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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年二十有八，家中无妻无子无父无母，但是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远方的表姨。”
“表姨膝下有一个儿子，今年约莫十来岁了，听说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表姨家情况不错，你们来往虽然不多，可是你每年都会亲自去一趟省亲。”
“听说你和那个十岁的孩子关系很好。”
“至于陈国你自己，如今在这临安城中似乎没有做什么营生，也没在哪里做工，生活吧，虽然过得窘迫了些，可也不愁吃喝。”
“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嗜酒，几乎日日饮酒，一日不喝酒就估计就会让你酒瘾发作。”
“像你这样的人呢，哪里来的钱买酒呢，又是，哪里来的钱，让你有底气去这临安城中天华街上最大的玉器阁中看一看呢。”
“陈国，不如你告诉你来说说。”
放松自己身体靠着椅子，莫凉城在对方想要开口的瞬间将话语权给抢过来了，然后又是笑脸看着对方。
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是谁。”昏迷了许久才醒过来，他的嗓子很干涩，说话的声音异常的嘶哑和难听。
“我，我叫莫凉城，是这延国的四皇子。”倒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又或者说，对方其实知道，只是想用这个作为话题打开而已。
“莫凉城。”
“我知道你，关于我们的事情如今就是你在查办吧。”
“我落到你的手上想要离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且。”
男子摸着自己的胸膛，那里跟随了自己许久的印记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能活着吗？”陈国问着，想要保守秘密已经不可能，再加上没有那个印记给自己压力，自己怕是坚持不了对方的严刑拷问的。
“活，那要看看你对活这个字的认定是否和我一样了。”
冷笑，他的态度可没有多好。
“哈哈，你倒是直白。”虽然是笑，却也苦涩。
“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记忆有些不清楚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落网的。
“哦？”疑惑的挑眉，见对方的确一副不知的样子，莫凉城的神色缓和了很多。
毕竟就他看来，这个遇见，的确很有缘分。
“你被一匹马一脚踢到我面前的。”那日若不是王远鹏，这个陈国自己也不会发现和蓝颜那些人有关。
不得不说，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倒是要感谢那个王远鹏的。
“马？”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好像是有这么个印象。
自己当时刚从那家店铺中出来，酒瘾好像有些犯了，所以步伐有些急促了，没有来得及看路。
然后的，就忽然迎面撞到什么东西，接着就是传来的腹部剧痛，后面的他就不记得了。
而且听刚刚那个大夫的意思，自己已经昏迷很久了，除了有些酸涩和无力之外，身体没有什么其余不对的地方。
“倒也倒霉。”他自嘲的说着，他这日子过的好好的，被一匹马踢到了不该到的人的面前，能不倒霉吗。
“你既然知道关于我的事情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了。”
“只是祸不及家人，在临安城中做的事情和他们无关，这一点我想四皇子您也是能分得清的吧。”d
此刻的陈国，倒是有了一种临危不乱的感觉。
“无辜着，永远都是无辜的，而我做事，向来不会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捏着自己的手指说着，他不是什么残暴的人，也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伤及无辜，不是他的风格。
“那样便好。”
呼出一口气，很放松的靠在床上，陈国缓缓开口。
“正如你所说，我无父无母，他们两个很久之前就去世了。”
“我呢，不学无术，也没有什么本事，做事总是做不好，又是染了一身的酒瘾，也就是一个废人了。”
“大约是在一年前吧，我一次醉酒倒在了外面不省人事，等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家人中。”
“对方呢告诉我说见我躺在大街上怕我发生什么事情然后就将我带回来了。”
“甚至热情的招待了我，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依旧和我来往。”
“只是啊，呵呵。”说道这里的陈国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什么真正免费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以为这就只是一个善良到过分的人，不过对方愿意和自己来往，甚至时常接济自己一点，他自然是愿意的。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熟悉了，后来对方见自己这般落魄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忍心，犹犹豫豫的说着可以给他一个工作，让他从此衣食无忧的。
虽然过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可是喝酒这种事情还是能满足他的。
而且这个工作本身不需要他具体做什么，只需要配合对方就行了。
