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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鲍博摔掉4f，孟飞哭成泪人的时候，冰舞正在进行第二天短节目比赛的抽签仪式。与男单一样，冰舞30对选手，短舞蹈比赛后会淘汰6对，至于分组形势嘛……只要不是最糟糕的，比如被扔到第一组那种，ls以及他们的教练岳正韬就觉得很满足了，其实就是分到第一组，ls又不是没经历过。不过这个赛季，ls的两站gp都拿到了国际比赛积分，外加上赛季四大洲前六，世锦赛十八名，尤其是四大洲突破了最好成绩永远只有第七名的天花板，因此这次冬奥会ls史无前例的拿到了中国冰舞的最好分组位置：第三组。
不过看看isu的国际比赛积分表，如果来这里的是js组合，说不定能进第四组，因为他们的四大洲第四名有612分，可值钱了，要知道一个gp分站冠军才400分，一个b级赛冠军不过250分。
与ls分在同一组的，有老熟人，日本冰舞oa、有团体赛碰到过的波兰冰舞sl、意大利冰舞sa、还有完全不认识的欧洲冰舞选手，比如来自捷克的sv（西科洛娜/瓦茨利克）组合，来自俄罗斯的sc（斯塔尔采娃/切尔诺夫），不过细想，这也与ls最近一个赛季成绩的进步密切相关，因为要说冰上舞蹈水平和大众普及度，除了北美，就要数欧洲了。可北美只有三国，墨西哥的冰舞水平比中国还菜，连冬奥会资格都没拿到，美国加上加拿大统共就只有5个冬奥会名额【注1】，所以ls这是闯进了欧洲二线冰舞的区间，不止是出场位置，他们的实力也到了这个位置。
代表ls去抽签的是孙振辉，不过对ls来说只要不是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出场，其他位置差别不大，孙振辉的签运也还不错，抽到了第四个上场，本组内上场顺序是：hc、、sa、ls、sv 、oa。
拿着工作人员交给他的各种资料文件，孙振辉往大厅等待处走去，期间，与准备去抽签的第四、五组选手擦肩而过，就与乌克兰的bs、俄罗斯的rk打照面了。bs是一起打招呼的，可惜孙振辉连俄语都只听得懂几句，完全不懂乌克兰语，只好回以英语，但是bs的英语似乎又不咋地，是rk的男伴卡扎科夫过来解围。孙振辉这才知道，不止是国内的教练和冰迷认为他们本赛季进步很大，俄系几位见过他们的名教头：涅斯捷罗夫、彼得罗芙娜、奥列格芙娜也这么认为。
虽然，这一点也有ls最近的成绩，大赛排名这两个不能再铁的证明，可是得到高水平的同行亲口认可，这个成就感却是无与伦比的。
当然，孙振辉自己也很清楚，即便是进步之后的他们，也还不是bs或者rk的对手，卡扎科夫的赞美，有真情实感的部分，但应该也有别的成分……
比如，团体赛。如果ls没有压下hc的名次，俄罗斯就不能在冰舞项目上追回劣势的分数，rk即便得了第一也可能最后拿不到团体金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夏天的特训，彼得罗芙娜为首的教练组，既是帮了中国人，也是帮了俄罗斯自己。
只可惜，这种事情，目前只能发生在冰舞……寒暄之后，孙振辉转身离去，边走边想。
男单不用说；中国的女单虽然并不算强大，然而这一次有安贞慧，尽管不太可能与俄罗斯的萝莉boss们竞争金牌，然而俄罗斯萝莉们，还有日本、加拿大的萝莉们有一个致命的硬伤，就是发挥没那么稳定，万一这几个萝莉失误，而安贞慧自己稳住了，奖牌还是有希望的。中俄两国在双人竞争关系是花样滑冰四项之最，看网上的投票就知道，中国的wh和俄罗斯的sg得票率最高，其他组合的得票率仅有他们的零头。
说白了，还是因为我们冰舞太弱的缘故，孙振辉惆怅地在心里说道。
回到住处，却发现小客厅里，他的父亲陪着总教练孟飞，两个人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看到他们冰舞进来，孟飞站起来对岳正韬说：“抽签顺序怎么样？第几组第几个？明天训练的证件都拿到了？什么时间上冰？”
岳正韬一一回答了他，然后才问道：“怎么啦？哎，忘记问，你们男单成绩怎么样？”
