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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这冬日的房间中依旧温暖，可是慕玲珑的心却是冷的，看着对方那满是关爱的眼神，慕玲珑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没，没人欺负我。”
“只是和二姐说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娘亲走的早，没办法帮我准备我的及笄礼了。”
“不过二姐也说了，我娘虽然走的早，可是我还有姨娘和二姐，她说，她和姨娘都会帮我的，让我不用担心。”
慕玲珑的眼中已经含了泪水了，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然后看着二姨娘又是笑了笑。
“二姐说的对，姨娘和她都还在呢。”只是单纯的有些怀念自己的那逝去的母亲而已，慕玲珑的话语中没有半点的指责。
“唉，你说玲若那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说话还不注意的。”
“玲珑你别哭，也别伤心啊，等她回来我会好好说说她的。”
“真是的，没分没寸的。”
安慰的将慕玲珑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在慕玲珑看不见的角度中，眼神有些阴鸷和那张嬷嬷对视一眼。
玲若怕是自己几日没有吩咐她，就有些松散了，慕玲珑如今还是这里的主子呢，她要是这些话今日是告诉老爷的，而不是在自己这里诉苦，玲若怕是免不得被老爷责罚一阵了。
谁人都知道，在这慕府中，只要这位三小姐没事老爷一向好说话，可是三小姐难过了，老爷可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他要维护的只有慕玲珑。
而且这件事情上也是玲若做的不对，她大意了，如今拿这件事情意图刺痛慕玲珑，这样的行为与她可不是什么好的。
“姨娘，谢谢你。”
良久的，慕玲珑从二姨娘的怀中钻出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那眼眶还红红的，显示着她刚才感情上的流露。
“傻孩子，这有什么，你有什么委屈的尽管和我说，我都听着呢。”
摸了摸慕玲珑的脸颊，这张脸啊，和那个早死的女人一样，都是那般的娇柔的。
这母女两人的都是一个可人儿，可是那又如何呢，万惜艾已经死了。
而她这个女儿，也是个蠢笨的货色，不过是她用来给自己的玲若铺路的罢了，等到了时候，她说不得也落得一个和她娘一样的下场。
不过心里想的再黑暗，二姨娘在慕玲珑的面前，永远都是担当了母亲这个角色，在她和慕玲若中，大部分时候偏袒的都是慕玲珑。
这也是当初的慕玲珑为何觉得这位二姨娘待自己真心的，更是如此的喜欢着她啊。
事实证明，自己就是眼瞎了。
“姨娘，你，你可别把我这事情告诉二姐哦，不然她又要取笑我的。”
说着的，脸色又红了，她许是发觉了自己刚才那失态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是是，不告诉不告诉！”捏了捏慕玲珑的鼻子，两人之间亲昵的样子，若是让旁人看，就是一对关系好的母女。
可谁人能知道，这两人中间，隔着多少的算计和虚假呢。
“嗯。”
“那姨娘，我，我先回去了。”起身告辞，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为何还要继续和这个和自己就没说一个句真话的女人继续待在这里。
“好，记得穿的暖和点，照顾好自己。”点头，一脸慈祥的看着慕玲珑，直到那帘子恢复了平静。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张嬷嬷走到二姨娘的身后给她按摩着肩膀。
不远处那炭火燃烧的霹雳声有些大了，二姨娘的脸上，也是有了冷色。
“张嬷嬷，你可知道，我刚看到那张脸啊，就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女人。”
“我那年进门的第一日，我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我和她之间是无法共处的。”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那么完美的。”
“大方，贤惠，呵呵，统统见了鬼了吧。”
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方向，那冷凝的神色，可不似在慕玲珑面前说起她母亲事那般的敬重啊。
“姨娘不必再为了这些事情生气，都是去了的人呢，还能和您争不成。”
