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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上一赛季世锦赛上中国双人滑遭遇了惨败,差点连冬奥会和世锦赛的三个名额都没有保住,然而没多久中国双人滑们就卷土重来,让以为变天了的人们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中国花样滑冰国家队的冬奥会最终大名单没有出来之前,冰迷们盘点了一下国家队的各个双人组合大半个赛季的成绩后认为,即便三大双全部都不能出战,ty(谭佳颐/俞攀)、hz(何若晗/张凌峰)、ql(曲蕊/刘元凯)这三小双也还是有冲击奖牌的实力的,而就是金牌,虽然希望很小,但不能说小双们一点机会没有。果然,四大洲上ql就击败了来自美国、加拿大的选手,毫无悬念地拿到了冠军,然而这对组合是没有拿到冬奥会名额才会被派去比四大洲的。
四大洲冠军居然落选冬奥会大名单,这么奢侈的事儿,大概真的只有中国双人滑干得出来。虽然中国冰舞也有类似的情况——四大洲上拿到第四名的js也没能参加冬奥会,但真正的原因还是中国冰舞实力太弱,上赛季的世锦赛不入前十,因此只获得了一个名额,就是这一个名额,也是惊险万分差点就没拿到。
最后出炉的双人滑奥运名单是wh(吴晓敏/韩永波)、fl(方凌/李旭东)和ty(谭佳颐/俞攀)。前两对争议不大,wh是金牌热门,fl是奖牌热门,只是这一回三号ty也没什么争议,三大双中最年轻的wp(王睿/裴乐)组合和第一对能做到一套节目中双四(捻转四周和抛跳四周)难度的hz组合,本赛季被伤病拖了太多后腿,而拿到了四大洲冠军的ql和中国双人滑中第一个攻克抛跳3a的yl(袁婧/李昂),发挥稳定性都不太好——好的时候固然顺风顺水,不好的时候崩如山倒,而且后面这两对的女伴都是出了名的心理素质不太好,ty组合并非完美无缺,但经历了gp分站和全国锦标赛、全国大奖赛考验之后,按照大赛选拔章程,各种积分、最高分计算下来,是他们来到了第三名的位置上,最终拿到了第三个冬奥会名额。而且,由于本赛季gp分站和gpf成绩还不错,他们被分配在第四组,也就是倒数第二组出场,而wh和fl则都分在了最后一组。
看完了冰舞比赛的中国冰迷临睡之前刷网页看到了第二天双人的出场次序后不得不感叹道:“果然还是双人最强。”
而中国双人滑最强的对手们——俄罗斯双人滑这会儿士气正低落,三号na组合(尼姆佐娃/阿尔多宁)自打团体赛第二场出了低级失误成笑柄后就一直心情低落,状态不怎么好,连带他们的教练瓦西里耶夫最近都心情很差,一号sg(谢罗娃/加布列夫)和二号by(贝利科娃/雅科夫列夫)都是女沙皇彼得罗芙娜教练组的选手,区别是sg是女沙皇的心头宝,嫡亲的,by待遇就差多了。然而最近sg因为临近冬奥会,训练量加得特别大,结果男伴加布列夫旧伤发作,练习时一直不能达到编排要求,相比之下没伤没病还正年轻的by还有余力再挑战更难的动作,为了成绩,即便sg是女沙皇的心头宝,她也不得不分出心力去by那边——即便中国双人滑们和上次世锦赛冠军dv上难度的可能性不是太高了,还有加拿大的bs呢,就算团体赛上他们表现平平,传说中的2a3t也没出现,但,谁能确定个人赛不会放卫星?而且,bs组合可是有“复仇模式”这个被动buff技能的。