看孟飞这样儿，该不会是那小祖宗抽大发了吧？但就算鲍博失误了，还有易明晶和黄子希，别人就算了，黄子希发挥一向还可以的，而且他难度也最低，没有高级四周跳，就这样还失误，就真的不像他了……
孙廷光回答道：“鲍博摔了一跤，排在第三名。”
冰舞诸人听到“摔跤”心顿时就揪起来了，待听到后半句“第三名”又全部放松了下来，岳正韬说：“这成绩挺好的啊！第三名，自由滑好好保持，保底铜牌……呃，不会是摔出什么问题了？”
但是孟、孙两人保持了沉默，但这并不是否认的表示，而是默认。
冬奥会开幕第九天，中国花样滑冰队第二个伤号诞生——男单主力，也是中国男单最有希望竞争金牌的选手，鲍博。之前第一个伤号是双人二号女伴方凌，但她的伤病早有前科，不但是她自己，就是搭档、教练甚至中国的冰迷都并不觉得意外。
但鲍博的受伤，就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事情了，之前，也就是几位男单教练在心底暗暗担忧，一家伙上这么多高难度跳跃，真的不会受伤？但是在团体赛期间，孟飞终是没有经得住这位小祖宗的软磨硬泡，松口答应了他：让他上他更想上的难度。
后果，就是今天男单短节目上的这一下，右脚受伤，勉强站起来，比完了节目，虽然就如岳正韬所说“这成绩挺好的啊”，但……后面还有自由滑呢！鲍博还能上场比赛么？
“我应该拦住他的。”孟飞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孙廷光似乎有同样的想法，因为尹真在时，一切都还按部就班，等尹真去陪伴选手比团体赛后，有些事情就开始失控了。
尹真本尊真的推门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两位同事，他叹口气，将刚拿的小分表交到他手里，想用“工作”把他们从情绪的泥淖里拉出来。
而且，尹真是真的有重要消息要与他们商量。他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冰舞诸人，岳正韬还没反应过来，孙振辉先回过神来，他一手拉着搭档，一手拉着教练，一面向男单三位教练告辞，然后就回往自己房间而去，孙廷光目送儿子而去，再孙振辉最后转身而去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什么都没讲。
路上，岳正韬才终于想起一件事：“刚刚看到的事情，跟任何人都不要说，特别是外国人——关系再好也不能说。”
孙振辉点头答应了，李思芸还有一点点懵逼，她知道冬奥会关系重大，别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说得好听，中国与外国的选手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竞争对手，保密当然是必要的，孙振辉看她表情就明白她猜出了一点，但有些事情还是懵懵懂懂的，因此代岳正韬解释道：“下一步的战术，还有裁判的印象，你懂得。”
以李思芸的聪明，有这句提点就全明白了。鲍博伤势以及恢复情况，直接决定了五天后他会使用什么样的难度编排，而男单要改动作，可比他们冰舞要容易多了，临场变阵都是完全可行的，鲍博上赛季世锦赛不就这么干过一次么？不过教练们最最担心的还是裁判的态度。人潜意识里都有“趋炎附势”的倾向，万一知道鲍博自由滑要带伤上阵，可能用不了自己的最高难度，他们，还会给他应有的待遇么？万一他的对手们知道了，他们还会冒险去博更多的四周跳么？
现成的例子就有一个西园寺隆秀，他有伤不是什么秘密，文森特▪斯坦培克也是带伤的，关键在于后者的伤病，似乎除了上赛季季末的世锦赛给他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之外，并没有影响太多，西园寺隆秀就正好相反，他的高级四周跳一直到今天早上的热身练习才最终亮相，这么晚才上这个四周跳的原因，不太可能是技术问题。所以，尽管他是最后一组六位选手中，发挥最好的，技术难度也并不逊色于文森特▪斯坦培克，可他的分数相对他的难度和发挥却真的不高；而日本一哥池田基任的例子就更惨痛了：在持续了两个赛季伤病，时不时缺席大赛后，他的pcs也明显下降了，原来是可以与文森特▪斯坦培克掰手腕的，现在只怕跟西园寺隆秀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孙振辉想起了父亲的那个眼神。
