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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的自由舞分数以及最后总分出来的时候，尹真放下了手机，向自己身后的孙廷光伸出了手：“大头，恭喜了。”
一旁宋江川因为与孙廷光更熟，话说得更直接：“想不到小光倒是比你先拿到奥运会门票。”
非常简单的事实，一线的教练员，如果名下的选手未能拿到奥运会的比赛资格，一般也没法去奥运会。孙廷光既然是男单教练，那他要去，黄子希就得拿到名额，如果易明晶能拿到他加入教练团也能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这俩兄弟都没能拿到，他去就有些厚脸皮仗着父辈的面子了——以孙廷光的为人，这种事当然是能不干就不干。
最好自然是黄子希或者易明晶之一拿到名额，这样父子双双出现在冬奥会上，怎么着也算是一段佳话，最妙的是，虽说都是花样滑冰，一个是教练员，一个是运动员；一个是男子单人滑，一个是冰上舞蹈，几乎毫无交集，更是显得家学渊源——花滑四项全通：冰舞几乎是自成一家，与其他项目差别最大；男女单技术是相同的，双人嘛，单人部分与单人是一样的，再说孙振辉早年不是也接受过双人训练吗？至今还是中国冰舞里面托举难度最高的。这样的噱头，起码……值得一篇通稿吧？
面对同事的祝贺，孙廷光当然开心地笑了两声，然后咳嗽两声，问道：“我中午看时间表，已经改过了，接下来就是女单的自由滑了对吧？”
许俊点头：“嗯，双人放最后了，晚上六点，电视台就要来转播——这两个赛季你们男单的成绩真的挺不错的。”
说话间，许俊、尹真等人左右一看，果然余汉桥黄慧珠彭春梅等女单教练已经消失在了看台上。
这次全国大奖赛统共有17名女单选手参加，人数之多创了7年以来之最。很多接近退役甚至已经处于半退役状态的选手都出来搏一把了，她们要争夺的，就是文雯受伤后不确定的女单第三个奥运名额。
等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文雯终于出现在了赛场上时，虽说大家都不是刻意，场上气氛却有了一丝波动——她能滑出几分昔日水平，直接决定了有没有幸运儿能够搭上奥运会的末班车。虽说一旦成真，文雯的悲剧程度也仅次于冰舞的wg了——在唐娜之后，为中国女单支撑了好几年，熬过了青黄不接的艰难日子，临了，自己一次奥运会都没轮上。
上一次奥运会，女单只有一个名额，是当时的女单一姐唐娜在前一次世锦赛上的十六名挣来的，唐娜也是那时候中国成绩最好的女单，那个赛季文雯刚刚升成年组，还因为发育关成绩严重下滑，被退回国青队一次，自然竞争不过她，就算唐娜不行，前面还有一个赵秋筱呢。
这一回，安贞慧与陈洁歆联手拿到了三个名额，文雯自己却再次因为伤病，这个赛季就不要说成绩了，重要国际比赛都缺席了好几次，要不是过去的成绩非常过硬（排在第三，本赛季之前与第四名的差距较大），文雯根本进不了最后的奥运选拔名单——现在这张名单，除去已经板上钉钉的安、陈二人，以及不太确定能不能的文雯之外，尚有张乐怡、王娟、谢诗倩、赵秋筱等数人。
虽说女单负责人余汉桥依然看好文雯，但作为花样滑冰四项中变数最大的一项，没有人能够打包票。
现在比赛尚未开始，因为人太多，不得不按组分批次上冰热身。等到文雯的脚沾上冰面，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她，连她的两位队友亦不例外——她俩是知道文雯的状态有多么糟糕的，现在能够站在这里，都是托封闭针的功劳，但，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就永远失去了冬奥会的机会——一个人能比几次冬奥会呢？尤其女单的花期还最短。
文雯小心翼翼地在冰上趟了几步，然后即便是不太懂花样滑冰也看得出，她现在状态真的不好，因为她身边，就有一个世界一线和一个准一线选手，对比出差距。
那边安贞慧做了个弓身转，她的腰部柔韧性不太好，总是在这个姿态上吃亏，最近一直在恶补这个软肋，然后陈洁歆跟着做了一个几乎一样的动作，非常漂亮，天赋过人又从小练舞蹈的她，在这方面哪怕拿到世界的层次上去比也是拿得出手的。