“您有大少爷，还有二小姐，都是聪慧的孩子，以后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至于这位三小姐，如今可不是在您的手中被把握的死死的吗。”
“用不了多久，您许是就能心想事成了。”
“到那时，您还怕这慕家的当家夫人的位置不是您的吗？”
张嬷嬷跟了二姨娘许多年，更是了解自己这个主子此刻想听什么话。
她说的那些，也都说到了二姨娘的心中去了。
她对慕家最大的执着，就是那个夫人的位置，为此的，她已经等了将近十年之久了。
“哼。”
“我们的老爷可是一个长情的人啊，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守着那个位置至今都不松口的。”
她被许给慕庭圳也有很多年了，当年的时候，万惜艾还在，她便也不说什么了。
可是在万惜艾死后，他没有再娶一个夫人的想法，却又不把自己抬上夫人的位置上，如此的，她怎么甘心。
她为了慕庭圳，为了慕家，可当真是劳心劳肺的，那不是自己该得的东西吗。
偏偏的，她委婉的提起了好多次，对方都没有这个打算，还让自己用一个姨娘的身份游走在那些夫人中。
他可知道，那些人啊，表面上唤自己一口一个姐姐妹妹的，可是心里哪一个不都是看不起自己的。
还不知道那些人在暗地中怎么说她呢，这是她咽不下去的气啊，也是她不得不争的东西啊。
“再长情的人，还能比得过活人不成。”
“您知道老爷他宠爱三小姐，您就将三小姐当女儿一样的养着，这些年，您为了三小姐做的可不比对二小姐的少的。”
“想来老爷都是看在心里的。”
“三小姐又如此的信任喜欢您，您等三小姐的及笄礼过后，借着三小姐的口，许是就可以了。”
张嬷嬷的手劲不错，按得二姨娘舒舒服服的眯起了眼睛，身体半躺在榻上，那神情，倒也慵懒富贵的很。
“嗯，我晓得的。”
“不过我有些怕的，玲若和那慕玲珑的及笄礼隔得如此近，她是庶女，而慕玲珑是嫡女。”
“几日后她的及笄礼有多风光，等慕玲珑的及笄礼的时候，怕是会比她的还要盛大一些。”
“我怕她啊，一时的又想不开，用着话语挤兑慕玲珑。”
“就像今日一样，她那么说我是开心的，可是顾着那慕玲珑的心思，我不得不将她说上一顿，还要当着那些下人的面说。”
“我需要让人知道，二姨娘对三小姐，可是比对二小姐还是要好的啊。”
“唉，张嬷嬷，你说玲若那性子，终归还是差了点啊。”
往日里的，慕玲若的言行举止，其实都是这二姨娘要求的。
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慕玲若就如何性子，她真正的性子，是有些焦躁的，也有些沉不住气的。
“不急，才及笄而已，还有些时候呢，到时候姨娘您啊，好好的教导教导二小姐就可以了。”
“而且，若是等到那一日，二小姐什么性子，还有谁敢说不成。”
指了指头顶上，她说的是等那五殿下荣登大宝的时候，二小姐那时候的位置，可是就直接上去了，谁还敢说她的一句不是呢。
“倒也这么回事，我那个时候有心将她和五殿下凑一凑，不过她这件事情上也争气，得了那位殿下的喜欢。”
“如此的，对她倒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啊，玲若的身份是庶女，怕是旁人要说闲话的，所以啊，我还是得将慕家彻底的拿在手里才行。”
“我要我的女儿，以无可挑剔的身份，走上那个位置。”
许是想到了那个场景，二姨娘的表情已经从对慕玲珑烦躁，到了那虚浮的笑意。
“万惜艾，你比我站的高又如何，你出生好又如何。”
“说到底的，你还是比不过我，你的女儿，也将被我的玲若，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践踏。”
“哼！”
此后的，屋子里的两人又换了别的事情说着，那边已经回去的慕玲珑也是不知晓的。
不过多少的也能猜到几分。
只是说起来，这位二姨娘对她自己的确足够的自信的，她这一阵子有些反常的举动，她都没说上半句的。
还是说，她真的是为了自己女儿及笄礼，如此从大费心神呢。
“知晚，研磨！”回到屋子里的慕玲珑，搓了搓手，待暖和了点，她喊着那给自己拿手炉过来的知晚。
“好嘞小姐，这就来。”知晚一笑，速度极快的过来了。
小姐的心情好似不错，那笑容让知晚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
慕玲珑的写字是慕庭圳亲自教的，她的字，走势比寻常女儿家的少了几分的软，有力道，可也温婉秀气，这是一手好字。
认真的写着，确保没有漏写的字句后，慕玲珑待那墨汁干了，然后郑重的将封口封好。
“知晚，还记得那日我让你见的人吗？”看着那信封，慕玲珑笑的有些暖。
“嗯，记得的。”
“好，将这封信交给他，让他务必送到他主子那里。”
“然后的，记得让他说上一句，慕家的三小姐，给她这封信的时候，是女儿家娇羞的样子。”
递过去，慕玲珑仔细吩咐着。
她的那位好姐姐的，要的东西如今可不能摆在明面上来，可是她可以啊。
如此的，在她的及笄礼那日，她邀请她的心上人过来一观好了。
“是，小姐。”小心的将信收好，知晚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