鲍博好歹之前没什么伤病，但他却是有旧伤的，不过，他的膝伤，一则不重；二则，冰舞并没有跳跃这种特别容易受伤的技术动作；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冰舞不好临场变阵，就算拼命，也不会如鲍博这般。即便ls真的很想很想再努力一把，看看他们的极限在哪里……
早上上冰合乐的时候，ls见到了他们对手们。因为很少出去比b级赛，中国冰舞诸人比较熟悉的，除了老熟人，日本的oa，也就是北美系以及彼得罗芙娜麾下的那几对冰舞，以前的几次世锦赛，他们要么水平太菜看不出来什么，要么承担着争名额的重任，赛前赛后都心神不定地紧盯着自己的名次，关注的多是与自己水平相近的选手，对旁的冰舞们并没有特别费心去关注，这回冬奥会完完全全轻装上阵，加之自己水平明显提升之后，ls深刻感受到了“天外有天”：除了北美两国再加俄罗斯，白俄罗斯，法国，意大利，英国，德国，捷克，波兰，以色列……这些国家的冰舞选手也都有着相当不错的实力，虽然比起曾与他们一同特训的北美双雄以及俄罗斯一号冰舞rk差着些，但也是比ls要强的，至少也是水平相当，更重要的是，各有绝活儿，百花齐放。李思芸说：“看样子我们原来还是眼界太窄了，只看过跟我们一起训练的那些外国选手的比赛视频。”
孙振辉虽然以前也没怎么看过这些欧洲二线组合的比赛视频，但对他们的成绩却还有记忆：“白俄罗斯的这对，上次是世锦赛第十名，这次也跟我们同场比过一次，在彼得罗芙娜那儿，你还记得么？”“当然记得，你看，就是这个托举，乔杰组合也未必能做到吧？这么准，而且完全没用手辅助的。”孙振辉附和着点头，他现在眼睛脑子都有点不够用，因为场上热身的，除了白俄罗斯家的p还有意大利二号sa，这也是团体赛上碰过面的，他们的难度也不是很高，但靠着对自己精准的定位，将自己的技术能力最大化了，配合相当有个性的风格，成绩最后居然还不错——比加拿大二号高，以hc作为参考，再看他们的热身，孙振辉觉得自己名次在他们后面是非常正常的。
等岳正韬催促他们赶紧去吃午饭，因为下午还有一次练习，晚上就要比赛了，孙廷光恋恋不舍地起身，跟在岳正韬后面离开冰场，却在过道里碰到了孙廷光，孙廷光问儿子：“热身好了？今天感觉怎么样？你看这么些对手，有什么想法？”
ls没来得及回答，岳正韬不高兴了：“大头你也是老人了，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你这不是给他们增加负担吗？”
孙廷光愣了愣，他觉得冰舞诸人似乎是误会了点什么，抓抓头，问道：“我是说，发挥自己水平就好，名次随缘——”
“这还用你说！”岳正韬更加不高兴了：“你们男单能拿牌，自己高兴，将心比心，就别来给我们添堵了行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得了得了，你一男单教练就别掺和冰舞的事情行不行？自己比赛都没完还对别人指手画脚的……”
在岳正韬愤怒的抗议下，孙廷光悻悻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岳正韬还不放心，特地走在ls和他之间，免得他在这个当儿聒噪孙振辉。李思芸行走之间，回头望了一眼，对孙振辉说：“你爸爸的意思，应该是让你放手去比吧。”
孙振辉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回答道：“我知道。”
但是父亲这人，特别不会说话，尤其不会跟人谈心说软话，所以亲戚朋友之间劝和的，安抚的这些活儿，从来不会找他。
他……应该是被昨天鲍博的惨样吓到了，生怕自己重蹈他的覆辙，然而隔行如隔山，而且……孙振辉摇摇头：他对自己的近况真的是一无所知，本赛季的训练量虽然增大很多，但有徐文锦、彼得罗芙娜、兰晓鸿、岳正韬诸人苦心制定的科学训练计划和措施的保驾护航下，他的伤和李思芸曾经的病都没有怎么发作过。岳正韬大喜之下，不但想要推广到国家队其余两对组合，甚至考虑过是不是能把这一套移植到国青队的梁是知/高赟组合身上，不过冬奥在即，他和兰晓鸿都实在抽不出空来，只能先等一等。