然后赵秋筱、张乐怡一个一个跟着做了，张乐怡做得好还不奇怪，毕竟现在还在训练，只是没保量，赵秋筱还能做就很厉害了，她比文雯还大好几岁！
现在大家都在等着文雯什么时候也来一个类似的动作了，文雯四下一看，视线所及的观众们，不管认不认识，仿佛都在对她说：“来一个！来一个！”她觉得自己的心乱跳的很厉害，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即便能做，做出来的也决计好看不到哪里去，一则本身柔韧性就不出色，二则打了封闭针，三则……她的编排里面，有弓身转，但没有安贞慧她们这样的弓身转变贝尔曼姿势。余汉桥已经跟她分析过了，她的优势在跳跃，中国女单现在能完成五种三周齐全的选手，不可能超过一个巴掌——不是那种曾经可以跳、理论上可以跳，而是实打实的在练习中高成功率，能够放心地用在比赛中的那种！
可以完全确定这一点的，只有国家队的安贞慧、陈洁歆、以及文雯自己这三个人了。文雯现在的状态确实是不好，其他完成很勉强的动作，放弃了也不可惜，但是自己能够完成并且确实是优势的地方，一定要保住！
深吸一口气，脚下再次发力，把速度加起来，换脚，换方向，换步伐，然后——点冰起跳！
这是中国女单一姐的祖传看家本领，勾手三周跳，也是五种三周里面难度最高的一种，基础分6.0。从唐娜到文雯再到安贞慧，每一代中国女单一姐，都有一个非常漂亮的3lz跳。是以有玩笑这么调侃：为什么陈洁歆当不了一姐？因为她的3lz现在还是个错刃——边过发育关边把3f纠正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少，有这么靠谱的一种高级三周，使得文雯在短节目跳跃上就很占优势：3lz2t、3f、2a。
不要小看高级三周与低级三周的差距，女单第一组的选手的成套节目里面，不要说低级三周了，三周都没几个，同是最后一组的其余诸人虽说也有高级三周，却各有缺憾，陈洁歆虽说齐全却至少有一个错刃，张乐怡王娟谢诗倩都是残缺不全，就这三个人，已经是今天17名选手里头比较厉害的那种了。
所以，最牛逼的还是一姐安贞慧，以上问题都没有不说，还有非常拉风也非常拉分的高级33连跳，国内比赛对这种高难度技术是有特别加分的，这一下子就能够把差距拉大。虽说陈洁歆和赵秋筱能做，也做出来过，但难度、成功率始终无法与她相比。
热身结束了，女单自由滑比赛正式开始。但是教练员观赛团们的哈欠却是此起彼伏，无他，头两组选手的水平实在太低了，孟飞担忧地说：“难怪总有人说大桥是命好，安贞慧陈洁歆之后到十三四这一辈，连个出挑一点的都没有，等安贞慧这一辈退了之后，不说找个她的接班人，能不能有文雯、陈洁歆这种水平的都说不好呀。”
尹真瞥了一眼队友：“那你是怎么把文雯还有陈洁歆带出来的呢？你是她们俩的启蒙教练啊。”
出不了安贞慧，有文雯或者陈洁歆也好啊！再怎么说，陈洁歆也是有着世界一线的技术难度，就是硬伤大了点，外加发挥不是那么靠谱。文雯是倒在发育关上了，要没这一出，至少也是个减配版的安贞慧了。
孟飞低头想了想：“她俩能练出来，大功臣不是我，我要说有什么功劳，也就是基本功的底子打得可以，就只有这些了。”
“那就是大桥跟春梅大姐的功劳咯？”
“也……不完全是。大桥的个性你也知道的，外方内圆，彭大姐更是硬不下心肠的人，他们都不是能够‘逼人成才’的那种教练，所以，在后面逼着文雯和陈洁歆的，另有其人。”
尹真似有所悟的点头：“文雯的绝对是她妈，哎，那陈洁歆是谁？她爸妈看着是挺溺爱孩子的那种父母啊。”
孟飞望向已经在冰场上热身的陈洁歆，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这个，只怕得问她自己了。”
全国花样滑冰大奖赛女单自由舞决赛最后一组共有六位选手，按短节目成绩倒序出场：张乐怡、王娟、赵秋筱、文雯、陈洁歆、安贞慧。
