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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临安关前,一辆马车停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手中持符节的人,那人头发花白,但是双目清明,身形依旧是修长,可见年轻时候是如何芝兰玉树的一个人,只是在看到临安两个字的时候,手臂竟然有几分颤抖,紧紧地握着大楚的符节,然后朗声道:“大楚使臣燕北君特来齐国,商议两国罢战之事。”
听到下面的人的声音,城楼上的人立马下去通报给了苏子骆。
苏子骆一听到燕北君的名字脸色立马一变。然后站起来:“你说谁?”
“回将军,来人自称燕北君。”
真的是燕北君,苏子骆脸色复杂,落在孟衡的眼中,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这个人选选的真是很绝了,必然是楚瑾辞的手笔,不过人既然已经来了,大齐必然没有不让人进来的道理,事关两国邦交。
“请使臣进城!”
两国相交,必然相待以礼。
燕北君进城,苏子骆见到燕北君的一刹那眼中的神情更加的复杂,毕竟曾经对于苏家有恩,现在又成为楚国的使臣,如今两国两军对垒,自己面对这个人总是多了几分底气不足。
“大楚使臣,燕北君见过齐国谢将军。”燕北君手持符节,行礼,便是战败国,也未见任何一丝的畏缩,有的只是神情坦荡。
“燕使臣这边请。”孟衡上前,让人将燕北君带下去,苏子骆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现在心里一定很是复杂,所以这件事便由孟衡来做了。
等到燕北君离开之后,孟衡才是看着苏子骆道:“如今我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如今可不是念及旧恩的时候。”
苏子骆点点头,自己明白这个,只是自己现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转换不过来,毕竟之前燕北君乃是自己十分敬佩的人,现在竟然成了敌国使臣。
“多谢军师。”苏子骆对着孟衡说道。
有了孟衡在这里自己确实好很多不然今天只有自己必然是要出丑的,到时候让人家笑话自己齐国没有条理。
“无妨,只是希望君上不会因为燕北君出什么问题,楚瑾辞让这个人过来必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孟衡对于燕北君的事情也算是有几分的了解,不过朝中有陈迦和阮琮在,恐怕也没有多少问题。
燕北君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明天就会有有人护送自己去大齐京城,是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如今竟然会作为楚国的使臣和苏家兄弟谈判,而且还是战败的一国,如今不光是苏子孟心情复杂,便是燕北君也是心情复杂。
“大人,不知道大人需要些什么。”驿馆的下人过来问过,孟衡吩咐过好好地伺候着,不要失了体统,毕竟是楚国的人。
燕北君看了看四周,然后道:“不用了这里很好。”
驿馆下人见这燕北君十分的平易,不见任何的架子,只是身形一直站的笔直,姿态很是高雅,心里顿时多了几分的好感,必然与那些寻常富贵人家不同,乃是以为雅士,心里有了好感对于这位大人也更加上心了几分。
燕北君将自己手中的符节放下,然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之后才收起来,这符节乃是大楚的国威,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做完这一切之后,燕北君猜到了床上,这临安本来是自己大楚的地方,如今自己只能所谓外国使臣才能进入临安,看着这昔日熟悉的街道,心里不免有几分落寞。
当年的大楚兴盛一时,齐候苏子孟南征北战,威慑天下,可是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
心里这般零零碎碎的想着,竟然是睡了过去,心中虽然是有几分的难受但是却抵不过多日以来路途辛劳。
几日之后燕北君抵达齐国京城,在齐国国都驿馆之中落脚。刚刚修整一日便听到外面有人来说自己有客来访,刚想说自己在这里没有什么故人本来想要拒绝,但是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进来了。
那人进来之后燕北君顿时呆立在当场,来的人竟然是苏子孟,自己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苏子孟了,自己今日再见苏子孟,忽然觉得苏子孟和其父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苏子孟的父亲就是以俊美闻名敌军之中,但是每每又在敌军之中杀个三进三出,被敌军称为血衣修罗,闻风丧胆,最后虽然是死在阴谋诡计之中,但是却也是死在沙场之上,总归是完成了一个将军最好的归宿,马革裹尸。
“你很像你的父亲,比你的兄长还要相像。”燕北君颇为感慨,当年苏子孟并没有其兄如此夺目,他的兄长最是聪慧,自己本来以为那个孩子会继承者血衣修罗的名号,谁知道最后苏子孟竟然青出于蓝,比他的父亲还有来的可怕。若是现在苏子孟还是楚臣……
不会了不会了,苏子孟此人怎么会在大楚之中浑浑噩噩呢?
“燕叔叔。”苏子孟对着燕北君行礼,行的乃是后辈的礼节,顿时将燕北君吓了一跳。
“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如今你是大齐之君,我是大楚之臣,你不能对我行礼。”燕北君将苏子孟扶起来,这于礼不合。
谁知道苏子孟到时不怎么在意,只是道:“如今在这没有齐王,也没有使臣,你是我燕叔叔,与苏家有恩的燕叔叔。”
燕北君知道今天苏子孟来的目的是什么,今天苏子孟亲自登门来与自己见一面,算是全了往日的情分,明日再朝堂之上,便只有齐王楚臣没有其他任何的私情,燕北君知道楚瑾辞让自己过来的原因,现在恐怕这个算盘是落空了。
人人都说这苏子孟只是会领兵作战,对于国事若是没有陈迦和阮琮二人,齐国现在必然不成,只是气数好罢了,可是燕北君确实觉得,苏子孟可以将陈迦从奴隶之中挑出来,委以重任,也能让阮琮入齐,甚至一日之间官至宰辅。如此大开大阖的气魄,如此的识人善人,不拘一格,普天之下也只有苏子孟一人,齐国一国,怪不得短短两三年,齐国就汇集了天下大批士子,都希望自己可以在齐国出仕。
“燕叔叔在想什么?”苏子孟打断燕北君的发呆。
“啊?没有,我只是一时之间颇多感慨罢了,原来我还担心你们兄弟,如今你竟然能做到如此成就,我……”
燕北君不知道自己改怎么说,若是说欣慰,自己乃是楚臣,若是说别的又似乎不合适,现在自己和苏子孟身份敏感这些话都已经不适合在说了。
“世事所逼罢了,若是可以谁愿意背上这千古骂名,只是楚国不容我了,齐地之民水深火热,灾情严重,大楚视若无睹,我若是不奋起反抗,如今齐民如何齐如何呢?”虽然自己早就有反心,但是面前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叔叔,还是要装一些的好。再说了今天自己本来就是来打着感情来的。
楚瑾辞因为燕北君与自己苏家的关系所以让燕北君来,可是自己也有办法让燕北君什么都说不出口,感情是双向的,单看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