餐厅里，他们碰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鲍博，和他同样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一晚上没睡好的孟飞，以及男单其余的选手和教练，作为队友，ls和岳正韬跟男单诸人寒暄了两句，看鲍博的脸色实在不好，又小声多问了句感觉还好？要不要去蒋学安那儿？鲍博回答：“我刚从蒋大夫那儿过来的。”
孙振辉一点头，再不多问，餐厅人多嘴杂，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还没吃上一口，他们就碰上了应该是刚刚下冰的乌克兰冰舞bs以及他们的教练涅斯捷罗夫，他们过来打招呼，中国诸人不好不回应，跟他们说两句。还好运动员现在都是有特权的，饿坏了的孙振辉跟bs两人以及涅斯捷罗夫打过招呼后就埋头往嘴里塞东西。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中国男单三位选手，黄子希倒是正常大口吃饭，他们今天没冰上训练，然而也才结束陆上训练，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易明晶先扒了几口饭，发觉身边的鲍博都没怎么动筷子，便用胳膊碰碰他，催促道：“你快吃嘛，下午训练是2点，现在都1点了。”
“我躺了一上午，早饭都没怎么消化，实在吃不下去。”
“一个成年男性，躺着什么都不做，能量消耗也有一千多卡路里的，”孙振辉开口了，“男单自由滑是19号，今天才15，你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但不好好吃饭，就没办法好好恢复，你要恢复正常训练，就得正常吃饭。”
鲍博抬起头，望着孙振辉的眼睛，从昨天到今天，他听到了无数劝慰的话，但第一次听到这么肯定，甚至带着一点点命令的口气。孙振辉却在此时低头，往嘴里塞了一个小香肠，这种德式白肠他们在俄罗斯训练时已经吃过，他特别喜欢。但鲍博却看得出，孙振辉的手有点发抖，是脱力之后有点不听使唤的那种，ls两人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发根也显示他们今天的运动量有多大。之后，ls就不怎么开口了，只顾埋头大吃，期间孙振辉还起身又给自己拿了一小盘意大利面和一小盘水果，还在上面放了很多沙拉酱。在他们身体力行的带领下，连一向吃东西胃口小的易明晶都跟着多吃了一根德国白肠。
之后，两队人马分头而去，冰舞继续去冰场，进行短舞蹈比赛前最后的冰上合乐练习，男单诸人继续他们的陆上训练。
晚上5点，本次冬奥会个人赛第二场，冰舞短舞蹈比赛终于开始。
而不管是看台上的观众，还是电视剧电脑前的观众，都比昨天要少了很多——没办法，冰舞的影响力比不了男单。虽然，今天比赛的激烈程度要比昨天高很多。第一组比完，场上的最高分就攀升到了50.89，这搁早几个赛季，说不准都能在某个gp分站进表演滑了【注2】，然而今天，这样的选手只能在第一组出场，可见冬奥会比赛之激烈。
第二组内有ls团体赛碰到过的cj组合（朝鲜），但正如中国教练组当时就看出来的，他们技术能力不错，然而消息不够灵通，在编排上吃了很大的亏，最后成绩堪堪比团体赛时高一分。
再下来，就是ls自己所在的第三组了。只是这一回个人赛，ls面临的窘境，也就比团体赛时强那么一咪咪了。本组内第一个出场的加拿大二号hc组合和最后一个出场的日本冰舞oa这俩还好，与ls水平半斤八两，麻烦的是在ls前后出场的（斯洛文尼亚）、sa（意大利）、sv（捷克）。其中sa是意大利二号，大约世锦赛10-15名的成绩，正好比ls高一档的实力，而且他们的优点：脚下和表演，正好是ls的弱项，虽说本赛季ls的表演有了脱胎换骨的进步，然而论调动现场情绪的本事，还要数意大利人更高一筹；是世锦赛奖牌得主gh的同胞兼同门，比师兄师姐晚几年进的成年组，世青赛上吊打过中国的js，只是运气不好，去年因为受伤，缺席了大半个赛季，没有参加欧锦赛和世锦赛，但是他们也足够幸运，因为有gh帮他们拿到了冬奥会名额，以js作为参比，这恐怕又是一对比ls高一档的选手；捷克的sv组合与jj年纪相仿，也是“后黄金一代”，只是成绩平平，因此名声不显——这个平平，是与世界顶尖水平相比的平平，就过去的大赛成绩和分数来说，胜过ls还是问题不大的。