作为总教练——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管不到双人——孟飞观看了双人短节目比赛之前的几次冰上练习,尽管并不是特别懂双人技术,但他也不得不对中国双人滑的境况捏把汗:首先是技术没优势,这回冬奥会技术难度最高的当属加拿大的bs,中国双人滑中技术难度高的hz、ql、yl都没拿到冬奥会资格。只能拼发挥了,这方面俄罗斯与中国势均力敌,加拿大的bs又差一点,可是却有个乌克兰的dv(杜波维娜/沃伦宁),难度不在中俄两国之下,稳定性同样如此,只是国籍没优势,加上最近两次大赛——gpf和欧锦赛发挥不算特别好,不敌俄罗斯双人滑,但看过比赛就知道,假如他们是俄罗斯选手,至少能多拿到一块欧锦赛奖牌。
尽管并不是双人出身,与双人的关系也不深厚,看到这种情况,换位思考一下,孟飞觉得自己一定会去找尹真算算命,不论结果是好是坏,好歹心里有个思想准备,不至于事情当头直接懵逼。可是看看几位当事人,不论是三对选手还是三位教练,都淡定得很。
这就是双人的底气——wh和fl都不是第一次参加冬奥会了,ty虽然是第一次,然而看看队友教练那淡定样儿,一副天塌下来也有他们顶着的架势,仅有的一点紧张也荡然无存,而且他们也并不是ql这种到了大场面就容易失常,虽然临场发挥对于哪一位选手都有着不确定因素,然而有了这种心态,起码头就开得不错了。
前三组都没有中国选手,闲的发慌的中国冰迷又把有希望争金牌的,争奖牌的选手们的难度套餐给总结了一下,首先,因为中国三小双ql、yl、hz都没能拿到参赛资格,所以这次冬奥会不要说双四了,一个四都没有,不能不说是一个大大的遗憾。
中国三对:
wh:3t、2a2t2t、抛跳3f、抛跳3lo;
fl:3t、3s(-)、2a2t2t、抛跳3f、抛跳3lo;
ty:3t、2a+2a seq、抛跳3f、抛跳3lo;
外国选手:
枫叶一号bs:3lz、2a3t(-)、抛跳3f、抛跳3s;
俄罗斯一号sg:3t、3s2t2t(-)、抛跳3lz、抛跳3lo;
by:3s、3t2t2t、抛跳3lz、抛跳3lo;
na:3t、2a2t2t、抛跳3lz、抛跳3lo;
世锦赛冠军dv:3s、2a2t2t、抛跳3lz、抛跳3lo;
美国一号hw:3t、2a2t2t、抛跳3f、抛跳3s;
美国二号gs:3s、2a+2a seq、抛跳3f、抛跳3t;
总结下来就是,双人滑完全就是中俄争霸嘛,中俄之外的双人滑选手,就只有加拿大的bs和乌克兰的dv实力可以去争金牌,然而前者稳定不够,后者难度又不太能打,当然在团体赛之后,dv组合的拥簇多了不少,fl的的难度是比dv略高一些的,团体赛还不是只得了第二名?不过因为乌克兰其他项目不够争气第一轮就被淘汰了,所以dv与fl只比了第一场短节目,短节目的话,fl的难度优势就有些发挥不出来了,输也正常,所以也不能说fl就一定比不过dv,当然,大概率会比bs强的——团体赛两场,bs都输给了fl。
既然说到了fl,就不得不谈论他们的高开低走,而且这次还派他们上了团体赛,肉眼可见的好状态都给了团体赛,当然付出也是有丰厚回报的,没他们的给力,中国队也不可能拖着冰舞这个大瘸腿还能奇迹般地拿到一块铜牌,现在,fl是双人滑中第二个拿到冬奥会奖牌的选手了,但是,很有可能距离他们的第一块个人冬奥会奖牌远了一步。个人和团体,那个更重要?
