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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65。
wd刷新了短舞蹈最高分，虽然之前的记录就是他们自己创造的，但新赛制，新规则从颁布到今天，四年了。四年下来，有太多选手倒在了这个记录的脚下，始终无法跨出那超越的一步，最后是wd自己迈了过去。
北美另外一大天王jj的短舞蹈也不是拼盘，与wd类似，他们也选择一个音乐成分较多的电影作为自己的节目——《追梦女郎》。他们的动作不能说没有创意，尤其是不接触步伐，实在是编得漂亮，跳得更漂亮——在滑行过程中表现爵士舞的各种标志性动作，踢腿、扭腰，摇摆、甚至挥舞拐杖都编了进去也完成得非常带感……
可是，wd出场在前，先声夺人，导致jj上场时全场比赛观众与裁判们都沉浸在“最后的黄金一代”、“后黄金一代的最后一战”的伤感、怀旧情绪中，jj……如果他们是rl这样的年纪，动作能更有冲击力一点，编排再大胆一点，也许就能打破这种无形之壁，或许就能够超越wd，为美国队拿下这个珍贵的第一了。
可惜，岁月不饶人啊……
冰舞短舞蹈比赛结束后，便如冰舞诸人早早预见的那样，中国队名次连跌几个位次，只排到了第五，踩在了淘汰线上。
现在的名次表是这样的：1、俄罗斯（8+10+9）；2、加拿大（10+6+10）；3、意大利（7+8+7）；4、美国（6+7+8）；5、中国（9+9+2）；6、乌克兰（3+5+6）；7、法国（5+4+4）；8、白俄罗斯（4+2+5）；9、波兰（2+1+3）；10、朝鲜（1+3+1）。
与中国同病相怜，甚至情况更糟糕的还有美国，冰协手段用尽，可也对选手们的不争气毫无办法。现在美国的积分已经被北边邻居甩开了一截，更不要提俄罗斯了——淘汰赛的最后一项双人，俄罗斯和中国都不弱，甚至可以说非常强大，强大到都不屑于派一号下场了！加拿大虽然不是最强的，但bs是仅次于中俄一号的强大的……哦，等一下，这里面还有一个世锦赛冠军？
没错，正是乌克兰的双人组合dv（杜波维娜/沃伦宁），他们是去年世锦赛的冠军得主……再一看现在的积分表，靠哇！乌克兰居然不声不响地排到了第六，正好就在美中两国之后。跟第五名的分差虽然有点大吧，但万一双人短节目dv拿第一（这绝对可能！），中国加拿大俄罗斯随便谁第二第三第四，美国再被意大利或者法国超前头去……
哦，还好，还好，一番计算后，美国冰迷认为，最坏情况，也不过排在中国后面，第五名进第二场，毕竟乌克兰虽说冰舞比得不错，双人实力很强，但两个单人的成绩都不咋地。但死里逃生的狂喜之后，又是一阵悲从中来；我大美利坚花样滑冰，以团体金牌为目标的花滑强国，居然、居然沦落到踩线进团体决赛！美国一哥一姐们！求求你们争点气啊！贝尔！安德森！还有冰舞的罗西里尼！林德伯格！
今天双人上场的……hw组合（霍布朗/伍德），好吧，又是老将。除他们之外，美国拿到冬奥会资格另外一对双人组合是年轻选手gs（盖雷切特/斯金纳），年轻，还特么是重组没多久！是的……也爱抽，四大洲刚发作过一回的，冰协是真的，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与冰舞不同，双人的出场次序，中国的位置倒是符合自己的实力。而就在双人比赛举行的当天晚上，秦玉芬和孟飞抵达了举办地，随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中国队参加第二场比赛的两位选手：鲍博和陈洁歆。
是的，比男单第二场自由滑的选手不是原计划中的易明晶，而是鲍博。
在第三场冰舞短舞蹈比赛举行之前，国家队连夜召开了临时的技（撕）术（逼）会议，讨论中国获得团体奖牌的几率几何。鉴于两个单人项目的出色发挥，中国队已经接近了团体赛的奖牌了。虽然冰舞短舞蹈的结果还没出来，但ls的第一场成绩也就是得1分还是2分的区别（汗~），只是，前面也说过，加拿大男单和冰舞的第二场的选手实力是远不如第一场的，尤其是冰舞，第二场比自由舞的hc（希尔斯/克莱维利），他们在刚刚结束不久的札幌四大洲锦标赛上输给了js！而自由舞，正是ls的强项！