岳正韬自嘲道：“还好还好，这次应该不会被吊打，以我们的实力，还是可以挣扎两下的——分数无所谓，争取名次不要在组内垫底！”随即话锋一转，对选手们说起了俏皮话：“再说了，我们冰舞前天就已经铜牌在手，别无所求——你们是我们国家第一个比上奥运会的冰舞，比出啥样都是历史记录！放开膀子干就是了！”说得ls两人一齐笑了起来，紧张的情绪顿时被冲淡了许多。
而看台上，孙廷光那叫一个坐立不安，比下场比赛的选手们还紧张，时不时问身旁的余汉桥：“你上次说最好成绩上56就好了，这次他们能达到么？”一连问了好几次，搞得余汉桥都很无奈：“他们都还没比完呢，我怎么知道。”
“你看他们的规定舞怎么样？这是我们冰舞的老大难对吧？你看看，完成得怎么样？”
余汉桥背过脸来就是一个偷笑，孙廷光自己当年给规定图形折磨的死去活来，听到这玩意居然在冰舞还有孑遗，第一反应就是想把儿子要回来，当然没如愿，冰舞岳正韬摆出无赖架势就是不放人，关键是儿子也不肯回来，事后证明这个“跳槽”是跳对了，然而短舞蹈也的确是ls的短处，国家队教练组内戏称为：“祖传弱项”。
在孙廷光的一再追问下，余汉桥只好敷衍地回答：“布鲁斯舞嘛，不是最难的，但是我们总是跳不好，你儿子这回表现可以啦。”
他离开裁判岗位也有好几年了，加上人进中年，眼神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但与尹真一样，余汉桥是个很出色的舞者，细的步伐组成已经不好分辨，这个赛季评判标准相比过去有哪些调整他也不知道，但节目整体效果却是他看得明白的：虽然跟sa这种欧洲二线选手比还是差一些，但也差距不大了！
细究起来，李思芸做得比孙振辉要好一些，不过她本来就是冰舞出身嘛，孙振辉这个原先脚下不太利索的男单能练到这个地步……也许该让宋杨这小子跟他学学？正好他们那对也是女强男弱……
“这个托举怎么样？他们脚下应该还不错吧……这套节目能得几分啊？”ls比赛过程中，孙廷光的絮叨就没停过，好在余汉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本事已经练出来了，倒也忍得下来。只是等ls终于比完了，余汉桥才忍不住说了句：“再等两分钟不就知道能得几分了吗？我说大头你当年可没这么唠唠叨叨的啊。”
“要是下面比赛的是你闺女，保管你也跟我一个样儿。”
“切，我闺女什么水平，能拿什么成绩我心里有数的很！”
下面的ls已经跳完了两遍布鲁斯舞，音乐旋律也随之一变，变成了爵士舞的《the water is wide》，团体赛时，双人fl表扬过他们的这一段比前一段的布鲁斯舞跳得更好，ls自己也对这一段更有信心一些。而且，这一回，ls自觉前面一段规定舞，他们的发挥比以往的自己更出色：可能是岳正韬的俏皮话起了作用，让他们彻底放开，但也可能是这些时日刻苦的，同时也是枯燥的反复练习起了作用——不排除这两者都起了作用，ls只觉得自己划下的每一刀都是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佳，最重要的是，几乎每一刀，都做到了。他们望着彼此的脸庞，在表演之余，甚至觉得对方的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自己：我感觉很好。至于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已经不需要语言和动作来沟通了，身体自然而然的默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