前面说过，文雯再怎么状态低迷，也是中国女单里面，不多的真•五种三周齐全的选手，现在的规则下，女单最多可以完成七个跳跃动作，其中包括一个三连跳，两个两连跳，允许重复两种三周各两次。也就是说，在无法像男单那样上四周和三周半的前提下，女单最多能上七个三周跳。但要做到这一点，首要条件就是五种三周齐全，换句话说就是，三周不齐全的选手，想做七个三周是不可能的。但五种三周齐全仅仅是七个三周的必要条件之一，另外一个必不可少的，就是能在第一跳三周或者两周半（2a）后接三周跳，这个三周接三周还最好不要是3t3t或者3l3lo这两种，因为起跳和落冰脚的限制，第二跳只能接后外点冰跳（t跳）或者后外结环跳（lo跳），因为所有的跳跃落冰都是右脚，但只有这两种跳起跳是右脚。如果上3t3t或者3lo3lo，七个三周就意味着要少上一个2a，2a（3.3分）与两周跳里难度最高的2lz（2.1分）的分差也有1.2分呢，何况这个两周跳肯定是第二跳的，因此不可能是2lz，多半是2lo（1.8分）或者2t（1.3分）。
安贞慧能在3lz后接3t，因此她的七个三周是五种三周跳，外加重复的3lz和3t；
陈洁歆能在3f后接3t或者3lo，当然，因为成功率问题，现在她比赛中基本只使用前者，所以她的七个三周是五种三周，外加重复的3f和3t；
文雯……虽说青年组时代有过33连跳，却是个不太划算的低级33连跳3t3t，之后发育关状态起伏严重，高级33连跳没练出来，3s3t这种低级都没练出来，短节目可以用3lz2t凑合凑合，在自由滑就意味着，她只能上六个三周了——五种三周，外加重复的一个3lz跳。曾经有段时间她练出了极简版本的33——2a3t，可以上最功利的刷分成套——两个2a3t，强行七个三周，可是去年的伤病，导致这个极简33也变得不可靠了，第二跳始终在存周的边缘徘徊；
赵秋筱，曾经在比赛中完成过3lz3t，在短节目比赛中，虽然这个高级33连跳没能重见天日，但减配版的3lz2t已经露面，小分表上得分比文雯的同样动作要高，而且她短节目的单跳用的是3lo，也就是中国男女单选手都最害怕的一个三周跳，虽说质量不怎么样，但敢用，也能说明不少问题。
王娟与她的师姐唐娜一样，是最传统的中国女单选手，很怕3lo，但中国女单的祖传绝招却没学到家——3lz跳的质量出奇的低，成功率更低，简直是靠蒙，不论是业内的教练，还是普通爱好者点评的时候，往往只算她会四种三周跳。但她比文雯强在，2a3t却还是可以放心的上的。这样怀里揣着3lz和3lo两个炸￥弹，上七个三周的刷分套，要说风险，确实是大了点，但如果赌中了呢？那就是冬奥会的门票啊！
至于这一组里年纪最小也第一个出场的张乐怡，如果没有那次重伤的话，或许会是下一代的中国女单一姐——她在自己的这一代的中国女单，也就是现在14-17岁的这一拨小女单里面，已经是最出色的一个。但自从断过一次脚筋之后，她的前途，她的极限，很有可能就被永远定格在了一个比较低的层次上，她身为教练父母，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决定让年仅16岁的她退役。只是她自己还不甘心，还在进行最后的抗争。受伤之前，张乐怡已经能完成四种三周，并且能够在这四种三周跳后接2t和2lo，只3f成功率还不行。除跳跃外，张乐怡滑行旋转质量却很高，不仅仅是在国内的很高，是放国际上也算拿得出手的高——世青赛十四名的成绩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女单是非常早熟的一个项目，世青赛女单难度比世锦赛选手还高并不是一件罕见的事情，青年组选手赢下成年组选手，更不是一件很稀罕的事情。
宋江川已经靠了过来：“神棍，再预测一次如何？事先声明，对，我就是受大桥所托，特地过来探口风的。”说罢还拿出一张红色100元钞票往尹真手里塞。
尹真嗤笑道：“去你的，你跟大桥居然就这么和好了？我可不相信。”
“同病相怜，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娃——你们没孩子的理解一下。”
尹真伸脖子看了看下面跟ls组合并肩而立的ys组合，笑了笑：“我投文雯一票——都是赌一把，她的资本最雄厚，其他的，张乐怡，王娟，赵秋筱本钱都不如她。”
文雯只需要保证现在能够拿出来的难度不出篓子就成功一大半了，而她的竞争对手必须赌自己掌握不了的难度在比赛中可以成功。
