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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只能将你交给太子妃处置了,你这般罪名,我可担待不起。”林氏直起腰身,摆摆手,派人去把太子妃叫来,正好今早阮氏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林氏这边。
不如说昨夜她就收到了消息,阮氏今日回来。
阮氏那方正好看完了老夫人,就收到了林氏的消息。恰好苏子孟急着想要见季零伊,先行回去了。阮氏就只好自己一人去了林氏的院子,入门的一刹那,第一眼看见的是地上跪着的季零伊,有些诧异这屋子里的情况。
“这是怎么了?”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来,目光落在季零伊已经浸红了手帕的手上,连忙蹲下身子,抓着她的手臂:“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她十分热情,让季零伊反倒吓了一跳,忍着手上的疼痛将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出来,低着头的模样楚楚可怜:“无碍。”
林氏连忙起身,先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口道:“太子妃娘娘,是我对不起你,你好心送来的花瓶,我本是喜欢的紧,可是因为一些原因,那花瓶现在……碎了。”
阮氏听此,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摆摆手:“若是夫人喜欢,改日我派人再送些来就是。”反正那位大师的其他作品还是有不少。
虽然比不上那副珍贵。
林氏惶恐,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歉意:“都是我的错,不该将花瓶转交他人观赏,不然也不会辜了太子妃娘娘的一番美意。”
“他人可是伊伊?”阮氏直白开口,叫得十分亲切,倒是让林氏愣了下,总觉得此计行不通了。
果然,在林氏点头之后,阮氏更是轻松地笑了两声,把林氏和季零伊都从地上搀扶起来:“这又没什么,不就是一个花瓶吗。伊伊手受伤了,我也不追究了。夫人也莫要过意不去。”
季零伊缩了缩脖子,抬眼打量了下眼前的人,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但是面上依旧不冷不热。
林氏哑口无言,咬牙,不甘心这般简单的放过季零伊,因而老脸瞬间拉了下来:“不行,不能这样算了,这般我太对不起太子妃娘娘了。这事必须要罚。”
阮氏顿了顿,沉思片刻,面上有些为难的看着季零伊,许久之后,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既然这样,那便轻罚好了。”
林氏心下窃喜,连连应下,而后发令:“既然太子妃娘娘都不追究了,但是你此次做事当真鲁莽,若是不惩罚,也不知你会记得否。你便去外面院子里跪上三个时辰好了。”
季零伊心底冷了冷,没有听见阮氏发话,心底有些嘲讽。乖顺的点头:“是。”
而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房间,跪在外面的院子里。
现如今头顶温阳还好,等时辰越久之后,那一丝丝的温暖渐渐地褪去,周身而过的都是携带着黑夜的冷风,贯穿身躯,冷得她嘴唇泛白。
而季零伊受罚的消息也只有当事人知道罢了,并没有传到苏子孟耳朵里。
苏子孟回到院子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空无一人的房间,随后只好在屋子里一直等着。
等到夜幕低垂的时候,才听见院子外面传来响动声。
季零伊在怜儿和白泉的搀扶下回到了院子里,老远便看见那屋子里灯火通明。季零伊连忙垂下袖子挡住自己手上的伤口,再推开左右两侧的人,稳住自己发软的脚,走了两步便如同正常人一样动作轻柔的回到了屋子里。
果真在房间里坐着的是苏子孟,季零伊有那么一时喜色浮现在脸上,瞬间又消散了。淡淡的附身“夫君。”
那一下,差点双腿一软,跌在地上。她暗暗咬紧牙关撑住了。让外面的两人甚是揪心。
“你今日去哪了?”苏子孟起身,问道,总觉得她的身形在颤抖。
“在书房。”季零伊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
苏子孟淡淡的喔了一声,看着门口的两人,命令她们先下去,而后吧空间留给了两个人。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都升了起来。
“坐下说。”苏子孟看着她的身子,就好像随时要倒了一下,心里有些难受。
季零伊坐下,总算是舒服了些,惨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些血色。
神情怪异的让苏子孟不得不怀疑:“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季零伊对上他的目光,浅浅的笑了下:“无事。夫君莫要担心。”
苏子孟沉默,再也找不到话说了。之前本来想要解释那件事的,可是现在总觉得开不了口。
两人旁边的红烛不停的闪烁摇曳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在地面上,交叠在一起,微微闪烁。
“之前你问我在边疆是否有成亲,我说是,但是我们只是做戏而已,并非真的。”苏子孟忍不住将自己一肚子的话说了出来,憋了许久,就等着一刻,细细的观察她的脸色。
但是那面上只有闪避,又挪开了目光。
季零伊强行拧起嘴角,淡淡的点头:“是吗。”
回答的不咸不淡,苏子孟都不知道此人是理解了还是自己给自己闹别扭。
忍不住凑上去,问:“只是这样?你没有其他想说的?”