假如冰舞ls能够贡献8分（2+6，第一场第九名，第二场淘汰了五队，垫底也有第五名）；双人前两名（9+9），男单保持第一场的名次（9+9），女单第二场争取赢下美、加、意女单中的一个（9+7），换句话讲叫争取不垫底，这样就有60的总分了，虽然很难掀翻已经占有优势的俄罗斯和加拿大，但非常有希望超过前两场出师不利的美国队！意大利只有双人瘸一点，但同样因为第二场派上去的选手实力比第一场差太多，竞争力只怕比美国还弱一些。
会议进行过程中，第三场冰舞短舞蹈比赛结果出炉，两个单项出师不利的美国队第三场依然表现疲软，只拿到第三，进账8分，这使得他们积分和名次都只领先中国一点！
此时，迟振中还在医院抢救，争执不下的紧要关头，吴敬延缓缓站了出来，他的表态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们双人……不换人了。”
虽然就算换人，换上去的ty正常发挥也能够保证前三名，但fl在，双人就更有底气争夺第一名，就能在团体赛中多贡献一分，就能多补回一点因为冰舞瘸腿造成的失分。同时，也是最关键的——让出了一个换人指标，这样，两个单项就都有换人的机会了。
冰舞的教练和主力现在就在电视屏幕中，为着仅仅多一分的入账，奋力争取着，所以全程缺席了这次技（撕）术（逼）会议。现在，双人一表态，就剩下两个单人了，他们的抉择也非常清楚明白：要不要派自己的一号上？
其中男单的选择更加艰难，或者说，双人让出的这个换人机会，就是让给男单的。因为女单再怎么说，也把一号安贞慧派去比了一场，安贞慧的表现也非常争气，非常对得起大家了，男单……当第二场然可以继续派易明晶，但孟飞知道，吴敬延知道，余汉桥也知道，大家都看在眼里，易明晶这几天的状态有多糟糕，多心浮气躁……不但是为冬奥会编排的高难度成套完成得稀巴烂，连用了大半个赛季的没有高级四周跳的成套也完全没法看了。
在超水平发挥的前提下，被文森特▪斯坦培克拉下十五分，易明晶被打击得无法保持心态平静，他需要的是更多的时间来调整、平衡。
当然，中国男单还有三号黄子希可以上阵，但派他上，浪费这么好的开局不说，对得起其他项目的付出么？
偏生这个时候，尹真不在……没人可以商量。孟飞的眼睛睁开又闭上，反复几次，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他无数次的想出口一个可以一推二五六的法子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让它出来，这也是余汉桥在第一次技术会议上用过的理由：选手自己的意见。
但那时候情况又不一样了。那时候，甚至都不确定中国能不能进第二场，毕竟上一次冬奥会上，中国队连团体赛的参赛资格都没拿到。女单这么做可以说是两头下注、分散厄运……但假如中国有更多的项目瘸腿，比如瘸成只有女单和双人，连男单都打酱油了，哪怕安贞慧主动请战，精明如余汉桥是绝对不会同意，更不会在技术会议上提及这件事的！
而比到现在，中国队已经不是进第二场的问题了，是可以竞争奖牌的问题了！只有五个国家能进第二场，换句话说，进了第二场的国家，都有拿牌的机会！就算这回金银牌已经基本确定是俄加之争，中美意三国却都有染指铜牌的机会！尤其是中美两国，中国冰舞瘸腿，但其他三项这一次实在是太给力了；美国两个单人第一场全崩，第二场女单还是大抽货梅根▪安德森，男单第二场阿奇博尔德▪贝尔只能说稳定性更好一些，pcs更得裁判照顾，但未必能赢得下第一场状态全满发挥爆种的易明晶，双人hw基本没可能赢fl或者ty……
这不仅是孟飞的抉择，也是中国男单的抉择：团体还是个人？
虽然这并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难题，团体比赛与个人赛在时间上没有冲突，但……谁说得准呢？也许就因为把最好的状态留给了团体，导致个人赛失利。反之一样成立，没有上团体，或者团体比得太糟，坑了队友，若是自己的个人赛能挽尊还好，要是个人赛也一样表现糟糕……
男单一号，鲍博眼下的状态……用过去的一句话说，不是小好，是大好！