文森特▪斯坦培克和wd面临的困境,也发生在中国选手身上。
不过,第一个与中国双人滑碰上的,却是团体赛露过脸的na组合,这对组合是俄罗斯现役花样滑冰选手中,颜值最高的,俄罗斯冰迷都吐槽:不愧是瓦西里耶夫的选手——实力是第二位的,颜值是第一位的!成绩可以没法见人,外貌一定要能打!这对组合没进最后一组,原因正是gp系列赛以及欧锦赛成绩不尽如人意。
而ty,虽然跟大双譬如fl是没法比,却在年轻一辈中是综合起来最能打的。中国双人滑年轻一辈里,最可惜的是当年的希望之星夏宜姿/李昂组合,前脚拿世青赛冠军,后脚居然拆了对,重组后的夏宜姿/陆斯组合外貌是不错,然而成绩完全不能打;袁婧/李昂组合呢,成绩强一点,然而女伴还是个小女孩,目测就算长大十八变也变不成大美女;ql组合男伴刘元凯算不得帅;hz组合属于特别有魅力的,但纯比外貌也只是平常长相。
这么数下来,就只有ty了,论成绩拿过世锦赛银牌,女伴男伴都上过中国花样滑冰的帅哥美女榜——外貌协会中国花样滑冰分会会长苏志翔亲自盖章认定的。虽然他们与hz将来谁更强谁成绩更出色一点还有得吵架盖楼,但有两点是在冰迷圈中取得了广泛共识:1、早起的鸟儿有虫吃——ty比hz组队早,出成绩早,上冬奥会早;2、目测下一代中国双人滑将继续成绩与美貌不可得兼,技术有前途的,譬如hz和ql,长相都平常。
虽然知道运动员有成绩就好了光长得好看一点用都没有,但是看着na甫一出场便艳压群芳的架势,中国冰迷还是十分羡慕嫉妒的。
不过na组合自己却毫无“艳压”成功的自得心思。团体赛出现低级失误后,他们被教练瓦西里耶夫好一顿骂,队友中也有对他们不爽的——要不是最后一天冰舞力挽狂澜,金牌就没了,多亏男单还有个抽更大的谢尔盖,不然na挨的骂只会更多。而且,na的冬奥会名额拿的有几分勉强,除了一号sg(谢罗娃/加布列夫)组合是毫无争议外,na、by(贝利科娃/雅科夫列夫)、gi(格尔季耶娃/伊凡诺维奇)、sc(舒宁娜/西瓦尔)、i b(伊斯梅洛娃/布洛辛)这五对组合实力太接近了,就算by和ib刚从青年组升上来没多久,比大赛成绩要吃点亏——na组合的大赛成绩也真的没多好,他们最后能拿到冬奥会名额,不能说没有俄罗斯冰协“派系平衡”的影响在里面:sg是女沙皇的爱将,by也是她教练组的,只不是女沙皇亲自带,再让sc也上冬奥会,那俄罗斯双人滑都要被彼得罗芙娜一家给包圆了,圣彼得堡系可不干了。被na和瓦西里耶夫击败的落选选手,虽然本人是来不了,他们的同门,他们的教练却有能参加冬奥会的,若是na表现出色,这帮人倒也无话可说,问题正好就在于na出了低级失误——而且还不是一次!个人赛短节目第一个技术动作,抛跳3lz与团体赛时几乎一模一样的毛病,而且还差一点,男伴似乎是没使上力,抛跳高度实在太寒碜——至于像中国冰舞那样兼具高度和远度——俄式抛跳先天缺陷,出不了远度,na这一抛,女伴尼姆佐娃能站住都了不起了,手扶冰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看到这一幕,别人还罢,俄罗斯冰迷实在是气愤难平,落选冬奥会的sc、ib、gi的拥簇更是一腔怒火——老扶不上墙的na,居然还能水到一块冬奥会金牌?俄罗斯冰协主席是他们的亲爹还是亲妈啊?
不提相关论坛上俄罗斯网友的怒不可遏,中国队这边,ls组合如团体赛一般帮着ty做完了最后一次上场检查,ty的教练宋江川是看着孙振辉长大的,如今又看着这对一开始不被人看好的冰舞组合为中国冰舞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老资格教练员孙廷光与年轻运动员孙振辉之间的父子意气之争,最终以年轻人的胜利而告终,便如唐利坤所说,以后孙廷光再不能骂儿子不争气了,因为孙振辉可以轻松反击一句:“我有冬奥会奖牌,您有吗?”
