”
翠翠高兴地接过来,兴奋地翻来覆去的看,她的爷爷在一边轻咳了下:“翠翠,咋能要别人的东西,快还给人家!”
翠翠听了爷爷的话,有些不舍,但还是将那步摇递回给皇甫皓月:“还给你,爷爷说我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
皇甫皓月却笑道:“翠翠收下吧,不是随便,你救了我相公的命,这区区步摇算什么,就算给你再多,也是应该的!”
“噢,沈玉浓是你相公啊!”翠翠笑了:“他长得好看,你长得也好看,你们真般配!”
皇甫皓月让翠翠靠过来,笑着从她手里拿过那步摇来:“来,我给你戴上!”她将那步摇插到翠翠黑密的发里,那步摇趁着黑发,很是漂亮,翠鸟嘴里一条链子下坠着一个水滴型玉坠,正落在翠翠额前,更趁得她颜面如玉,一点珠光在前,翠翠孩子气地摇了摇头,那玉坠轻盈跳动,她笑道:“真好玩!”
皇甫皓月也笑道:“你才是真好看,这步摇正趁你!”
翠翠有些奇怪地问着皇甫皓月:“你即是他的媳妇,这些人,是谁呢?”她用手指着沈玉浓床榻前的那些个姨娘。
皇甫皓月笑道:“这些姐姐们,都是相公的姨娘,等有空了,我一一的给你介绍。”
翠翠有些奇怪地问道:“姨娘是什么意思?”
扑哧,皇甫皓月身后的婉儿,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皇甫皓月也笑,顾不及训斥婉儿,她笑道:“姨娘也是相公的媳妇啊……”
“她们都是沈玉浓的媳妇?”翠翠惊讶地问道。
皇甫皓月点点头。
不想,翠翠本来还喜滋滋的一张小脸,再看到皇甫皓月点头后,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拧了拧眉头,她突然哇一声大哭出来,边哭,边向着她的爷爷诉说道:“爷爷,沈玉浓有这么多的媳妇了,我不要嫁给他,不要……”
“胡闹,怎么说不嫁就不嫁了……”翠翠的爷爷说道。
“他都这么多媳妇了,我才不要嫁给他,他有这么好看的姐姐做媳妇,诺,那还有个大着肚子的,切,我才不要嫁给他,这么多女人,一个丈夫,不好玩,我不要嫁他了!”翠翠一边说,一边哭,瞪着眼睛,看了一圈:“乖乖,太多了……”她好像是把这屋内的女人,都当做了沈玉浓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