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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奇博尔德▪贝尔本赛季的两套节目质量都非常不错,当然槽点也是不少的。一个成年组选手,选动画片插曲当节目音乐……当然,《hakuna tata》的哲学其实挺成年人的,想到这里,他的支持者纷纷说:动画片就动画片了,动画只是形式好么。没想到他的自由滑倒是延续了“hakuna tata”这一点,名字还更进一步——《let it be》(beatles)。
虽然倒是很符合贝尔眼下的心态的——至少本场比赛,他是赶不上这一波“更高更快更强”的潮流了,因为美国队实在失误不起,安德森3f3t这一跪地,导致女单的名次排在了意大利常青树之后,虽然因为陈洁歆的垫底所以还是拉近了与中国队的距离,但意大利在积分上也超过了美国。
美帝,誓不垫底!
这是美国冰迷无奈的、最低的要求。
不垫底,那就至少得压过中国队意大利两队之一一头。可是中国队虽然冰舞弱得一逼,但男女单都有优秀的选手,双人三对组合里面随便挑哪个组合出来都可以吊打美国队,意大利情况类似,只是弱项在男单这里,于是这三家又差不多扯平了……
而前一场女单安德森比陈洁歆多拿到的一分,这一场很有可能会被男单鲍博追回来,于是最后很有可能演变成三国双人与冰舞谁的领头羊最给力的对决,美国的rl虽强大,但无奈冰舞有个更强大的wd可能要下场,就算wd不下场,俄罗斯的rk也有让他们吃瘪的可能性,意大利的d合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赢下来的。而双人比赛,俄罗斯因为已经用掉了两个换人机会(男单、女单),不可能再换人了。sg不上,na必然不是fl的对手,至于bs……“复仇模式”这种不靠谱东西,还是算了吧!因此fl基本预定了第一名,至于hw组合,有希望赢下来的,就只有意大利的ng。
于是问题的关键就又回到了男单,就在贝尔这一场自由滑上。
他可以输给鲍博,但他绝对不能让中国队把分差拉开到3分以上,换句话说,他的最多能与鲍博差两名,再多,美国队其余两个项目就很难很难追回来了。
而贝尔的对手们……头号自然要数枫叶一哥文森特▪斯坦培克,这家伙现在顺风顺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其次是鲍博,怎么说也是有三种甚至可能更多四周跳的;鲍里斯▪谢尔盖,类似前面一个,不过他真正能用的四周跳应该没那么多;马尔科▪勒罗伊……嗯,也就是他弱一些了。
但只赢一个勒罗伊,怎么能保险呢?临上场之前,贝尔向鲍博伸出了自己的手,希望他能给自己一点好运气,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好像就是那次jgpf?摸过鲍博之后,虽然中途也出了失误,但最后还是一个跟头没摔地滑下来了,而且还意外拿到了天下掉下来的一块铜牌!关键是,他的脸蛋手感真的很好!反正贝尔有个很宝贵的长处,就是很会给自己找乐子,以保证自己在最艰难的局面下,也能尽量保证心态平和。看到鲍博噘着嘴那小委屈样儿,贝尔不好意思嘿嘿笑两声,伸手帮鲍博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退后几步,再仔细端详这位曾经给他当过“儿子”的世锦赛冠军得主,尤其是他的眼睛,不止是他,斯坦培克、勒罗伊、谢尔盖也都围了上来,因为实在是太稀奇,太……漂亮了。
鲍博的眼睛现在是一红一绿的异色瞳,当然,不是天生的。
作为有夺牌乃至夺金希望的一哥,这次中国在鲍博身上还是下了重金的,《歌剧魅影》不论是电影还是音乐剧,曲风还是舞美,都带着浓厚的哥特风格。哥特风格的花样滑冰服饰,要做到有质感,那价钱绝对不会便宜,最重要的是,鲍博天赋异禀,撑得住这样的打扮,而赛前李思芸、秦玉芬、方凌,主要是李思芸,练习了很多次,折腾了很久,终于给他化上大家都认为非常不错的一个妆,这其中方凌贡献良多。中国人的肤色很少有能像欧美白种人那样冷白,死命堆浅色粉底又容易让脸跟上下了一层白霜一样,最坑的是“魅影”有一半脸是被毁容的,这也是他远离人群的原因。不论是电影还是音乐剧里,那个遮掩他脸上伤疤的小面具给每一版男主角们增添了无数魅力,然而按照isu现在的规则,正式比赛中戴面具是不允许的。
