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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韦连安嘴唇微张,刚要开口,沈轻柔忽然道:「且慢!」
接着女子电光火石般上前一拧,臃肿男子下颚登时脱落,哑哑的作不出声。
从中却跌出一个沉黑小盒。那领人上来的分院主挥袖将之卷起,只见小盒从中断开两截,霋时便飞出数十道银针来。针尖幽光闪烁,显是喂有剧毒。
众人无不惊呼。只见沈轻柔处变不惊,一拂袖将毒针尽数击飞,说道:「当初陷阵营第一号猛将,何至于落得落魄如此?莫要将沈某人当作傻子。」
那分院主在旁犹自发颤,迎上大小姐森寒目光,只吓得连连摆手:「这……这与小人绝无关系。就给小人天大的胆子……谁押他上来的?」
便在此时,韦连安左右眼见变故,一直悄无声息的两人展开动作。
那撑起胖子受缚身形的铁架子猛地从中裂开,哗啦一声掉出两件兵器来。但见那左侧男子手脚灵便,电闪般拾起两截长形物事,啪的一声接上,成了一杆柔韧长矛,弧形飞划沈轻柔胸口。
沈轻柔与韦连安间本就近在咫尺,此时不论走避后跃,都是有所不及,挥出右手拂尘就去挡那矛尖。
两名分院主却倏地出手,先前挥袖那人双掌直拍她小腹,另一人则是探出短剑,往她后颈刺去。
出手之人,自然正是「座狼」金凌欣。当日三狼与三名分院主商议后,虽本不欲知会「老狼」丁俨,一名分院主却甚为谨慎,小心避过州内飞蝉耳目,自行与丁俨搭上了线。待得林幼羚知晓时,老狼信中已是一顿训斥。
此刻在山上行动便出自这位前朝参谋之手。能助今上以先帝幼子,仅掌数郡之地而败诸王,得天下,其人兵略自是不凡。纵是在与军中生出分歧,怒而投奔狼山之后,老狼练兵之术高明不减,隐然使狼山巅峰时战力比肩一大山镇。
昔日狼山以其近在都城之侧,加上盛传持有不惧迷雾山浓雾法术的奇门术法,成为朝廷心腹大患。若非主领攻山的宁央本人修为太过高强,战阵之上一人独挡数百骑,胜负犹未可知。
却未料老狼神机妙算,那两名出身士族清贵的分院主竟是答允亲自出手,眼看沈轻柔对院中部属心存轻视,怎料两人胆敢轻犯?但见女子要害已然受制,势头正佳,金凌欣自是全力施为,一击直扑沈轻柔心房。
眼见已是必杀之局。
正当此际,沈轻柔动了。
女子身形好似纸鸢般往后飘去,骤眼看去就像把后颈靠到短剑尖上。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她先是拂尘一卷,扭断双掌击腹那人颈项,以这一扯之力斜斜飞出,只见那短剑剑尖凶险万分,堪堪从她后颈擦过。
冒险与女子短兵相接的分院主微微一惊,尚未反应得及,沈轻柔掷出念珠将其头颅粉碎。
金凌欣大喝一声,长矛直进。沈轻柔竟是一侧身形,就此从他身边一闪即逝,转眼已是隔出丈许距离。金凌欣不依不饶,矛尖吞吐,连环进击。
这时旁观正道诸人也已反应过来,隐成包围之势,原本站在胖子右侧的从者是个清爽女子,不知何时,手中已多出了一柄细锋长剑,喇的一声,便把韦连安身上铁链尽数割断,笑道:「韦兄尽管动手,不往那沈轻柔身上招呼便是。」
两位武当道人互望一眼,倏地里飞身上前。但见那梯云纵轻功确实不俗,转瞬便到了韦连安身前,伸掌各划半圆,便要以太极功劲力绞断暴狼双手。韦连安只须不是对上畏惧如虎的沈轻柔,一身修为岂是易与,双拳如雷轰在太极「镜面」之上。两道劲力未施,已被他拳劲震飞老远,吐血在地。
胖子眼见几位岳麓君子便要施法,脚步展动,便去拦阻结印,此时扑雀僧终于有所动作,乘他不备,一棍猛击韦连安后心。
忽听一声清朗叱道:「好不要脸的出家人!」却是「蜂狼」林幼羚举剑相迎。剑光连番闪烁,点点不断,织成一道明媚长河,霎时间逼得棍法反朴归真的僧人守势严谨,不得轻进。
世间纯粹武人既不如三教中人般秘术众多,又不似仙家练气士神通繁杂,走江湖所依唯有一双拳头以及手中兵,硬拼硬架显然要比分心多用者胜却一筹,套路姿式更是远为纯熟。
几位被虞墨涵奉为上宾的岳麓书生学问虽高,却不擅肉搏,纵是以多战少,结印被打乱后便施展不开手脚。体魄坚韧,不畏近战的韦连安一时大占上风。
林幼羚则身法剑术均是奇快,纤幼剑身抗击僧人沉重木棍挥击之余,剑尖极是清闲,不忘乘隙关照在旁诸人。在座众人既被邀列席,修为自当不弱,却无不被蜂狼轻描淡写逼开,少不免一个分心,还受到韦连安拳风殃及,捱个筋折骨断。
金凌欣酣战之际,周遭情形仍是一一瞧在眼内,不禁笑那所谓正道中人,境界高则高矣,一生藏身黄庭荫庇之下,实战经验焉能与刀尖上讨生活的狼群相比?就谈那些士族子弟,平素衣食富足,如何吃得了淬练体魄之苦?
练气士常谓武道已成断头路,武人却笑仙家只识屠龙技,不知百年再无飞升人。
当日在迷雾山林中受挫,全因身陷三大高手重围,不然以座狼修为之扎实,沈轻柔再强,岂能一招便让自己身负内伤?
此刻上山,方知情形远比老狼预想为佳。麻衣与宁惜都不在山上,而自己最为忌惮,坐镇书院的虞墨涵更是驾鹤远离,己方此际在正堂中共有三位一流高手,就是真把沈轻柔头颅摘下,也非全无可能,为何却不来个假戏真做?
他心焦要报当时一击之仇,挥矛越趋飞快,须知那矛尖上寒光隐隐,乃是喂有狼山寒露剧毒,触体即可伤人性命。霎时间,周遭空气如被他矛风割裂,尖锐作响,势若颠狂。
大殿之上一时血肉横飞,扑雀僧近身棍棒虽强,竟阻不了林幼羚剑锋伤人,当下出手渐急,已无初入殿时前辈高僧,在沈轻柔面前不卑不亢的风度,棍风飒然,便欲硬碰断她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