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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是由一国之君主持的祈求上天赐福从而丰收的一次典礼,春秋各一次,春祭祈求风调雨顺,秋祭祈求五谷丰登。
早上季零伊早早就被人怜儿喊了起来,开始准备,一层一层精致而华美的服装套上,柔软和顺滑的布料在手指尖划过,上面刺绣的各种五谷演化出来的图案,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竟然全部都是用金线缝制上去的。
“好了。”
沉重而庄严的头饰在头上层层叠叠的繁琐而华丽,季零伊在怜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到马车上面,此事的并不是自己寻常坐的那种,只有一个冠盖,坐在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风物。
“起!”
蹭蹭的号角声奏起,马车开始驶进祭天的天坛之中,这里依旧是楚王宫修建的,但是此时上面悬挂的旗帜已经变成了齐国的旗帜,齐国尚皂色,以为皂色乃是正色,楚国尚赤色,以为赤色乃是天地之间唯一的颜色,所以以往这里总是一片正红的颜色,但是今天却已经换成了象征齐国的黑色。
走了没有几步,又要下来,季零伊想着其实这种仪式未必就是真的需要这么多的步骤,但是总觉得太简单了让人觉得草率,所以的大多是能怎么繁琐就怎么繁琐,就像刚刚的马车,其实总共也就几步的距离,自己走也走过来了,但是偏偏要上一次马车,再下一次,就好像是巡查万里江山一般、
苏子孟牵着季零伊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上祭天的天坛,九九八十一阶,九九八十一步,重九为最。
陈迦低着头,木然发现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个人,竟然是阮琮。
“你做什么去了,祭天大典也能迟到?”陈迦皱了皱眉,这种大事搞不好是要上天降怒的。
“临时不舒服而已。”阮琮低着头,也不再说话,上面苏子孟朗声念着之前就已经写好了的祭天词,想来还是自己写的呢。阮琮微微的笑了笑,若是祭天真的有用那么楚王朝如今也不会被苏子孟打成这样,可见就算是你祭天,天也未必向着你,有可能向着别人,说着说祭天这种事实在是出力不讨好。
当然这种话只是敢在心里随便的说说罢了,要是真的说出来,不说别人陈迦恐怕就要狠狠地敲自己的脑袋。
阮琮在台下腹诽,季零伊在台上疲惫难忍,自己身上挂的头上戴的,都是足金的金钗,自己平素就不爱这些东西,觉得累,今天可算是一次都给累回来了,偏偏苏子孟念的还慢,在一旁干站着的季零伊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断了,但是偏偏还要维持着那个温和的笑意,季零伊觉得自己不但是脖子要僵掉了,连脸都要僵掉了。
似乎是看出季零伊微微发抖的身子,苏子孟暗自的加快了自己念词的速度,很快词念完了,都是一阵繁琐的奉香和跪拜,季零伊觉得自己已经要倒下去了,这全是衣物加上首饰简直就是在遭罪,季零伊暗自腹诽,可是偏偏脑子里还要牢牢的记住一步一步的流程生怕出错,总之好不容易从台上下来,被人又抬回去,在回到自己营帐之后,季零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站不起来了。
早上出去,下午接近傍晚才回来,整整一天没有吃任何的东西,回来之后怜儿赶紧的给季零伊端上一些白粥来。
“夫人快吃点东西,再不吃东西人要饿坏的。”怜儿看这里脸色煞白的季零伊之前自己只是觉得这个祭天很是风光,很是威风,可是自己见到自家夫人之后才知道这简直就是折腾人啊,顶着那么重的东西折腾一天还不能吃东西,真真是要了命了。
“没事。”季零伊只觉得自己两眼发黑,看什么东西都是雾蒙蒙的,好像罩了一层黑色的纱布,看不真切。
前几天刚刚收了惊吓还着了凉,今天又是一阵的折腾,自己看着自家夫人都心疼,果然没过多久苏子孟就过来了,可能因着之前的事两个人之间还有几分的别扭,怜儿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便寻了一个由头跑了出去。
见苏子孟过来,季零伊刚想起身行礼就被苏子孟按下了。
坐好之后季零伊便低着头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眼神一直不自觉的往苏子孟那边瞟,似乎在等着苏子孟说什么,但是半晌都没有听到苏子孟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竟然看到苏子孟支着头坐在一边竟然睡着了,想来这几天接连不断的事也让苏子孟很是疲惫吧。
季零伊抿了抿唇,看了一旁衣架子上面的披风,然后过去拿过来盖在了苏子孟的身上,说知道竟然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惊醒了苏子孟,苏子孟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季零伊,似乎还没有怎么睡醒,拍了拍季零伊的手,然后又支着头睡了过去。
“君上,若是很累便去床上睡。”季零伊看着苏子孟的样子,心里很是心疼,自己这几天都没见到苏子孟是不是因为苏子孟太忙了,没有时间过来,并不是不想给自己一个解释,只是因为事情太多。
苏子骆闭着眼点了点头,但是似乎并没有起身的滋味,反而是又睡了过去。
季零伊坐在苏子孟的身边,还没等季零伊接着吃,门帘就被掀开了,进来的是苏子骆,季零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和苏子骆出了门。
“怎么了,君上睡着了。”季零伊看了一眼门帘,苏子孟似乎没有被吵醒,之后季零伊转过身看着苏子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这么急?”
苏子骆似乎也很是疲惫,眼底都是一圈的淤青,然后道:“别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绑了嫂子的人逃走了。”
季零伊微微挑眉,这个人虽然绑了自己但是也算是救了自己若是这个人真的可以逃走季零伊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只是还是要替阮琮大人捏一把汗了,毕竟人是冲着阮琮大人来的。
“恩,现在可有派人出去追了?”
“追是追了,但是做杀手的人一边都善于伪装,想来找到的可能性不大。”苏子骆之前也和这种人打过交道,都是不好收拾的人,能屈能伸,什么地方都能躲,什么人都能装,可以说是很无所不用其极的一群人了,而且不知道那人还不会不会继续打阮琮的注意,若是真的还不肯放过阮琮,那么就算是回了京城,人也会跟着回去的。
“我先去通知阮琮小心了,等到兄长醒了麻烦嫂子转告一声。”苏子骆留下话,就转身离开了,季零伊回了营帐发现苏子孟正把一副挂到衣架上。
“我都听到了。”苏子孟刚刚已经听到他们说的了所以便不用再说一遍了。
季零伊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搜捕的事情交给别人吧,看着苏子孟这么累,季零伊心里对于之前的那一丝介意竟然一点点都没有了,只是心疼了。
“我知道这几天委屈你了,回了都城我会补偿你的。”苏子孟拉住季零伊的手,脸上似乎还是因为之前的事对季零伊很是愧疚。
“我……”
“休息一下吧。”苏子孟还想说什么就被季零伊打断了,季零伊看着苏子孟脸上的疲惫,朝堂的事,后宫的事,自己的事还有林夫人的事都要苏子孟一个人来处理,苏子孟也是人,也会累的。
“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所以你歇歇吧。”季零伊低下头,看着握住自己的手,自己的委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苏子孟对自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