当ty靠拢来,准备聆听上场之前教练最后的叮嘱时,宋江川却发现这回自己因为心思转到了孙振辉身上,难得走神,没想好词儿。好在他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一笑之后说:“勇士,还有公主,神庙的表演要开始了。”
ty的短节目出自芭蕾舞剧名作《舞姬》,其实他们之前已经用过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阿依达》,两个故事的母本都是两女一男的狗血三角恋爱故事,只是在不同的人手里,侧重点不相同,《舞姬》诞生时间更早,“人”的气息少,而“神”的意志和存在感更强烈。所以,教练组们私下讨论后认为,相对戏剧冲突更激烈的《阿依达》,《舞姬》要更适合ty一些,唯二要担心的,一个是伤病,动作都做不出,或者成功率太低老失误,那一切免谈,第二个就是ty的表现力撑不撑得住,《舞姬》这套节目别的不说,“美”是基本要求:不局限于长相的美,也不能只局限于ty以往能做到的优美。
之前,对于前一个伤病问题,宋江川是有信心的,但对后一个他却没什么把握——《舞姬》是ty自己选定的节目,而自由滑《珠宝》虽然也是ty自己的选择,但为了保完成度,编舞克莱尔以及宋江川最终砍下了不少难度,编排相比《舞姬》要保守一些。原本ty自己对于这套短节目也是心中忐忑的,怀疑自己跳不出那种行云流水的舞蹈,这一点做不到,不止《舞姬》要毁了,自由滑《珠宝》也是一个大写的药丸。最难的是,两套节目风格还差距不小。不过这个时候,他们的运气来了。本赛季之初的全锦赛上,鲍博的《歌剧魅影》,惊艳全场,与他自己在青少年组昙花一现的《拉德斯基进行曲》不同的是,《拉德斯基》的创意要更出色一些,换一个同样能歌善舞型,或者台风外向俏皮的选手,譬如美国一哥贝尔,也不是不能达到鲍博当初节目的效果的,然而《歌剧魅影》却是只属于鲍博的节目——只有他,才能诠释那种惊心动魄的美。
《歌剧魅影》的成功,启发了ty,也开阔了他们的视野。宋江川唇边带着微笑,看着托举中,联合旋转中的ty视线相背,然而他们的肢体却代替了他们的视线缠绵悱恻。然而下一刻,音乐一变,变成了最后一幕中神灵的震怒——武士与神庙舞姬曾在神像前许下誓言,然而不久他就要娶公主为妻。没有侍奉神的大祭司的告密和出卖,舞姬也不会惨死,可是大祭司在一开始,就已经提醒过舞姬,不可以对神以外的人付出真心,最后,也是大祭司做着最后的挣扎,想要婚礼完成,想要拯救众人……然而,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住爱情呢?武士和舞姬不能,饱受歧视长大的魅影同样也不能。
哪怕知道那是带毒的美酒,哪怕前面是不归的深渊,只要还没有遭遇致命一击,心中就始终存着一线希望。
最后的造型是俞攀在下,仰头,双手十指弯曲对着天,这是遭到神谴死去的武士,谭佳颐站在他面前,悲哀地看着她的爱人,这是之前被情敌公主和负心的爱人逼上绝路,心如死灰主动选择死去的舞姬。
当最后的鼓声消失在会场中时,有人在宋江川肩膀上按了一下,宋江川回头看,是自己的恩师吴敬延。
“谭佳颐和俞攀……是真的用脑子在滑冰的选手。”他说。
吴敬延是从赛季初,编舞,练习,第一次合乐,第一次比赛……这样一路下来看着这套《舞姬》逐渐成型,到今天以完全体呈现在全世界观众的面前。他也是知道宋江川的“艺术理解能力”有多强的人,如果宋江川本人都做不到这么深刻的理解和诠释,那就只能是ty自己的原因了。
技术失误当然也是有的,不过,一则都在事先预计的范围内,这个损失受得起;最关键的是,从几年前的《月光》开始,ty年年都在进步的路上,尽管技术难度的进步相比队友们不算大,然而论赛场上将技术能力化为最实在最重要的得分的能力,年轻一辈之中也只有hz能与他们较量了。
ty之后是美国的二号双人gs(盖雷切特/斯金纳),然而札幌四大洲上连ql都没把这对组合当做需要重视的对手,至于美国一双hw,虽然拿过世锦赛铜牌……ty正好是那次世锦赛的银牌得主。
中美两国冰迷都明白,中国花滑的瘸腿在冰舞,美国花滑的瘸腿在双人。但是冬奥赛季发生了太多大家事前根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其中就有四大洲和冬奥会团体赛上中国冰舞压了加拿大二、三号一头,而且是两对组合,两次都超越了hc,这也是加拿大在冬奥团体赛最后时刻被俄罗斯逆袭的原因之一。
另外一件不敢想的,就是双人了。
第四组最后一个出场的美国二号双人gs组合,也亮出了单跳3lz,而且还成功了!至此,双人滑的跳跃难度第一,不再是bs组合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