他还以为可以看见季零伊释怀的笑容,可是那张脸与往日没有区别,只有淡若止水般的表情。
季零伊摇头,捏紧了双手:“夫君若是想纳妾,妾身也会支持。只要夫君高兴就好。”
逢场作戏就能随意成亲,那苏子孟究竟是怎样的人,季零伊还真不敢估量。只是觉得心脏又被猛敲一垂。
苏子孟不悦颦眉,心想这算什么回答。当即不高兴的起身,强忍着发怒的心情,冷冷呵了一声:“是吗。看来你是不会在意这些,是我愚昧了。”
话落,大步凌云的离开了房间。关门的声音都尤其响亮,让屋子里的人心惊胆战的颤起了身子,眼眶一热,差点忍不住泪流满面。
外面的两人看着苏子孟怒气冲冲的离开之后,面面相觑,而后钻进屋子里,里面的人孤独的坐在那里,那背影都显得有些萧条。
“你们退下吧,我自己可以休息。”季零伊压低了声音开口,语气间已经表明了那复杂的心情。
两人无话可说,只好默默的离开房间。怜儿在门口守候,白泉则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屋,一道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身影突然窜了过来,扑进她怀里,抓住她的衣袖:“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公文冰脸上洋溢着喜色,就好像经历令他十分快乐的事情一般。眼底都是浓厚的笑意。
白泉本来不好的心情,也被此人净化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公文冰神神秘秘的拧了下唇瓣,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嘿嘿,姐姐一定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可是帮你出了口恶气,让那个什么少奶奶受了点小小的惩罚。那个自私的女人。”
白泉心里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反问:“你刚说什么?
公文冰有些后怕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脸上十分难看,吞吞吐吐的回答:“是她自己那般自私,我明明说了你与侯爷之间的事情,她却不给你一席之地,这种人,难道我做错了吗?”
说着,又激动了站了起来,双目圆瞪。觉得自己心里充满了委屈与苦涩。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掌抡直接落在他脸上,啪嗒一声,打得他产生了耳鸣,双目里充满了惊愕,捂着自己红肿而起的脸颊:“姐,这是你第一次打我。我们好不容易相认,你却因为一个外人打我?”