也许是被团体赛上的文森特▪斯坦培克激起了斗志，也许是因为易明晶主动示弱求罩（易明晶：我没有，我不是，求放过）而信心爆棚，就吴敬延所见的几次合乐完成情况，鲍博碰上文森特也不见得会被比下去，当然，眼下男单节目难度之高，万一比赛的时候大家比赛着抽风，那也是非常正常的——这也是一年一度全美锦标赛的保留看点。
孟飞手指甲在桌面上划动着，他想起孙廷光的指责：“你负得起责任吗？你连你自己的错都要让别人为你付出给你擦屁股，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还有更早以前韦方平的八字评语“性格软弱，没有担当”，尹真也用过这句话来指责他：“你想把这孩子（鲍博）带得跟你当年一样吗？”
不论任何决定，一旦作出，就要作好负责的准备。男单不论派不派鲍博上场，都有着足够的理由，其他项目也都反驳不了。但如果面临不好的结果，男单的选手们，当然孟飞就更逃不掉要准备好“背锅”了。
而今天，在这里做出的决定，很有可能真的会影响到团体赛的最后结果。
站在冰场旁，看着三位男单选手完成今天上午的最后一次冰上练习，陆续靠边过来，孟飞迟疑了一会，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道：“后天就是男单团体的自由滑，鲍博，这一场，你上。”
鲍博眼睛登时睁圆，并且兴奋得发亮，一个前倾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一面摇晃一面连声问道：“真的？真的？教练你们终于要我上了？耶！”
易明晶可不干了，立马抓住孟飞的另外一条胳膊，也开始死命的摇晃：“教练！我第一场表现得那么好的！怎么就把我换下来了！”
一旁鲍博“插刀”道：“还不是看你这段时间摔太多了！怕你摔出毛病来个人赛上不了场！”
“靠靠靠，月初的时候是谁两套节目摔三个屁墩的！菲利普四周勾手四周一个都成不了！还偷偷摸摸瞎改编排！非要三个教练一起上阵海扁的！”
“滚犊子吧！我就是成套里面成不了，平常练习甩你三条街！现在连成套都甩你三条街了——”
孟飞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们的斗嘴：“别闹了！已经决定了，鲍博，你的东西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马上就跟我一起出发。”
鲍博兴奋得一个劲儿地点头，口里连连应声：“好好好！我马上下来！”
易明晶还想争取，但被孙廷光拦住了，孙家父子威严犹在，孙廷光这一瞪又颇为吓人，易明晶敢跟孟飞撒娇闹腾，却不敢在孙廷光面前造次，可心里还是不甘心，一急之下，眼泪又往外涌。是鲍博兴奋之余回头看易明晶这泪汪汪的小样儿，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我可是给你报仇去的——你不是没拿到第一吗？看我给你拿一个回来！”
“文森特又不上团体的第二场。”易明晶沮丧地说。
“那就个人赛——先拿一个团体的单项第一来练练手。”
“靠，个人赛需要你给我报仇？我自己就可以上的！”
“那你就赶紧提高菲利普四周的成功率吧！”鲍博得意地一笑，最后跟易明晶以及黄子希拥抱了一下，黄子希很真诚地祝福他一切成功，易明晶扭捏了一下，最终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用在他自己看来非常语重心长的调调说道：“团体赛不比个人赛，比砸了可是要坑队友的，你要认真一点啊，千万不能玩脱了！万一因为你——”
黄子希在旁打断了这句话：“别说了，晚上就要赶飞机，你看，教练等着呢。”
易明晶收回了手，千言万语化为一句总结：“腿软没比好，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鲍博回以一个吐舌头的搞怪表情。
孙廷光开车送两位选手和两位教练到机场，看着等飞机时快活得哼起小调的鲍博，孙廷光担忧地问道：“这样子，真的……可以吗？万一……”
孟飞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这是我的决定，有什么后果，那也该我受着——跟选手们无关。”