与团体最大的不同是，创编舞的托举结束后，他搂着李思芸，李思芸的头比上一次更靠近他的心口，然后两人恢复相对站位时，李思芸抬头嫣然一笑，这笑容是含泪的。
因为这个托举确实难度很高，即便孙振辉有双人功底，但在视线范围之外完成抛接这一点，双人滑暂时是没有的。编排之初，ls就吃了无数苦头，主要就是孙振辉，由于冰舞托举不过头顶，李思芸即便被摔也能自己站住，他的胳膊却有好几次被李思芸带到，一个成年女性的体重压全部压到一条胳膊上，经常还是非常不好发力的姿势，结果就是孙振辉右边手臂、手指的关节、肌肉、韧带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虽说随着熟练度的增加，配合失误越来越少，但他双臂已经肉眼可见出现了差别——右边比左边粗一些，从肌肉到关节都是如此。
到今天，这些汗水，这些痛苦，才终于见到了回报。坐在k&c区，李思芸不顾自己眼妆已经全花，眼泪掉个没完，孙振辉才劝了一句：“还有自由舞呢。”可是话出口后自己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ls在最怕的短舞蹈里面，用上了自己能做到的最高难度，并且做到了自己的最好表现。自由舞会怎么样不知道，但有这一场短舞蹈……孙振辉觉得，自己不会再害怕任何挑战。
以前看到冰上书法比赛都腿肚子发软，现在冰舞的规定舞我都能跳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能难倒我呢？
教练组里，也有一个人表达了类似的想法：“连孙振辉这种程度的滑行技术都能去比冰舞，还发挥成这样……这个世界上，果然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啊。”
宋江川表示赞同：“这么一说，我觉得俞攀，还有刘元凯、姜智予也都还有提高的可能……”
然后余汉桥开口了，却是抱怨：“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我们的冰舞都比完啦。”
孙廷光起身给两位同事让道，宋江川解释道：“我们在上面都看到了，而且那里的视角看得更直观一些，我跟你说，把这场比赛的录像带给过去的你看，你绝对不会相信那是你儿子的，进步太大了。”
孙廷光却顾不上表示感谢或者谦虚，而是一把抓住尹真的手腕：“正好正好，来来来来，多少分？”他另一只手就忙乱地去掏钱包。
可惜的是，尹真今天估分/当神棍的兴致不是很高：“马上就要出分了，何必呢。”
看孙廷光那猴急样儿，与他关系较好的宋江川一脸的理解，余汉桥能理解他的关心，只是不能理解他的猴急。不过事与愿违，ls的出分耗时比前面出场的选手要更久一些，孙廷光已经掏出了钱包，拿着红色的钞票就往尹真手里塞，无奈对方今天是真的没有心情玩“迷信”，尹真一手把钞票推了回去：“泄露天机太多是有副作用的，小光表现这么好，分数不会低的。”
昨天男单比赛结束后，孟飞的自责自不必说，连尹真都有一点保持不住心态平和了，同为男单教练，孙廷光自然是感同身受，刚要把钱收回了，会场大屏幕一闪，ls的分数出来了！
58.25！
虽然没有超过js在札幌四大洲创造的中国冰舞短舞蹈最高分60.12，但比起ls之前在中国站获得的个人最高分56.13又提高了两分多，这是冬奥会，即便奥运会的分数会比平常略微贬值，但比四大洲的水分可要少多了！
关键是，ls这个成绩排在目前的第三名，仅次于意大利的sa和俄罗斯三号sc，而且与他们的差距，也就在1-2分以内！
加上最后两组的12对选手和本组内尚未比赛的sv和oa，ls这次冬奥会保底已经有17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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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因为加拿大只有两个名额
注2：一般来说，进表演滑要前5名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