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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舞最后的热身合乐时间段是第二天的第二场，国家队的冰舞选手都是早早搞定，早早下来看别的选手的表现。
就算现在冬奥会名额已经接近尘埃落定，还有四大洲呢。ls去了冬奥会就去不了四大洲，wg有很大可能不会去，wz的s不够，还得去比b级赛刷分，为了保险起见，冰协给wz、ss、lg都报了b级赛，比完这次大奖赛之后就去刷分，争取不要让四大洲的名额打水漂。其中wz这次短舞蹈发挥还不错，如果同样的表现拿到国际比赛中，有很大可能可以刷到s，但ss和lg就难说了，所以国家队选手都下了，他们还在争分夺秒地反复临阵磨枪，虽然理智知道没啥大作用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求个心安。看得孙振辉感慨不已。
过去的他，过去的ls，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岳正韬，以及余汉桥乃至北美特训的教练雷蒙德指出过很多次的——不像个冰舞，更像块木头。
而昨天关喆话，更是在他的心头反复回放：你可以把共舞，当做一场恋爱，像探戈，不就是一手搂着爱人，一手还要与敌人格斗？我们亚洲选手总是跳不好拉丁舞，关键问题就是这个——我们的恋爱方式就不是这样的！好在，你们这一辈应该好很多了，对内心的感情，不要下意识地去压抑它，哪怕是能够演绎你们想象中的角色，你首先也得有生活体验才行，你跟李思芸都有这样的问题，你们都太理智了，太压抑了，所以，你们的舞蹈，经常缺乏热情和感染力……
孙振辉想着心事，目光无意识地扫来扫去，就看到了李思芸，她正跟金蕾咬耳朵说话呢，说到高兴时，两个姑娘一起笑得花枝乱颤，但给人的美感，却是不同的，金蕾的美，是娇憨可人；李思芸的美，是妩媚动人，难怪苏志翔被迷得差点就走不出来。但是孙振辉还见过另外一种李思芸，顽强，隐忍，当她的身体蓄力完毕，孙振辉不知怎么想到了豹子，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揍得四脚朝天。
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虽说这种女人不合自己的喜好，但是既然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女人，为什么不过去都品尝一番呢……孙振辉忽然觉得自己代入“浪子”的人设变得毫无压力了。甚至对浪子型情圣身上那种对女人莫名其妙的吸引力都能体会二三：他们对女人的喜爱，是真的，起码在追求的时候，是真心不带假的，只是他们的真心太多，他们的爱也十分的广博，每个女人能够分到的，就少了。这也是面对爱过的每一个女人，他们都会深情款款、愧疚万分，但又不可能真的为她们停留。
这大概就是苏志翔现在演不出007的关键原因，颜值苏志翔绝对拿得出手，撩妹的技术也不差，举止落落大方不见畏缩或者猥琐，但就是这关键的一点——苏志翔的真心，是全部给了李思芸的，他可能不是情圣，但肯定不是浪子，所以他演不来007，他和金蕾的《迷迭香》里就算再多暧昧小动作，也还是学生谈恋爱，非常青涩、非常纯洁，甚至还有一点天真幼稚，与他们之前的《perhaps，perhaps，perhaps》、《o》+《uptown girl》的问题是一样的。
他们就不该选择《迷迭香》的，至少气质改变、演技进步之前，演绎不来这支曲子。青年组时代，这种问题是可以容忍的，成年组的裁判，就未必这么宽容了。但是……在中国，js这种程度已经很厉害了，毕竟是真有演技，真有艺术表现力的，只不过今年ls自己进步太快，wg的《葬心》完全跟开了挂一样，才显得js有不足。
孙振辉回忆了一下js在短舞蹈的表现，不算差了，只是相比他们中国站的发挥是略差了些，毕竟人不是机器，状态总会有波动，临场发挥又有运气成分。但是刚刚最后的热身，js却状态非常不错，不错到孙振辉觉得他们如果不爆种，也差不多这个质量了，当然，分数上应该还是自己这一组赢面略大，毕竟技术分比他们高一点，苏志翔有旧伤，托举不敢太高难度了。但是，如果完成质量特别好的，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孙振辉心算着js的得分的时候，背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却是ys组合，余婕和宋杨来看他了。因为都是“冰二代”，工作人员告诫两句就放他们下去了。宋杨第一句就是：“光、光哥，我们明年、应该能去比jgp了！”极度兴奋之下，他一句简单的话就打了两个磕巴。
