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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他们都比不上太刀川
信原也以为自己会被先关上那麽几天,在得到总队长的传唤时不免稍有意外。
不知道卯之花烈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但应该是没事的,如果卯之花烈真的死了,那他所受到的,就不可能只是被关押的待遇了。
「太刀川信,对于你所犯下的过错,可有悔恨之心?」
面对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当面质询,信垂首应道:「没有遵从总队长大人您的命令,的确是属下的错,不过与我们队长切一事,属下自觉是做了件好事。」
又是这样!
山本的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下,不过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了,历经刚才的事,他此刻内心也算是早有些心理准备,没了刚才的那种暴怒情绪。
「这样说来,是老夫的命令下错了,你反倒是有功劳?」
信听出这话中所包含的怒和讥讽,仍是继续说道:「总队长大人对我们队长要比属下了解的多,而现在我尚完好地活着,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山本总队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信,他听出信话里的意思,最早他对信下达不准和卯之花烈动手时,就说过那是在帮卯之花烈的话,还说有足够的自信。
信又说道:「一个人的内心长久处在一种被压抑的状态之下,势必是早已扭曲了的,
总队长大人认为这是驾驭,可这难道是好事吗?真等到那些扭曲的负面情绪爆发,便是失去那人之时。」
「你在教训老夫?」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平静地有些可怕,他明明未外溢一点灵压,信却从中感受到比在双下方空间中承受的灵压更为可怖的威。
这样无形的气场,他的斩魄刀抵御不了。
信心跳都慢了一拍,可临到此刻,他不打算服软。
「属下对于是非对错的认知在总队长大人看来兴许太过浅显,但属下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属下没有总队长大人那样丰厚的阅历,我觉得不对的事,总队长大人只靠一句话便要扭转我的心思,却是不可能的,总队长大人觉得我不知变通丶不懂谦卑都无所谓,与我们队长切,属下是为了让我们队长未来能够更好,这是一件于护廷十三队丶于灵廷丶于尸魂界都大有好处的事!」
「总队长大人将我们队长放在四番队队长的职位上,可她却对护廷十三队没一点归属感,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吗?若是我们队长最终不堪忍受,做出了什麽伤害户魂界的事,难道该说全部都是我们队长的错误吗?总队长大人不管我们队长内心所想,是真把我们队长当成了一件工具—.」
「住口!」
暴怒的灵压伴随着山本的怒喝骤然升腾,空气仿佛被煮沸般扭曲起来。
砰!
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二番队队长碎蜂冲了进来,一副立即要将信再次擒下的模样。
沸腾的灵压之下,山本元柳斋重国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刀刃,他的下一句话却不是对信说的,而是针对碎蜂。
「谁让你进来的?!」
碎蜂神色一滞,她是觉得信对总队长大人说了什麽大不敬的话,打算制止信继续这样下去,却没想到总队长竟对她是这般态度,那沸腾的灵压在室内忽地无差别的横压过来,
令碎蜂整个人冷汗直留,她连忙单膝跪地,垂首一礼后,勉强起身离开了房间。