宋江川点头而去，可是孙廷光又来了！这位更直截了当，是为曾是孙家班选手的王娟而来，也是来赛前迷信求个心安的。等他走后，尹真忍不住对孟飞抱怨道：“果然女孩子多麻烦就多……”孟飞代他说出了下半句：“偏偏女单又是最吸引眼球的一个项目——连团体赛都要迁就女单，你说气不气人。”
两人四目相对，无奈地笑了。尹真说道：“祈祷赢的是文雯吧，要换了其他人，不靠谱就算了，还不知道女单团体赛会派谁上，万一搞得派安贞慧上，那可就……太胡来了。”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第三组第一个上场的张乐怡果然摔了一跤，就是她的掌握得还不好的3f，七个三周实际只完成六个，三连跳缺最后一跳，虽说就她的水平来说，这发挥可以了，但这种难度，八十出点头的分数，决计赢不下正常发挥的文雯的。
然后就是孙家班的王娟了。第一跳3lz的准备动作就看得两位男单教练直摇头，他俩运动员时期这个单跳都是出了名的质量高，孟飞到今天不但还能勉强跳出来，还一度练出来顺时针的3lz跳（大多数选手的跳跃都是逆时针起跳的），果然这第一跳完全失败了。张乐怡的第一跳3f好歹真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冰才摔，王娟不但根本没跳起来，还摔了。这个情况孟飞比较有发言权：“她的身体很抗拒勾手三周的动作，看样子是吃过大亏的。”
尹真了然的点头，他整理过运动员的档案，“三年前，就是我回来的那一年，她伤了脚后跟，虽然说没张乐怡那么严重，但也是挺重的，有大半年都没训练了……赵秋筱是出了名的玻璃膝盖，看她短节目的表现，恢复情况应该挺不错的，我挺佩服她，还有曾伟强曾老师，本来都退休了的。”
“曾伟强？”
“冰舞那边李思芸苏志翔的教练，当然啦，也是——”
“天一的启蒙教练。”
“他原来是冰舞出身，当年本来想让天一去冰舞的，但是天一的资质，显然去男单前途更好。这次不知道怎么，都退休了，又出来带赵秋筱，不过赵秋筱也是他们省队的人，也不是说不通——出分了，啧，才85.68，没什么希望了，文雯安贞慧陈洁歆哪怕摔一个跳，也能上三位数的。”
话虽这么说，尹真的一只手还是抓紧了椅子的扶手，接下来就是赵秋筱了，她的短节目表现、分数都不错，与文雯的分差不过两分，在可能逆袭的范围之内。而且她与王娟、谢诗倩还不一样，在五六年前巅峰期之时，不但是真•五种三周齐全，还有过高级33连跳，被视为未来的女单一姐。就算现在3lz3t废了，六个三周对上文雯绝对不吃亏。可以说，要不是反复的伤病导致状态严重下滑甚至连正常的训练都无法保证，女单一姐只怕还有得争，毕竟现在安贞慧能做到的难度，当年的赵秋筱也能做到。
赵秋筱滑到了场地中央，她今天一袭宝蓝色衣裙，应该是为这次比赛，特意订制的，非常合身也非常匹配她的身材肤色。上场之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应该是最后看自己的教练，尹、孟二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位穿着藏青色羽绒服的人，身材也不高，估计应该就是曾伟强，因为冰舞那边的苏志翔也在不远处。
音乐开始了，是花滑常出经典，但没两把刷子不怎么敢用的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就开场这几秒钟，赵秋筱在冰面上溜了一圈，尹、孟二人不由坐直了身体，内行看门道，赵秋筱这蹬冰效率是真不错，比前面出场的王娟高一档次，看着就舒服，不管是原本就有这能耐还是被冰舞教练调￥教出来的，都当得一句称赞。
摆完造型遛完一圈之后，按套路就应该是第一跳了。通常第一个跳跃要么是整套节目中难度最高的，比如安贞慧的3lz3t和陈洁歆的3f3t，或者是自己的苦手动作，比如王娟的3lz跳。看赵秋筱这长距离助滑调整姿态，应该就是3lz了，只不知道是3lz单跳还是曾经惊艳无比的3lz3t，万一是后者，赵秋筱这节目至少跳跃难度是看齐一姐安贞慧的，虽说很大可能连二姐陈洁歆都赢不了，至少说明她的决心，以及关键的，实力恢复到什么程度了。她起跳一瞬间，尹真都屏住了呼吸……