冰舞的国青队，目前就是他们与胡欣/陶定宇组合了，由于磨合期太长，节目熟练度始终不够，ys组合一个赛季都没拿到国际比赛的机会，今天宋杨如此说，看来至少本赛季的短舞蹈是终于过关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本赛季青年组的规定舞是斗牛舞，对中国冰舞而言，这个舞种的坑爹程度，只怕仅次于桑巴了，成年组的布鲁斯舞还得排在后面。
能搞定这个舞的ys，实力应该有了一个质的进步了吧？就像，就像硬啃下金色华尔兹的自己一样……
这个念头才转过心头，忽然又想到，wg，应该也是这么看我们的吧？
孙振辉扭头往wg那边望去，关喆在跟任鹏飞讲话，旁边站着王碧玉，但不知道为什么，孙振辉觉得他们的话题应该就是自己，因为俩男伴讲得热烈，王碧玉却时不时往自己或者李思芸投来一瞥，似是在验证他们的结论。
说来也奇怪，下午就要大决战，有能力竞争这个冠军的组合仿佛都没把这个比赛放在心上，都在操着别人的心，发觉这一点的孙振辉呢，却也没有临阵磨枪操自己心的心情，前半年高强度的训练，已经将ls的精力和注意力绷紧到了极限，现在，ls都分外喜欢去比赛，为了保存体能，临赛之前，是不会进行高强度的训练的，最多也就是适应场地，活动筋骨那种程度，比如今天，连李思芸都在跟金蕾侃比赛之外的事情，比如，cp之间的攻受问题——如果他们真的是真爱的话，当然，她自己并不相信孙、苏二人是，只不过既然金蕾喜欢开脑洞，就陪着她一起好了，必要的时候让她不要那么失态，毕竟孙廷光闹了那一场，大家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比如现在，金蕾抓了抓她的胳膊：“你看，孙振辉又在看苏小井了呢！”
李思芸当然也看到了，相对于金蕾的激动，她很淡定地回答道：“孙振辉是个很好的观察者，我觉得，他其实比较适合做刑警、侦探之类的职业。”
这话说到金蕾心坎上了，要不是他主动表白，金蕾真的不知道孙振辉已经把她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等下，如果把不是室友、也不是搭档的她的底细都摸清楚了的话，那苏志翔对于孙振辉来说，岂不是也没有秘密可言？他观察苏小井多久了？
李思芸失笑：“我想，肯定比你以为的时间要久，也许从他决定转冰舞就开始了。”
无论是原先的李思芸/苏志翔组合，还是现在的金蕾/苏志翔，由于出众的天赋以及曾伟强的悉心培养，苏志翔所在的冰舞组合，必然会在国家队占有一席之地，只要他还留在冰舞。
孙振辉很早就看明白了。他们是同性，所以必然会是对手。冰舞组合中，男伴决定了组合实力的大半，js的优点和缺点，孙振辉甚至比苏志翔自己都看得明白，就像现在，苏志翔罕见的没有掺和到金蕾与李思芸中间，一则那段感情带来的痛苦渐渐淡去；二则，他现在正努力地让自己的入戏，就像中国站那时候一样。
与ls的超级稳定相比，js的发挥与运气、与状态是紧密绑定的，状态有高有低，运气更是虚无缥缈难以预测，所以这些年js的成绩波动严重，糟糕的时候，世青赛差点就垫底，好的时候，可以刷新中国冰舞在世青赛的最好成绩。
这样下去当然不行。作为组合的主心骨，苏志翔终于主动迈出了改变的第一步。其实他们在中国站上已经成功过一次，在wg爆种发挥之后，日本oa因为心态失衡导致严重失误，js却没有，当时是怎么做到的？只要能够还原，以后js在遇到状态低潮或者赛况不利的时候，至少成绩不会掉得距离他们的正常水平太远。
这样的js，才算与ls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到下午正式比赛时，观赛的ys那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宋杨的爸爸宋江川连续几次拉他坐下来，但宋杨就是坐不住，屁股沾椅子没几分钟就又站起来趴护栏上去了。