雀部长次郎也站在门外,此刻神色有些复杂。
刚才碎蜂冲进去,他没有阻止,也没有相助。
作为陪伴在总队长身边时间最久的人,也没人比他更了解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性格了。
山本元柳斋重国的怒火开始宣泄,他对着信质问:「是我导致的她有那样的性格?她千年前做过的事你难道不清楚?你知道她杀过多少的人,你可清楚她曾犯下的罪孽?!」
信说:「若是总队长大人一直觉得我们队长仍是一位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大可直接杀了她,尸魂界不是有律法吗,为何能容忍这样的一个人担任四番队队长的职务如此之久呢?」
山本顿觉火气冲至了胸口。
信继续说道:「总队长大人想让我们队长赎罪,让她悔恨自己犯下的错,却只把她放进一个她厌恶的环境之中,您不愿于她进行引导,又怪她不肯变化,怪她仍本性存恶,她罪恶滔天,您非要让她对您的安排感怀称谢,还拿此对她进行侮辱践蔑,总队长大人。」
信抬起头,并未畏惧地与对方对视看。
「您不如直接杀了她!」
相较于山本刚才质问的话,信的回答似乎更加的础逼人。
山本元柳斋重国一时竟无声了片刻,而后又忽地冷笑起来:「你说你不知变通,可你所说的这些话丶你做过的那些事,像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的所作所为吗?太刀川,你很狡猾,你把正义和道德都竖在了你那边,你觉得这样便能让老夫对你网开一面?」
信忽地回应一句:「那属下这样做,是为了什麽呢?」
总队长听后在这一瞬文修地止住了声音。
信缓缓说道:「若在总队长大人眼里,属下是个钻营取巧之人,难道不会知道性逆总队长大人您会是什麽后果吗?」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还是选择了会触怒总队长的做法。
山本想要追寻事情背后的缘由,似乎真只有一个理由,正如信所说的那样。
「属下成为死神才两年的时间,在灵术院六年,到如今总共不过二十多岁,20年,在您眼中是何其之短的时间!兴许在某个不被在意的瞬间就消逝了,一个只有20年的思想,
是不值得在意的吗?现世中的人类,活到六七十岁,便能通悟许多道理,可在户魂界,
100岁也称不上年迈,难道漫长的时间能够淡化丶泯灭掉一些人性?对总队长大人您而言,难道我们都是一群目光短浅丶天真愚蠢的家伙吗?我们的价值,就只是按部就班地履行自己作为死神的职责到死,就够了吗?」
山本元柳斋重国没有再说话,他于那静静伫立了许久。
等到室内的灵压散去,雀部长次郎缓缓走了进来。
「带下去,继续关押。」山本平静说道。
雀部长次郎低头应了声,而后便示意门外的碎蜂进来,信便又被碎蜂亲自看押着带去了二番队的监狱。
等到碎蜂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山本忽地长叹口气。
「就是春水,也没有他这样的勇气。」
十三队的众多队长之中,京乐春水平日对他的态度算是最随意的了,可那样的随意,
只是一些尊敬和亲近罢了,其中仍带着不敢冒犯的意思。
信不是这样的人。
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他因为年轻才这麽无畏。
山本沉默了片刻,说道:「他可能是个好孩子,也可能是个坏孩子。」
雀部长次郎说:「但都只是个孩子而已。」
山本轻轻摇头:「我怕我看走眼。」
雀部长次郎知晓总队长的顾虑,他缓缓说:「如果予以他信任和期望,未来无非两种可能,其一他能够不负所望,其二-但如果现在就放弃他,您未来肯定会常为此惋惜和懊悔。」
山本斜来一眼:「老夫见过的天才少吗?」
他当了千年的总队长,即便是市丸银与志波海燕的这样的天才,于他来说也算不得有多惊艳。
他见识过太多了,这些人中最后成为队长的也不乏少数。
雀部长次郎知道他在嘴硬,只道:「但他们都比不上太刀川。」
山本又沉默了下去。
是啊,他们都比不上太刀川。
在天分上能与太刀川信媲美的,也唯有更木一人。
但这两人却都不是什麽叫人安心的家伙,这是他们这种顶级天才的通病吗?