但是,这难不住没有什么不敢做的青年军们。面具不可以,隐形眼镜呢?花样滑冰选手中,不乏近视患者,这是他们比赛时都必须佩戴的东西,冰上滑动的速度可比走路快多了,看不清撞到了怎么办?isu当然不可能禁止。
有一种隐形眼镜,叫美瞳,或者说,它的主要功能就不在“瞳”,而在“美”,现在的鲍博,一只眼睛是瞳孔是绿色,另外一只正要戴上血红色的美瞳。欧洲人中黑发绿眸并不是很稀罕,以东欧为多,李思芸她们折腾很久的化妆手法,在把肤色尽量往冷白靠拢的前提下又加强了鲍博面部和五官的轮廓,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咋一看,已经有几分吸血鬼的影子,再带上绿色的美瞳,当时连孟飞都被吓了一跳,美瞳能够扩大眼珠的面积,让眼睛看上去有水汪汪的感觉,所以最近几年女演员一窝蜂地喜欢佩戴,但是鲍博这个是不多见的绿色的。被这样一双绿莹莹、仿佛能看到人心底深处的眸子盯着,再转移视线扫到他的面孔和全身,孟飞背后立刻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美丽这种东西,真的能够跨越种族的。
一旁尹真则击掌叫好道:“就是这个效果!”然后递上红色的美瞳:“试试这个。”
在鲍博试戴的功夫里,他解释道:“绿眼睛虽然跟狼的眼睛一样,但因为高加索人里面也有绿眼睛,所以还不能说明‘魅影’不是人,是怪物,但假如一只眼睛是红颜色的……”他说话的功夫,鲍博已经换下了右眼的美瞳,换上红色的这一枚。
这一次,轮到在场所有人一起倒抽一口凉气了。血红色的瞳孔,配合他哥特风的妆容和服装,大伙儿脑子里只蹦出三个字“吸血鬼”!结合魅影离群索居的习惯,给他加一个吸血鬼的标签也没有任何违和之处。美还是美得惊心动魄的,但这半边已经真的不是人了。孟飞都在想,这么美丽眼睛,却已经满是血色……下一刻是不是就会弥漫起杀意,然后取人性命?然后鲍博偏了偏头,红色这边瞳孔里面的高光被影子遮住了,连带血红的颜色都黯淡了许多,杀气和戾气陡然去了大半,但另一只眼睛中那绿幽幽的光芒犹在,当然,同样也黯淡了,连绿的颜色也不明显了,这只眼睛本来就偏向阴柔的一方面,这下子更加惹人怜爱了。
方凌搓着手,激动不已:“哎,哎,这效果,咱们这几个小时没白辛苦!”她身边的李思芸、秦玉芬、陈洁歆也跟着附和,一起搓着手,上上下下打量这鲍博——吓得鲍博直往孟飞身后躲。有孟飞挡在他面前,诸位女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唐娜已经退役,但她终究还是把自己的一些东西留在了国家队,比如……对美少年的喜爱,只是今天面对这美到极致的面孔,大家惊艳之余,犹疑再三,反而不舍得下手,加上孟飞这护犊子的样儿,再想想明天就要比赛,就……先放他一马好了!
不过,同为男性的孙振辉也对鲍博的新造型赞叹不已:“都是上这么浓的妆,为什么他就那么自然,好像天生就长这样,我就总觉得自己脸上被糊了一层墙皮一样呢?”
李思芸当然要对搭档进行再教育:“等会他卸了妆,你看看你的皮肤,再看看他的皮肤。本来先天就有差距的,你后天还不懂保养,居然用肥皂洗脸!还好苏志翔前几年逼你天天敷面膜救回来了一点,不然你那脸我看墙皮粉底都救不回来!”说得孙振辉嘿嘿直笑,而秦玉芬多嘴问了一句:“小光,是苏志翔逼着你敷面膜?”
孙振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秦玉芬笑着继续追问道:“怎么是苏志翔呢?这事儿一般应该是搭档或者女朋友督促的嘛……”她是随口一问,ls以及岳正韬却紧张、尴尬了起来。
孙振辉是不想被人联系到不好的地方,李思芸和教练岳正韬则怀疑秦玉芬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去年夏天冰舞的事情,女单的知情人的是最少的,余汉桥黄慧珠夫妇口风很严,真的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说出去,这也导致对此事一无所知的秦玉芬对冰舞诸人的反应感到非常奇怪:“你们怎么啦?”