但比赛的当事人ls却比谁都轻松，到了这个份上，真的是尽人事，听天命，不对，对ls而言，人事他们已经尽到了极限，天命必然归属于他们——短舞蹈的成绩已经说明了一半的问题：在相对不擅长的布鲁斯舞比拼中，在大家技术分起跑线完全一样，表现力ls先天就吃亏的舞种中，ls拿到了4个“yes”，这对中国冰舞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创编舞部分3个技术动作：旋转、托举、不接触步伐，ls的旋转和托举全四级，唯有步伐弱项只有二级，但他们的对手们，最好成绩也不过二级，也就是比他们多拿一点执行分，但前面两个技术动作，跟他们比又差了一截。就算ls的pcs只拿到全场第二，他们依然以两分多的优势排在第一名，短舞蹈的总分虽说没有超过他们去年四大洲以及今年中国站的高分，但依然可以排在新规则下中国冰舞短舞蹈最高分的前十名以内。
据说赛后总教练孟飞，双人的头头吴敬延都跑来看比赛录像的，还问当值的技术专家为什么给这么高的分，有没有啥猫腻，最后一条最关键，孙振辉冰二代身份大家都知道的，他男单时候成绩不咋地也从来都不是秘密。
轮到第二组，也就是ls所在这一组热身的时候，虽说场上还有wg、jj，但观众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ls身上，那个不被人看好，但最终被认可的《遗忘》的最终版本，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呢？还有少部分人在看wg，他们的绝唱《葬心》，这一次搞不好是真的绝唱了——本次大奖赛就是这套节目最后一次亮相。
按理说，国家队的wz的《l’ enfant et les sortilèges》不论是编舞还是完成质量也不差了，但就是无法唤起观众的情绪。准备区的关喆对ls组合说：“你看，这就是把舞蹈当做纯粹的技术动作来完成的后果，再完美，也缺乏感染力。”
孙振辉自己加了一句：“我们的动作距离完美差好多，也许北美三巨头可以做到吧？”
关喆说：“是，但是我觉得，你们是最有希望接近完美的。”
李思芸望着js那边：“我觉得，金蕾他们，也有希望。”
如中国站那样，js两个人并肩而立，看似在看wz比赛，实则已经魂游天外。中国冰舞没谁像他们，上场在即才想起这么一出。但是中国站，他们确实也做到了，短舞蹈刷新纪录不说，自由舞得分在队内也仅次于ls——wg的自由舞虽说pcs很高，但由于tes较低，最终是三对里头垫底的一个。
说话之间，wz已经比完，轮到wg上阵，在年轻组合的目送下，wg走到了护栏缺口处，经过ls组合的时候，关喆在孙振辉肩膀上拍了一下，王碧玉也与李思芸交换了一下眼神。当然，这些小动作，就在一旁的js是看得清清楚楚，苏志翔还没怎么，金蕾的眼睛又在闪闪发亮了，被李思芸瞥到，金蕾立马咳嗽一声，心虚地转过脸，心中拼命想着007的电影剧情，但不知怎么回事，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陈翀与庄淼、鲍博与西园寺隆秀、苏志翔与孙振辉……乃至今天看到的新cp孙振辉与关喆，还有，自己与李思芸……
照二次元的剧情套路，金蕾觉得自己应该能够说一声：妈妈，我恋爱了！
跟一个比我还漂亮的妹子……
老妈只怕一个爆栗敲在自己脑门上：你这丫头，疯了！
李思芸的爸妈只怕也会接受不了，就像孙振辉的老爹孙廷光一样，孙振辉多半不是，但自己……金蕾觉得，自己应该会有一点点动心的，那么漂亮的，那么温柔，那么有才华——有这样的伴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至于大家是同性这种事……很重要吗？
对了，还有一个人——苏志翔，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等苏志翔真的走到金蕾面前的时候，金蕾实在忍不住脑补他的反应——自己的女朋友被自己的搭档横刀夺爱了，哈哈哈哈哈！
苏志翔有点诧异地看着金蕾的表情往诡异的方向滑去，而且还一去不复返，只好提醒她：“醒醒，马上就要上场了，关哥他们比完了就该我们上了。”
