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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家书房中，慕庭圳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同样端坐着视线和自己对视的男子，双手交握在一起，他撑着桌子，看着莫凉城。
“很感谢今日殿下对玲珑的帮助！”慕府所有人都知道，是莫凉城这位四殿下将自己的女儿送回来的。
“那本该就是我想做的事情，说不得什么谢谢，慕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自己本是准备离开的，不过却被带到了这个地方，显然的中，这位慕庭圳大人，有话和自己说。
“我在想，在殿下您的面前，是该以尚书慕庭圳的身份说话，还是该以玲珑的父亲的身份说话，殿下您认为呢？”他倒是问起了莫凉城。
虽然是殿下，自己见到也该是行礼的，可是慕庭圳不惧，他愿意跟自己来这书房中，有些事情就已经说明了。
“在我眼中，您只是玲珑的父亲。”这是他的回答。
“如此的，我便是以玲珑的父亲的身份，问您一句，您想要权利吗，想要地位吗，想要此后，不再在这样事情中束手无策吗？”
他问的直白，可是这番话传出去了，怕是又要引起风波了。
“我想！凉城想！”
“没有哪一次，比今日都想，比此时此刻都想！”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那说话的话语却是清晰的。
四殿下这个身份，是地位，可更像一个荣誉，实权没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我想，您想的理由，和我想的一样啊。”慕庭圳笑了笑，有些赞赏的看着莫凉城。
“若是知道殿下您有今日的心思，那日我也许就会拒绝您随我一起来看看玲珑了。”
他说的那日是指玲珑之前落水后苏醒的那日，昏迷了三日，已经耗去了慕庭圳所有的耐心和细致。
“可是我不后悔，我反倒很是庆幸。”莫凉城说的十分的坦诚，任由对方打量自己，他也不躲避。
“那我庆幸的便是，如今我的女儿玲珑，还没有和您一样的不后悔了！”这话说的，让莫凉城的神色有变得无奈和一丝丝的愤怒。
可是他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自己的靠近她啊，依旧是有些抗拒的啊。
“我会让她不会后悔的，此生都是如此。”坚定的语气让慕庭圳的神色有所恍惚，他好似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啊，也是如此信誓旦旦的的说着这样类似的话语，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食言，和用余生去赎罪罢了。
“殿下只是殿下。”这句话，莫凉城没有听懂，有些疑惑的看着慕庭圳，却发现对方笑的有些苦涩。
“殿下想要力量，我便助殿下您拿到力量。”
“只要殿下不忘记今日对我说的话，对一个父亲说的话，那便是足以了。”
他这话，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也许旁人说，莫凉城会觉得对方是在说笑，在吹牛，可是说话的是慕庭圳，是他父皇最信任的人，也是这个朝堂之上，难得一个让自己没有陷入那巨大污泥中的人。
他为官的事迹，即使是自己，也是钦佩的。
“我说到自当做到。”他不喜欢承诺，可是承诺的，就不能食言了。
“好。”点头，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椅子上，然后拿出了一封信让莫凉城看着。
“殿下可听过蓝颜巫术？”这话题一跳，让莫凉城摇头，他不曾听闻过。
“延国很大，而延国中，有着很多的不同的氏族，蓝颜族就是其中之一。”
“蓝颜族中的族人，大多是以蓝为姓氏的，他们避世而居，最擅长的事情，就是修炼巫术。”
“有人说巫术这个东西，就是耸人听闻的，当不得一回事，更当不得真，都是一些用来哄骗无知的人的小把戏。”
“而有些人说，这巫术是实际存在的，蓝颜族中的人，可以利用巫术，去控制一个人是思想，从而达到让那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事。”
“当然了，只是一些简单的指令可以，过于复杂的，也不行。”
“众说纷纭的，不过蓝颜族是存在，却是在我延国最南边的一个山林中。”
“自古就有蓝颜族的人出来历练，可有人说啊，那些都是假的，不是真正的蓝颜族人，真正的，该是不会轻易出自己的族中的。”
“要是殿下的话，能觉得自己会信哪一种说法？”慕庭圳将信封拆开看着，里面的事情，说的是莫凉城今日审讯的那两个犯人以及那个官吏的事情。
“蓝颜族是真的，巫术是真的，可该没有那么神奇！”不能一味的否定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也不能过于渲染一件事情，容易让听闻的人以讹传讹，造就了所谓的怪异传说。