知道内情,甚至就是当事人之一的孟飞强行打断了这尴尬的气氛,:“岳正韬,你们冰舞的训练时间快到了吧?我们中途还能回去,你们这全程要待在这里的,能早点去蹭一下冰也是好的。”
虽然距离组委会给ls安排的训练时间还有两个小时,ls以及岳正韬却麻利的点头答应着离开了。三个人动作之利落看得秦玉芬一脸懵逼。
第二天,男单比赛之前,李思芸给鲍博重新上妆,一旁作为助手的孙振辉跟着搭档一起仔细端详了他的脸之后,肯定了李思芸昨天的断言:“皮肤真的很好。”然后小声问鲍博道:“你有什么秘诀么?”
鲍博也小声告诉他:“多喝牛奶,注意防晒。”
孙振辉愣了一下,被李思芸肘击了一下:你就这么呆呆地站在这里,很阻碍我干活儿啊。
多年搭档养成的默契,让孙振辉愣神之后很快就退开去,把面对鲍博的位置让给李思芸,让她动手化妆——昨天方凌虽然也帮了把手,但事实证明眼睛不好使确实是个大问题,因为马上就要上场了,她自觉手艺不熟,只能给李思芸添乱,于是把位置让了出来,陈洁歆和秦玉芬今天又都站得远远的,所以给李思芸打下手的,就只有孙振辉了。
退开的时候,ls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这么一瞬间,李思芸虽然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从孙振辉震惊,还略带一点怀疑的表情中,大概猜出刚刚鲍博这句话,只怕是有点隐情的,也许孙振辉听过这句话,也许他见过这样的人,因为大部分男孩子应该平常并不在意保养自己的外貌,过去的孙振辉就属于这一类,但也许这句话曾经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难忘的记忆。
她手脚麻利地为鲍博上妆完毕,检查妆面无误,然后把装着隐形眼镜的小盒子当着孟飞的面交到鲍博手里,这才悄然退开去。
最后检查全身上下这一步骤,自有孟飞等人操心,轮不到她,再说她是女生,检查异性多有不便,所以只有女单和方凌上场的时候,李思芸才会上前。
然后,她才顾得上询问孙振辉刚才是怎么回事。孙振辉帮她她收拾好化妆包,退出房间,来到外面走廊上,开口之前,孙振辉又左右看看,国家队诸位教练选手并没有注意到悄然离开的他们,这才说道:“有段时间,我洗脸我爸都不让我用洗面奶,说太关心自己的外貌的都不是男人。”
李思芸皱眉道:“这是什么逻辑?这两件事之间有因果关系?”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去年……那件事之后……我猜,国家队男单选手里面,上一个那么会拾掇自己的人,就是迟主任的独生子吧。幸好我爸没来这里——”说到这里,孙振辉顿足,回头,迟疑了几秒钟,重新走近大门,正好与准备出门的鲍博等人打了个照面,鲍博含笑向ls道谢:“谢谢思芸姐!谢谢小——振辉。”
李思芸问孟飞等人:“孟教练,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得到肯定回答之后,ls也跟在大部队身后,一行数人,浩浩荡荡前往比赛场。只是这一路上孙振辉变得越发沉默寡言,时不时望着鲍博的背影陷入沉思。到热身已经结束,比赛即将开始,他终于掏出手机,点开通讯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拨出。
坐在他身边的李思芸看到了通讯簿上的人名,问道:“迟主任?”