因为js的特殊性，临场脑补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只不过金蕾这样子一看就知道脑补的不是该脑补的东西，至于为什么知道不是，苏志翔也说不出原因，但他就是一看就知道，而且看金蕾的反应，他的判断还真没错，这丫头，走神也就算了，还走到不该走的地方去了！只怕昨天还跟思芸说什么不好的东西了！所以他恨恨地在这丫头的前额上敲了一下：“你想点有意义的东西好不好？”
“我想的东西非常有意义哎！”金蕾毕竟心虚，只抱怨了一句，立马把话题转移到了苏志翔身上：“关哥昨天说的，你还记得吧？小动作不要太多了，不要显得太轻佻了，007是风度翩翩，可不是轻浮浪荡。”
“放心吧，豆丁，”苏志翔对此似乎胸有成竹：“我这次模仿的对象是光哥。”
由于这次冰舞对决事关重大，资历不够，执法场次太少的尹真都被从裁判席上赶了下来，现在正坐在余汉桥身边满腹怨言：“一方面嫌拿得出手的裁判那么少，一方面还不愿意去培养——裁判也是要培养的啊！”
余汉桥的注意力却在比赛中的wg身上，“好了好了，你怎么也跟祥林嫂一样了，这次是因为要决定谁上冬奥会，所以才慎重，你看八月那次不还让你上了么？啧，王关虽然技术难度掉得有点厉害了，但是表现力是真磨出来了，可惜，要是他们能够年轻……不要说十岁，三四岁就够，小光那组就没什么胜算了。”
下边的《葬心》正进行到“旧缘该了难了”，这里安排的是一个复合托举，编排难度就只有三级，而且这一次看wg的发挥肯定还要降级，但这里关键是动作设计颇有创新，冰舞的托举因为没有双人严苛的上法种类限制，只有不能过头顶这一条，是以变化和花样多种多样，比双人多多了。wg的这个托举吸取了俄罗斯芭蕾舞的营养，但已经非常中国化了，不论是手臂的摆动，身体的姿态，都是如此，而wg的身体语言和心态加成，让看到这套托举，以及随后的步伐的人，都觉得他们是那些老上海的明星们在跳舞，那个摇曳生姿，那个欲语还休。
从音乐响起，余汉桥右手就搭在椅子扶手上，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着，节奏正好踩着《葬心》的节拍，尹真先是好笑，看完wg的终极版本的《葬心》后，也是惋惜居多，但他的理由正好与余汉桥相反：“就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我们才能看到这样好看的《葬心》。你也是当过裁判也做过编舞的，你说，刚刚托举要是编四级，还会像现在这样好看？别的不说，托举的时间还有姿态变化条件我不信关喆的伤已经重到做不出来了。”
“可是这套节目确实感人啊，这是我看过，最有意思的冰舞节目了，毛子的，北美那些冰舞成套再好看，那也是讲的别人的故事。”余汉桥喃喃叹息道。不单是他，现场不多的观众都跟着音乐在打着节拍，有用掌声的，有像他那样用手指头的，还有点着头的，声音和动静都不大，相对于其他选手、其他节目高潮段落的热烈气氛，现在简直是安静的可怕，主角wg在冰上翩翩起舞，伴随他们的舞蹈的，是悠扬却哀怨的《葬心》，此时已经进行到了“千不该，万不该，芳华怕孤单”高￥潮段落，wg正完成一个位置变化，从探戈式变为华尔兹式握法，但以冰舞的规则去衡量，他们的握法是有问题的。裁判手册上，对华尔兹握法，又叫闭式握法的规定是这样的：舞伴直接相对而立，一人面向前方，另一人面向后方，男伴的右手牢固的放在同伴的肩胛后部，肘关节抬起，臂部充分地屈曲使女伴靠近男伴。女伴的左手放在男伴的肩上，臂部自然放松，肘部在男伴的臂上相重叠。男伴的左臂与女伴的右臂在肩部高度上自然伸展，两人肩部保持平行。但wg两个人在滑行中的相对站位大体正确，的手都没放在该放在的地方，王碧玉紧紧地抓住关喆的上臂，而关喆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咋一看，更类似面对面的手拉手式握法。观众们都看的明白，但不知怎么却说不出这具体是什么样的情节，可能是生离死别，但wg却好端端的面对面挨得那么近，应该是梦里相见；可能是劳燕分飞，但两个人眼中含泪，面上含悲，心中应该还有爱……说不准，但那种拼命想要抓住，想要挽留，却永远敌不过宿命的悲凉……整套节目，这种小细节随处可见，互相呼应，最终化为结尾动作一个无奈的回首。
“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李思芸轻声道。自从跟苏志翔谈恋爱以来，她就再也不掉书袋了，这还是头一次打破这个习惯。