“哈哈，起初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可是啊，有些事情不得不信。”
他将书信递给了莫凉城，示意他看看。
里面的记录很详细，看的莫凉城有些心惊，刑部和礼部，都是六部之一，可是却不是互通的，各司其职。
然，今日发生的事情当是保密的，自己来时，这个慕大人已经守在玲珑的屋子里了。
他是提前吩咐人去打探的，还是说，在事情发生之后，自有人前来报告。
疑问很多，但是他知道此刻不是纠结这一点的时候，看着信纸下面附着的那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
“两名死者心脏处皆有红斑，不是淤血导致，不是死后形成，也不是因为重刑之下产生的，而是在此之前就存在的。”
后面的有着那仵作的一些猜疑，刑部的仵作自当是技术超绝的，不过他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关键的是，两个尸体所形成的红斑的位置一模一样，就连那颜色大小都是雷同的，不像自然形成，倒像是人为的弄上去的。
然，仵作并没有查到人为的迹象，那些红斑，似乎是直接在身体中形成的，逐渐的浮于自己的表皮之上。
不过地方隐蔽，若不是人死了需要走一趟验尸的流程，又是恰好的两个尸体的情况如此相同，他们也不一定会发现这一点的怪异。
只是一个人的，当是以自己自身的一些疾病或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不会想到有问题。
“殿下可知，关于那蓝颜族的还有一个传说，说是被蓝颜族中的人控制的傀儡啊，心口的地方都会形成这样的红斑。”
“那是因为人被控制，可人的本身会想要反抗挣脱，而抵不过对方的手段，导致的心脏跳动过快，血液加速，由此形成的。”
“这种尸体上的红斑，我，并不是第一次见。”
慕庭圳停住了自己的话语，好莫凉城有所思考的机会。
房间中静悄悄的，屋外的守卫眼神锐利，警告着一切路过的下人不要试图靠近。
“您是说，这两人的死，是那所谓的蓝颜族人为之的？”其实加上那官吏的，总共有三个尸体，不过只有那两个凶徒身上有这样的印记。
“非也非也。”摇头微笑：“殿下您也看到了，他们的致命伤是来自那个官吏的一刀透心，那刀痕，都差点让人忽视了那红斑了。”
“但是，殿下，你我都不知道，那官吏若是不动手，这两人到底会如何。”
“是会告诉你真相，还是告诉您，所谓的有人想让你自以为的真相。”
屋子里的蜡烛燃烧在桌子上，慕庭圳拿起一边的小棍子拨动了几下，让那烛火燃烧的愈加热烈起来。
“您能告诉我，你曾经看过的这些红斑，是在什么时候？”
这件事情他没有听闻，或者说，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情被封藏了起来。
若是曾发生过，那么，怕是一件大事，甚至大到不准走漏一点风声的地步了。
“我倒是想告诉殿下呢，可是我答应过您的父皇，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情不能，而有些事情，不到时候。”
这句话一出，让莫凉城有些无奈，这位大人的意思就是在说，他想知道，就只能直接去问自己的父皇了。
他的父皇吗，想着那个男子的面容，莫凉城有些叹息。
小时候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宠爱他依旧记得，长大后的冷待，他也记得清楚，虽然那是自己想要的就是的了。
可是啊，他和自己的父皇之间，早已经不如小时候那般的亲密了，这种事情，自己能去问吗，而父皇他，又会告诉自己吗。
“殿下可知道，我夫人，也就是玲珑的娘亲还在的时候，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
“她说她希望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要延续到下一代人的身上。”
“所以我也同样的有很多的事情对玲珑有所隐瞒。”
“想来皇上对您，也该是如此的。”他这似是在安慰莫凉城了，而听闻此言的莫凉城，笑容依旧有些虚浮。
也许吧。
只是作为一个帝王，这延国的王，有些什么连他都需要顾忌的事情吗。
他不是很明白。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是短短一日而已，便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他有些觉得疲倦，自己仿佛卷入了一场暗潮汹涌的波涛中，而之前的自己却站在岸边，感叹着那江水的风平浪静。
要知道啊，当自己看到手里的这验尸结果后，他就明白了，那官吏和那两个人，可能不是同属于一个人的势力。
但，不论那两方是谁，那些人都不想自己知道，今日刺杀玲珑的人，到处是谁主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