孙廷光伸出右手，孟飞也伸出了右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这样，可以给同事，给中国男单一些勇气和运气。
孙廷光离开后，孟飞走到了鲍博身边，这一次他总算听清他哼的什么歌了，是几十年前一部老电影的插曲《夏天里最后一朵玫瑰》，鲍博哼的是曲调，但孟飞是抄过歌词的：夏天最后一朵玫瑰，还在孤独地开放；所有她可爱的伴侣，都已凋谢死亡；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她的身旁，映照她绯红的脸庞，和她一同叹息悲伤……
曲调倒是非常悠扬，所以秦玉芬、孙廷光、陈洁歆都没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孟飞听得心里一跳，连忙阻止道：“鲍博，你换个歌唱吧！”
谁知鲍博双手指着他说：“教练你唱一个吧！该你了！”
孟飞在那一刻头脑一片空白，那个双手比枪的指人姿势，还有歪着头，一脸挑衅的小表情，实在太像那个人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那个人的影子赶出自己的眼前，无奈地笑道：“我唱歌不太行。”
秦玉芬过来给鲍博助攻：“团年饭时候你唱的《大海》就很唱得好嘛，唱功是其次，感情真的很到位……”
“《大海》……”孟飞皱眉摇头道：“这首也不好，”他看看周围，忽然明白了鲍博要他唱歌的原因，毕竟跟他一起出去比赛这么多次，逼人唱歌还真是头一槽。
他看出了自己的紧张和压力。
确实，这一回冬奥会是鲍博的头一次，也是孟飞的头一次——以教练的身份。而团体赛，也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团体与个人之间的抉择，更是前所未有，身为总教练，以及男单的负责人，孟飞心理上的负担更是前所未有的，再如何努力掩饰，总有蛛丝马迹露出来，尹真能看出这一点来孟飞并不奇怪，鲍博这小子居然也能看出……早听说过第一流的花样滑冰选手，也会有第一流的敏锐，原来以为只有黄金一代如热尼亚、谢廖沙他们有这样的本事，原来鲍博也有……
最后是鲍博自己挺身而出：“算了算了，还是我唱好了！我再来一首《追风少年》！”
逗得秦玉芬笑道：“瞧把你牛得！”
但是鲍博真的就唱上了，只不过吐词太快，明明是一首摇滚，愣让他念得像rap：“肩上扛着风，脚下踩着土，心中一句话不认输，我用火热一颗心，写青春，不管这世界有多冷。让嚎雨打在我背上，就算寂寞比夜还要长，谁能了解我？谁会在乎我？少年的梦。追逐天边最冷的北风，寻找世界最高的山峰，我把孤独当作朋友，天地任我遨游不为谁停留。虽然很多事情我不懂，虽然留下的伤会很痛，我把泪水藏在眼中，一步一步往前走，我要作追风的英雄——”
秦玉芬一边听一边努力回忆道：“这歌的调调我听着有点耳熟啊，感觉有些年头了。你啊，是不是跟你教练呆太久了，尽唱些老歌。来点新歌的嘛。”
鲍博接口道：“这歌是有点老了。但是原唱您一定认识，就是《步步惊心》里面的‘四爷’——吴奇隆。”
秦玉芬惊喜地拍手道：“我知道！小虎队的霹雳虎！不过呢，我觉得老八更帅，”她看到鲍博脸上一副“你说谎”的表情，又连忙挽尊道：“哎呀，郑嘉颖的老八也很帅的，不是吗？他是温润如玉，吴奇隆是很冷很酷那种……好吧，好吧，吴奇隆不是还有一首《祝你一路顺风》，这首我来唱。”
陈洁歆笑道：“原来秦老师你也会啊？那一起唱。”
在三个人的歌声中，icu里，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的迟振中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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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想给孟飞同志点一首张雨生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