人都不可能是完美无瑕的。
山本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所谓的完美无瑕,也不过是主观上的判断,他想到信刚才说的那些话」
「你觉得该怎麽处置他?」山本向雀部长次郎询问。
「属下与总队长大人您想的一样。」雀部长次郎垂首说道。
山本元柳斋重国轻一声,继而叹了口气。
#
翌日,四番队队舍。
雀部长次郎带领着几名死神队士来到了卯之花烈的面前。
「总队长大人予以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做出以下处罚:十年之内无故不得离开静灵廷,在此期间需戴上咒灵锁,接受监管,如有病人需要四番队队长亲自治疗,需提交申请,可暂时解除咒灵锁———」
雀部长次郎宣读对卯之花烈的惩处时,除开他带来的死神队士外,便只有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在场。
咒灵锁是技术开发局研制出的一种刑具,佩戴上后能够抑制住自身99%的灵压。
类似于限定灵印,但不同的是它是强制性的,而限定灵印则需要被施术者的配合。
限定灵印这东西,如果被施术者自己想要去除掉,并不是什麽难事,可咒灵锁就不同了,它作为刑具,一旦戴上,就只能乖乖受制于人,
当然具体效果也是因人而异的,以卯之花烈的灵压强度,不可能做到被压制这麽多。
卯之花烈平静地任由两名死神队员于自己四肢之上分别拷上了一个圆环状的器具,平日隐于死霸装之下,也看不出什麽。
雀部长次郎此次前来的目的便只这一件事,昨晚之后带人众人离去。
虎彻勇音追了出来。
「雀部副队长,请问—信现在怎麽样了?」
雀部长次郎看着眼前这位面露忧愁和焦躁的女孩,沉吟了片刻只说道:「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我明白的,雀部副队长,我不是问信将受到怎样的处罚—我是想知道,信现在的情况怎麽样,他受伤没有?」虎彻勇音便换了个问题,从昨天到现在,也没有四番队的队员接到什麽机密任务外出。
雀部长次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他没事。」
虎彻勇音站在走廊拐角处紧了袖口,看看这雀部长次郎等人离去的背影,而当她回到队长房间,看着卯之花淡然坐在那儿的模样,指甲几乎要掐破掌心。
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
「队长!」
她开口时音调有些高,是她在面对卯之花烈时从未有过的姿态。
「勇音啊。」卯之花烈的表情平静得宛如一汪死水。
「队长,您真不打算和我说些什麽吗?」虎彻勇音质问道。
卯之花烈侧首看向她,平静说道:「你该猜到不是吗,有关于我的一些历史,于静灵廷又不是什麽机密档案,有心去查是能知道的。」
勇音忍不住说:「可那又怎样呢,那只是过去啊,我心中的队长,我心目中的队长是一位——」
「那只是你心中的我。」卯之花烈打断了她的话语,「你所憧憬的,只是你心中的那一位完美无瑕的丶被你虚构出来的假象而已,」
勇音愣愣地站在那儿:「那我追随队长您这麽多年,又算什麽呢?」
「这要问你自己。」卯之花烈淡然说道,「勇音,你一直以你心中的那个虚假的形象来看我,现在质问我这些,是怪我其实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个样子,想让我变成你所想的那个形象,妄图改变真实的我吗?」
卯之花烈的话,又让勇音一下慌了。
「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放缓了语调,颤声道:「我想说的是,队长您明明那麽温柔,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卯之花烈完全不为所动。
「假的。」
勇音突然无力地瘫坐在了地面之上。
在她失神之时,卯之花烈又开始说了起来:「我们战斗的时候,他的每一刀都留有一线。」
「他对我没有杀心,扎进我心脏的那一刀,本可以将我的心彻底绞碎。」
「现在想来,他是不愿与我战斗,却是强撑着用刀砍向我,那不是真正的厮杀—」
「真是无趣。」
卯之花烈眸光看向窗外的方向,樱花树抖落着淡绯色的云霞,飘飞的花瓣掠过窗台,有几片落在卯之花烈垂落的袖口上。
她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锁骨处的疤痕。
明明刚历经一场她一直所求的生死之战,她的确感到了愉悦和畅快,但也只维持到信最后为她心脏的伤口正血的时候。
现在感受到的,却是比以往那些枯燥的日子更让她恶心的滋味。
「果然,就不该活下来吗.」
她以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地声音低声念叨。
卯之花烈重新看向虎彻勇音。
「太刀川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