他咬着下唇,脸上的委屈与愤怒深深地刺痛了白泉的心。
白泉心如挣扎,咬紧牙关,紧抓着他的肩膀:“冰儿,不是姐姐无缘无故的打你,你是为姐姐好。但是姐姐不希望你因为姐姐而做出害人害己的事情。你可知道这一次若不是少奶奶,你可能面临着掉脑袋的风险。”
她终于明白为何季零伊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自己担着,恐怕早就知道这事是公文冰做的,虽然她是怎么知道的,她不知道。但是定是这样,没错了。
公文冰不服,推开她:“姐姐就是袒护她罢了,我做的事,她怎么可能知道。他自认为自己做的足够隐秘。”
白泉无奈的叹息,一脸的失望。她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别样滋味。
想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抓着他的胳膊,脸色极为难看:“不行,我要带你去认罪,你这样,早晚要出大事。我是你姐,绝对不会害你。”
说着就把人往门外托。公文冰一边吼叫着一边挣扎,最好直接被白泉点了穴道,抬起就往季零伊的寝室而去。
两人的身形差不多,白泉自小习武,架一个小孩子还是可以的。
不费吹灰之力来到了季零伊的院子里。季零伊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一样,淡定的坐在外室的桌子旁,喝着茶,思索着什么。
与苏子孟发生争执之后已经一个时辰了,她也算冷静了下来。本来那个男人就高深莫测,怎会为自己付出一心一意的真心,是自己太贪心了了。还是收敛下自己的私心才好。
这方白泉敲了两声房门,听见里面应允的声音,才走了进去。当触及到季零伊淡淡抬起的眼眸时,心里满满的愧疚与尴尬。特别是她包扎着白色布带的手,她便觉得十分刺目。
“少奶奶,还请少奶奶降罪,此事都是家弟一时冲动,奴婢愿意代弟受罚。”
她把人从肩膀上放了下来,动作粗鲁但是又不是温柔的让人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公文冰动不了,眼里满是不敢的任由自己姐姐作为。
季零伊相对的十分平静,放下茶杯,目光不冷不热的落在地面上:“起来吧,此事已经过去了,便不需提起。只是还请听一句劝,要你姐姐在君侯身边有个一席之地,找我是没用的。当然若是你想利用夫人报复我,那只是自作自受。大夫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
下一次记得不要去招惹那些人。不然我也保不了谁。”她说的颇为无奈,自己都是被鱼肉的那个,又如何给别人做主。
第一次,白泉觉得这个主子,看似高高在上,实际上有多少的无奈在心头堆积,一时间心生怜悯。
公文冰愣是愣了许久,有些诧异的开口:“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明白自己只是跟这个人见过一面而已,为何自己做的事情,她知道。
季零伊轻笑一声,开口道:“放着青花瓷的案台下,泼了油。若是真的是夫人派人做的,那温嬷为何还要推我,这样做还是有风险的,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便是另一人做的。而另一人,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因为那一日这孩子来问了自己之后,说了那番话之后,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那眼神分明带着不满。
后面的意思没有说,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而公文冰早就愣在了原地,目光渐渐挪了下去,嘴角紧绷成线,冷笑一声:“呵呵,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把罪名推在我身上,还要自己虚伪的担下来,你这是要让我愧疚?”
“愧疚?”季零伊歪起眼角,目光紧缩着眼前的人,冷笑连连,然后反问:“愧疚能让你怎样?能让你摆脱让自己姐姐留在君侯身边的念头吗?不能吧,那就只是徒劳而已。”
公文冰无话可说,咬咬唇,总觉得自己的心声被这人一览无遗。他卑劣的无处遁形。
“罢了,你们下去吧,此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若有下次,我便保不了你。”季零伊说着已经起身,漫步往内室里而去,那背影看着都十分孤独,那语气中夹杂的无奈,让白泉渐渐感受了更多的真相。
也许这个所谓的君侯夫人,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得宠,据说她最初还因为林氏的原因差点被赶出去。现如今莫名其妙被请回来之后,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就与可有可无的玩物一样。
自认身份不如,何以反抗。她知是明哲保身而已,并不是懦弱。比她白泉还要坚强。至少她只是不想做,而不是没胆子。
白泉拉着公文冰出了房间,脸色渐渐的拉了下来,嘴角紧绷成线:“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我也不想多加解释,我说的都是事实,与君侯和少奶奶无关,而且,姐姐不喜欢君侯,若真的是找到了心仪的人,也请弟弟不要为了姐姐做傻事。”
公文冰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听了这些话之后,心里别样滋味,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了愧疚。
“对不起,姐姐,让你这样难过。”他妥协了,明白了有些人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简单。而有些人会有自己的想法。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白泉叹息一声,转身将他抱在怀里,嘴角挂着些许无奈:“你个傻弟弟。这次真是吓死我了。”
她难以想象若是季零伊不是那种人,是不是他弟弟就要被揪出来,打碎那般贵重的东西,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下次不敢了。”公文冰哭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现在是何情绪。
白泉拍了拍他的后背,而后将他送了回去。等见他睡着之后才出了房间。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夜色,身子有些微凉,却下定了决心,叹了口气:“明日还是跟少奶奶解释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