他这一听，自然是动心了，这么好的事情摆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还能错过不成。
结果呢。
陈国动了动身体继续着，眼神有些悔不当初。
那个人说，他最近研制了一种药物，若是能够成功的话可以发大财的，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让人来试药。
不会危及生命，不过过程可能有些难受，而且可能有些后遗症。
他也思考过的，但是一想到不会死，只要吃点药就行，他没什么好犹豫的。
然后，自己的噩梦就开始了。
一碗散发着清香的药物就喂到自己的嘴中，苦涩难当。
随后的，他的思想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整个人都飘起来一样。
隐约的就能听见那个人在和自己说话。
说让自己放松，不要害怕，相信他配合他，这样痛苦很轻一点。
他听了。
只是奇怪的是，却没有感受到什么痛苦，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体中游走。
那种麻痒的感觉有些熬人了，甚至时间过去多久他都不清楚。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就见到对方一副满意的模样站在自己的身边。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对方的表情有些疯狂，他当以为对方是因为成功而喜悦，却见对方忽然一脸狰狞的对自己说。
“跪下，亲吻我的脚！”那样子和之前自己所见的模样几乎判若两人，凶恶的，吓人的。
眼神中的红血丝密布，就像是一个恶鬼一样。
但是对方那句话却让陈国有些生气，是，他是想占便宜，可他也不是白拿的吧。
他喝了药，也承担了风险，两人最多就算是合作的关系。
对让让自己对他下跪甚至亲吻脚尖，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做出来。
自然是有些怒火的想要爆发出来，但是他的身体，在那一刻好似不受控制起来。
即使他在怎么努力，身体还是径直的跪下去了，膝盖磕在地上的感觉他至今还记得。
冰冷的，阴森的，泛着让他打心底的寒意。
“我，我这是怎么了？”在自己继续弯腰，头颅靠近对方脚背的时候，他从嗓子里挤出了声音。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再多的嘶吼也喊不出他当时的惊恐。
“做什么，只是将你变成我的傀儡而已。”
“我得到的那个秘书果然是真的。哼那些人以为我是傻子不成。”
“不过你放心吧，我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以后为我办事，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只是，别妄图反抗我，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对方的声音冰冷无比，让他至今想起都有些胆寒。
他也想试图挣脱对方，奈何身体不受控制，而也是自那时开始，自己的胸膛所在的地方，出现了这个印记。
他只能答应了下来，事后也想办法逃离对方，可惜对方对自己下了命令，没有对方的同意，自己连离开对方居住的地方都做不到。
而如此一过，便是这一年的时间。
他的酒瘾更大的，因为他想接着酒瘾，忘记这些事情。
扯开自己的唇瓣，看着那个听的很认真的莫凉城，笑容有些古怪。
“有酒吗？”舔了舔唇瓣，他想喝酒了。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扫了对方一眼问着。
“哈哈。”对方也不在意自己的提议被忽视了。
“别急啊。”
“我这就说。”
“他叫黄玉。住在临安春雨巷里面，做着卖棺材的生意。”
“你们让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的确是如实交代，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被人控制这般久，久到他都忘记自己能独立思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觉得自己的态度很诚恳，可是对方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眼神泛着冷色。
没有催促，却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倒是一个好脾气的。”
“我想你也想知道我在这一年中为他做了什么事情吧。”
“我这一年，在为他寻找和我一样的人，那些没钱，只想坐享其成的人，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变成我一个下场。”
“当真是痛快的很。”陈国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这一年的奴役让他的心理早已经不正常起来。
“只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这般幸运，简简单单就成功了。”
“很多人遭受非人的之后才活了下来，而有些只是在过程中就死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成功的人，时候想要后悔，奋力反抗，然后留下一具尸体。”
他杀人，也当是不眨眼的，所有想要反抗他的人，他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那些人的死相都很不美观。
他一直一直看着，依旧后悔着，却也不敢逃离，毕竟他想活着。
这一切都是贪婪的代价，他谁也无法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