孙振辉“嗯”了一声，“所以，这是中国冰舞几十年来最出色的成套节目。”他把“中国”二字都加了重音，中国冰舞比这套《葬心》分数高的节目还有他们的《遗忘》，但《遗忘》不是完全属于中国冰舞，它自出生起，就带着俄罗斯的血脉。
如果wg与他们一样年轻，一样正处于实力上升期，《葬心》未必会输给《遗忘》。但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苦涩的果子，就是“如果”。而wg最后的选择，也正好应了“葬心”的g，他们亲手断掉了自己冬奥会之路最后的希望。这套节目在艺术表现力达到了目前中国冰舞最高水准的同时，技术难度上却不尽如人意，裁判们对此也非常清楚，中国站的时候，wg的tes尚有38.86，日本站还更高一点点，但是这一次大奖赛，本身基础分就又降了，而且国内比赛，一向是打分从严的——国内赛最重要任务的是排名次以便分配资源和名额，分数灌水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明知没有意义，裁判们还是硬给wg的pcs五个小分中的编排ch和表演pe打出了8.11和8.00的高分！再看看wg其他三项只有6、7分的小分，对比分外强烈——pcs的档次，是一整个套餐，滑行好的选手，必然有能力在节目中编排更多的衔接；必然有能力做到更好的合乐；即便节目的动作编排都一样，比如短舞蹈的规定舞部分，他们也必然能够比滑行不好的选手完成得更好。中国站上，ls的自由舞《遗忘》，外行人看到的是87+的总分，但裁判和教练们这些业内看重的是pcs全部上7的小分。
音乐结束的时候，与中国站、日本站情况类似，掌声没有第一时间响起，并不是wg的表现不够精彩，恰恰相反，是因为太精彩了，大家走出情绪需要时间。几秒钟的寂静之后的掌声，相比之前出场的选手，更加热烈而持久。wg站在冰场中央四下鞠躬道谢，眼圈已经红了，以这样的一套节目作为告别，即便最后输掉了比赛，他们应该也不算输家了吧？
尹真最后看了wg这对老冰舞一眼，没有发表任何议论，他的目光已经望向准备区的ls组合，wg固然已经输定了，但他们输，不代表ls就是合格的接班人，不仅仅因为ls还有js这个竞争者，还因为wg就算输掉这场比赛，他们之于中国冰舞的贡献，还有这套《葬心》，一套足以。
ls的《遗忘》能够超越吗？这个超越，可不仅仅指分数上的超越。
由于裁判们的念旧？鼓励？使得wg的《葬心》分数也达到了77.35——纵然在pcs上给wg小水了一把，但中国裁判们还是颇有底线的严守tes这重要的一关。这分数对ls来说，只要正常发挥，一般都能达到，本赛季即便是成套尚未最后确定的俄罗斯站，他们的tes也顽强的守住了40的底线，只失手了赛季初的全锦赛，但那时候的《遗忘》，是个降难度的阉割版。至于pcs，在tes保证40+的前提下，要是拿不到37分那绝对是黑幕。尹真预计应该在40-45分之间，毕竟中国站的裁判们都给了ls5个小分全部上7，这就有42分打底了，就算国内赛打不到这么高，40分也能够保证，至少绝对不会低于wg的37分……
尹真的视线又转到马上就要出场的js组合身上，苏志翔抱着胳膊，金蕾在捂嘴大笑，这也是一对很有意思的组合，心大到这个地步，岳正韬以后还有的头疼。但是，他们一旦爆发起来，也是非常可怕的，尹真想起了中国站上那个56+的短舞蹈分数，很多二三线的冰舞，还不一定能拿到这个分数呢！放在去年的世锦赛上，可以排在前十四名。如果他们能够稳定的这么爆发下去的话……结果，自由舞的发挥就没有短舞蹈那么亮眼了，当然一部分原因是编舞，但更多的确实是js自己的问题，基本功不扎实，正式比赛中就难以稳定的使用。事实上类似的情况，在js的比赛中已经反复出现过了，可是……岳正韬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高压也压过了，选手们年纪小的时候用用还可以，年纪大了这招就不好使了；惩罚也不是没罚过，但显然也不能天天罚他们。
难道就这么看着这一辈唯一的纯血组合就这样下去？尹真想，如果他是岳正韬，如果js没有本赛季的奋起直追，只怕会考虑让他们拆对了吧？
js拯救了自己。只不过，在完成自我拯救之后，又一次犯了老毛病——窝里斗。金蕾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学光哥？你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