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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出差整整一周，都没有给纪今安再来过消息。
出差的第八天，纪今安坐在办公室里，在纠结要不要联系陆宴。她不喜欢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陆宴后悔了，那她放手也放得自在。
只是正在纠结过程中，白山海的电话却打来了。
纪今安一顿，接过了他的电话。“学长，最近身体还好吗？”
“恢复得很不错。”白山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今安，我已经回国一个礼拜多了，咱们也是时候该谈一下合作的事情了。我的老板已经开始催我了。”
“好的学长，那我下午去一趟医院吧。关于合作的事情，也确实不能再拖了。”
“好，那我在医院等你，今安。”
纪今安挂了电话后暂时把陆宴放到了一边，开车去了医院。
见到白山海的时候，他正在病床上处理工作。
听见敲门声，白山海抬头笑了笑，“进来吧今安，我正在完善这份合作相关的明细。”
纪今安嘴角弯起固定的弧度，走了进去。
白山海眼睛边看着电脑屏幕，边笑着看说道，“纪总这还是第一次在医院谈合作吧？是不是很新鲜。”
“确实很新鲜。”纪今安没什么心情去和白山海谈笑话。
白山海听见她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怎么了今安，心情不好？听你的嗓音有点沙哑呢。”
“可能是最近有点着凉了吧。学长，我们现在可以谈合作了吗？”
“好的好的，稍等一下啊。我再把这个改一下，咱们就能谈了。”
纪今安点点头，没有出声。
白山海也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挑起了话题，“陆宴也该出差结束了吧？”
“不清楚，他最近很忙，我们也没有怎么联系。”纪今安说。
白山海了然地点点头，把手中文件交给了纪今安。“行，我改好了。那咱们现在就来谈一下具体的合作事项吧。”
纪今安嗯了一声，迅速进入了纪总的状态。
森为尔那边给出的条件非常可观，起码在纪今安本人看来，这一次的合作如果能达成，那对公司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至于森为尔那边，纪今安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想要求合作。
这初步会谈对于纪今安来说，她还是非常满意的。
“白总，初步意向是可以的。但具体的事项合作，我们到时候还需要在公司进行一个股东会议。”
白山海听见这话，低头一笑，“好的纪总，那提前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纪今安道。
两个人象征性地握完手之后，白山海笑得更灿烂了。“纪总，工作谈完了，我们现在可以恢复成朋友关系了吧？”
“学长，你又开玩笑了。”纪今安也跟着笑了笑。
两个人在病房里聊了些大学时候的趣事，聊到一半时，白山海突然来了个电话。
“不好意思今安，我接个电话。”
“好的。”
纪今安走到病房的落地窗前，刻意回避了他的通话内容。她看了眼手机，陆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今安，今安？”白山海在后头喊她。
“怎么了学长？”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刚刚那个护工大哥跟我说，他家里突然出了点急事，跟我说来不了了。”
“啊？那我再给你找一个新的护工吧？”纪今安说着就要给陈柏打电话。
“不用不用。”白山海拦住了她，“我都习惯那位大哥了，而且他晚上就会来的。只是我的药吃没了，我取不了，你能不能帮我取个药去？”
“这有什么不行的？”
纪今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拿过了白山海的取药单。“那你先等一会儿学长，我去帮你取药。”
“好的。”白山海说，“谢谢你啊今安。”
纪今安没说什么，去取药了。
只是纪总低估了医院的复杂性。
她从小就爱迷路，长大后一切事情都有助理去做。所以找取药口的时候，费了她点力气。
好不容易从护士那里找到了白山海要吃的药，回病房的时候又转了好几圈。
又好不容易找到电梯口，想从电梯回病房的时候。一位清洁工阿姨却拦住了她。
“小姐，电梯现在维修中呢，载不了人啦。您还是委屈一下，走楼梯口吧。”
纪今安看着清洁工不好意思的神态，叹了口气，扭头进了楼梯通道。
可怜纪总脚上还蹬了一双高跟鞋，爬了两个楼层后，她突然听到了楼道口有个女人在哭。
而且哭得挺伤心的模样。
纪今安犹豫要不要走，想了半天还是停了下来。
让她哭吧。
这医院本来就是盛满了眼泪的地方。
纪今安走到拐角的窗户处，看着窗外的云景。
今天云层很厚，看着像一整个柔软饱满的棉花糖一样。
“阿宴，我到底该怎么办？医生说现在还查不出来，但是我的例假真的推迟了。我好害怕，我还有事业，我还有粉丝的。”
棉花糖好像一下子就化了。
纪今安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她愣愣地回过了头，想要迈步，却根本迈不开。
“阿宴，你说话啊。如果我真的怀了孩子的话，怎么办？”
“汝汝……”
纪今安的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阿宴，阿宴，我怎么办啊。”
“汝汝，你先别哭。”
陆宴的声音是那么清晰，回荡在空落落的楼道里。“这个孩子……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是的，就是的。”周汝汝哭得十分伤心，“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怀上这个孩子的。”
陆宴那边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地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纪今安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她无力地抓住了窗台的边沿，尽量让自己能够呼吸顺畅一些。
“阿宴，带我走吧。我不喜欢医院，我想离开。”
“好。你也别太难过，说不定没有怀上呢。”陆宴的声音有些犹豫。
“怀没怀上，都还重要吗？”周汝汝问他。
陆宴沉默了几秒，“走吧，我带你回家。”
两个人的脚步声响起，纪今安迈出去几步，看向他们俩消失在楼道里。
只一眼，她就看出了这两个人真的是陆宴和周汝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