确实是一个3lz3t，第一跳质量尚可，依稀有当年女单希望之星的风采，然而接第二跳过于勉强，如果是2t可能勉强接上去了，偏偏是个3t，两周跳和三周跳的难度完全是两个层级的，这个3t，由于高度不够，还没转完就落了地——当然不可能稳当站住了，冰刀的位置都不对，直接摔，看姿态还相当别扭，一时间观众席上不少人站了起来——虽说最后一组出场了三个就摔了三个，但赵秋筱这一下也太惨了，可别摔出啥毛病来。
可惜赵秋筱没准真摔出问题了，这个失败的3lz3t之后，连着的两个跳跃都没能够好好完成，2a3t成2a1t，3lo只完成了一周，亏得第四个技术动作是旋转，可以喘口气，不然看架势她还要继续失误下去。
“看样子冰舞出身的不擅长教跳跃可不止是加拿大啊。”孙廷光感叹道，在他看来，文森特•斯坦培克如果老老实实请个专门的单人教练，哪怕不是啥大牌，而不是看女朋友的面子让杜兰特来玩票，也不至于卫冕失败。
这一回，不等孟飞开口，尹真已经出头反驳了：“你说曾伟强不擅长带女选手可以，说他不擅长教跳跃……你忘记迟天一了吗？”
迟天一在进国青队之前就能够完成3a，还有余力冲击四周跳，这当然不可能是韦方平的功劳。而且就赵秋筱短节目的表现来说，确实可以，已经能够与文雯并驾齐驱了，要说失策，也只是自由滑不应该在七个三周之余还妄图高级33这么豪赌，这种难度，不要说中国女单一姐安贞慧，就是世界最顶尖的那几个女单也不能保证能无失误。就尹真这几天的判断，赵秋筱连刷分套都不要上，老老实实上六个三周，跟文雯拼完成是最稳妥，同时也是成功几率最高的办法，毕竟都是有旧伤，文雯的状态比赵秋筱更糟糕一点，心理负担更大一点。这下子，主动权又回到了文雯这一边——只要能把全锦赛的那套完完整整顺下来，就稳操胜券了。事实也的确如此，赵秋筱一下来，就看到余汉桥黄慧珠迎上来，又是心疼又是惋惜：“你好不容易把旧伤养好，又摔出新伤来可怎么办？”彭春梅也跟着道：“去不了冬奥会你还有四大洲呢，没事儿吧？”赵秋筱摸摸膝盖骨，笑道：“好不容易练出来的难度，不用总是不甘心。”
余汉桥“啧”了一声，转头对妻子和同事们道：“你看，这就是典型的曾伟强的风格啊！”
曾伟强本人不以为意，呵呵一笑。赵秋筱看样子并未再次受伤，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功，其余的，他从来都是懒得去计较什么。
因为余汉桥刚刚说话的声音略有些大，看台上都听到了，ys都十分好奇地问：“余叔叔说的曾教练的风格，是什么样的？”
“难度特别高，动作特别漂亮，失误也特别多。”宋江川回答道。
“特别多的还有伤病，他自己都是因为这个原因退得特别早的……自己这样也就算了，连带出来的徒弟，不管哪个项目的都一模一样！”孙廷光补充道，听语气，他对“曾伟强的风格”颇不以为然。
尹真先是恍然大悟，尔后又促狭地笑道：“讲道理，曾老师可没带过你家小光。”
ls组合在中国冰舞中技术难度第一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今天又进一步拉大了与队友的差距，两位选手为了这一切也都付出过伤病的代价，虽说ls以及其他冰舞的人从未对外透露过什么消息，但国家队现役的选手们看病都是公费医疗，根本瞒不住的。
尹真孟飞等人是事不关己，随口说说而已，孙廷光却不得不上心，他看了看下面与曾伟强说话的赵秋筱，心里一阵一阵的烦躁。赵秋筱只比孙振辉略大几岁，可是已经是两辈人了，女单更新换代实在是太快太快，没法，女孩子就是不如男孩子耐摔打，他倒不是担心赵秋筱，而是担心李思芸，很不凑巧的是，李思芸正是曾伟强带出来的，也许就带着伤病隐患，只不过因为年轻还扛得住，以后就不好说了，今天这就磕了一下，到现在冰舞都比完了，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冰舞可不像女单二十四五就该考虑退役的事情；还有，天知道ls本赛季这么押宝《遗忘》，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有没有曾伟强隐隐约约的影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