电话接通之前,孙振辉答了一句:“嗯。”
属于披头士的旋律在会场中响起,阿奇博尔德▪贝尔嘴角带着讨人喜欢的、自信的笑容,虽然他眼下面临的情况可以说是无比艰难。美国队不能承受失败,美国冰迷不能接受名次垫底,虽然,眼下的局面并不是他的责任,但如果在这里失败,难说冰协和冰迷会不会把锅甩给他,大卫▪莫里森怎么说还有个年纪太小没什么大赛经验的借口,他却没有,而且作为一哥,本就责任重大。所以,要么不下场,要么就得承受起这个责任——成功当然是功臣,失败同样也要背锅。可是,冠军始终只得一个。观众们通常也只记得这个冠军。
可是贝尔却是一边在心里哼着《let it be》的歌词,一边进行着自己的比赛的。
便如鲍博说过的:“跳跃最忌讳的就是犹豫,讲究的就是个一气呵成”,其实花样滑冰很多环节也都是这样的,贝尔的花样滑冰除跳跃之外的技术本就是顶尖一线,在他身体状态极佳,心态又极其放松惬意下展现出的水平,立刻博得了现场诸位专业人士一致的高度评价,而现场不那么专业的观众呢,又因为《let it be》的高知名度和高传唱度,很快被他的表演打动,想尽办法给他打气,为他加油——贝尔这回自由滑的发挥绝非完美,但也绝对堪称经典。
前面说过,贝尔的跳跃难度上的很慢,从青年组就是这样,他的软肋就是用刃跳,3a出得异常艰难,四周跳中,4s质量远不能与4t相比,本场比赛第二个跳跃,单跳4s就出现了严重失误,落冰极其不稳,最后来了个大翻身才勉强没摔倒,站稳后他很自然地懊恼的耸肩、歪头、摊手,然后重新抬起头,带着笑容,再次发力蹬冰,开始下一个技术动作。
大本营的队友们,举着国旗,一起合着音乐齐唱给他助威,贝尔这一抬头,正合上这首歌里面反复重唱的“let it be”,而且就在裁判的眼皮子底下,看特写镜头里面贝尔嘴唇的张合,应该也是在唱着这首歌!
即便是失误的时候,也没有乱掉方寸,动作完成得十分完美的时候,也始终有所克制。一切的一切,只为配合他的音乐,为他的节目内容服务,贝尔始终用着属于他的,固有的节奏滑下了一整套动作。即便因为规则所限,比赛的时候只能使用伴奏,不能带人声演唱,但没有关系,有贝尔的表演已经足够。
表演结束的时候,贝尔用了一个经典的吉他摇把的动作向观众们道谢,感谢观看真人、实景、大型v,演唱会《let it be》。
nbc请来的嘉宾埃德蒙▪法伦认为,其实这套节目最经典的地方就是贝尔比赛中的那几个“即兴”改编:4s的失误后的造型动作;联合旋转引发全场观众一起合唱给他打气,而贝尔顺势来了一个对着话筒弹着吉他演唱的旋转造型;歌词讲到低潮时顺势而来仿佛水银泻地的鲍步,然后就是那一低头的黯然神伤,下一刻抬头的振作……这些都是这套节目之前的比赛版本中不曾有过的动作,肯定是临时改编,有几个动作甚至有着“救场”的意义。最重要的是,不但救场成功,而且让这套节目艺术表现上更进一步,让贝尔在他心中的评价达到了最高水平。
女主持人在此时突发脑洞,想知道假如文森特▪斯坦培克来滑这套节目会是什么样子的,因为这两人都是以滑行出色,艺术表现力在一个赛季的时间里突然开窍著称的。
法伦的回答是:文森特的风格与“let it be”的精神完全背道而驰,他不适合这支曲子。
看台上,岳正韬坐到了ls身旁,对孙振辉说:“迟主任正在看直播?”
孙振辉回答说:“嗯,不过团体最开始的三场他都没看,是从双人开始看的。”
原因并不是迟振中不想看,想必是病情影响。这一点ls以及岳正韬也心知肚明,所以岳正韬遗憾地摇头:“那就是说,他没看到你们的比赛了?哎,太可惜了。”
ls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表情中,羞愧的成分很大,还有点点侥幸。因为团体赛第一轮他们的表现,不坏,但不能说得上好,虽然他们已经发挥出了平常训练的水平,只是ls自己认为,这远远不够。所以迟振中没看到他们第一场不够理想的发挥,也是好事。
只是,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一个男单,一个冰舞,接下来的比赛,迟振中绝不会错过,至少他一定会看ls的比赛的,冰舞的团体第二场就在后天举行,ls两人一时间不自觉地进入了“冥想”状态,不断地回忆每一次训练,每一次比赛的种种细节,务求后天的比赛一定要尽善尽美,不留遗憾——不是他们的遗憾,是迟振中的遗憾。
ls可能还赶得上四年后下一次冬奥会,迟振中就真的,很难说了。
他们的冥想是如此的投入,甚至错过了马尔科▪勒罗伊的表演,以至于岳正韬拍着大腿大喊“好!!!”才猛地惊醒过来。
鲍博真的给陈洁歆做一个好榜样,而且,他自由滑第一跳正好也是一个菲利普跳,只不过,陈洁歆是3f,他是4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