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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怜云的身体缓缓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淡蓝色的长发缓缓地披散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有一种雌雄莫辩的美丽，冰蓝色的双瞳比任何珠宝都要美丽。
众人却只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有着颠倒众生的皮相的人，也有着杀死他们所有人的力量。
他的目光先落在了叶无的身上。
在他的注视下，叶无的心中再次生出了第一次见到叶怜云的时候的奇特的感受。
而叶怜云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又扫过了场中的其他人。
每一个被他注视过的人，都觉得头皮一紧。
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芷歌的身上。
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笑声极其悦耳。
他的脸也变得生动了起来，变得更加的俊美无双。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灵魅傻傻的选择性别啊。”
他的话让场中所有人都一怔。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
而叶怜云那边，却又古怪的笑了起来，带着一种压抑的疯狂和恨意。
“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盯着芷歌，有些疯疯癫癫的。
“从你生为灵魅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
芷歌终于反应了过来，仍旧蜷缩在阴影里，她的身体尚未恢复，就算是能感受到缪昊苍并不在意她的样子，却仍旧不敢抬头看他，听到这话，更是忍不住抬眼看向叶怜云。
“什么意思？！”
她语气有些急促。
“你是怜云陛下？可是不是都说你飞升了吗？你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她心里面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无法接受。
“飞升？”
叶怜云呢喃着，然后嘲讽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他最后倚着棺椁，瞳孔明亮而清澈，仿佛能够映射出来芷歌如今狼狈的模样，嘴角带着讥诮。
“飞升是最可笑的笑话，灵魅，怎么可能会飞升呢？”
芷歌顿时瞪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说起来我也很奇怪，你好歹也是个皇族，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秘密呢？这个由皇族守护的秘密！”
叶怜云带着恶意看着她。
芷歌张了张口。
“我不知道……灵魅……本来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
叶怜云微微一怔，随后，再次癫狂的笑了起来。
“原来已经没人了……”
“如果按照您刚刚所说的，灵魅没有办法飞升，那么在飞升之前呢？所有的族人都相信您超脱了！您已经摆脱了灵魅的身份！”
芷歌情绪也被带的激动了起来，她甚至顾不得去控制自己的身体，狼狈不已，死死的盯着叶怜云。
“哈？超脱？”
叶怜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以为的呢？可惜……”
他低着头，笑容古怪。
“看到了吗？我这个样子。”
他目光再次染上赤红，身体颤抖。
“我这个样子又变回来了！我也以为我成功了，可是那都是假的，那是不可能的！”
“当我飞升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一次被打回了原形！”
“我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只是可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
叶怜云仰着头，神情痴狂，似悲似喜。
“我以为我成功了……那只是我以为！”
他重新低下头，看着芷歌，眼里带着恨意。
“身为灵魅，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芷歌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的……”
她声音颤抖，泪水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砸在地上。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这几千年来，被所有的族人都信仰着的那个人的故事，原来只是一个谎言。
那她，还一直坚信着自己能够像叶怜云一样超脱于世，真真正正的，光明正大的站在缪昊苍身边，这岂不是也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
她一直深信不疑，也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道，可如今，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有些崩溃的埋头痛哭。
那些所有族人憧憬的，至死都还在相信的，怎么会都是假的呢？
叶怜云看着她的样子，疯疯癫癫的笑着，带着嘲讽看着她。
他把目光落在了叶无的身上。
“不过我后来，知道的怎么超脱……”
芷歌一顿，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叶怜云像是在呓语。
“只要能够打开传说中的封印……”
“可我努力了那么久，以为那是不存在的，我今天终于知道，是真的有……”
他忽然再次古怪的低笑了起来。
“真的有啊……可是为什么当年没有遇见呢？”
“哈哈哈哈，凭什么？这就是我灵魅一族的命吗？”
“封印……只要能够打开封印……”
他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太正常，此时更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起来，说的话也让人没办法听明白。
芷歌有些激动的想要站起身来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她微微一愣，看向了身边的缪昊苍，随后下意识的想要让自己离他远一点，不想让他去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你不用理他，一个已经疯了的家伙，以前不能有，不代表未来不能有。”
缪昊苍目光平静，手按在她的左肩，并没有因为她身体在溃散边缘而有什么别的变化，温和的声音让芷歌终于冷静了下来。
“不要怀疑自己的道。”缪昊苍缓缓的道。
芷歌轻轻点了点头。
那边的叶怜云，却又传来了声音。
“相信又如何呢？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没有结果。”
缪昊苍皱眉，看着叶怜云。
他能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个灵魅只怕是连自己的理智都没保存下来几分。
他带着极大的恶意。
“为什么是错的？”芷歌开口，但她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
她现在只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关于叶怜云身上发生的事情的答案。
“总不能当年在记载里面，您重新化为人形那件事情也是一个虚假的事吧？”
叶怜云当年带着族人大杀四方，不知杀了多少鲛人，这件事情是不可能隐瞒下来的。
也没有任何一个隐瞒外形的手段不会被人看出来。
所以这足以证明，至少叶怜云曾经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