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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雪并不在锦城之中。
姜奕仍旧没有醒来,她忙着看着他。
外头四处在搜查他们的下落,哥哥也离不开她,她所有的消息,都只是靠着沈澜清才知道。
隶王进城了。
沈澜清接到消息的是的时候,忍不住撕了手中的信件。
他知道隶王厉害,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他父亲想跟徐家合作,结果反而给让徐家那丫头钻了空子,她利用父亲的信任,骗过了沈家的耳目,把城门打开了。
隶王一来,士气大振,百姓也明白过来,一直是沈家在作怪,纷纷拿起武器,与沈家的兵对抗起来。
而如今,隶王的军队已经往他们这边来了。
父亲兵败,自己作为父亲的儿子,隶王必然不可能放过自己。
沈澜清苍白着唇,把信件放进香炉中给烧了,他低头望着一纸信件化为灰烬,然后,若无其事一般,出了房门。
夜晚,用过饭菜以后,簌雪继续坐在床边陪着哥哥,沈澜清这时候进来了,簌雪见到他,连忙起身,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沈公子。”
沈澜清在对面坐下,问道:“神医如何了?”
簌雪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醒。”
沈澜清面露忧愁。
最后也只是幽幽一叹。
簌雪也不去想更深的事情了,问沈澜清:“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沈澜清的手揪住衣袖,道:“您的父亲,已经攻进城来了,应该很快就到这里了。”
簌雪闻言,眼底带上喜悦。
然而沈澜清的面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簌雪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于是道:“那个,二公子,到时候,我会跟父亲说,你父亲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然而就在这时候,簌雪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而接着下一秒,沈澜清就过来扶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簌雪忽然想起来,今晚的饭菜好像是格外的丰盛,难道是他们的断头饭?
簌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沈二公子你……”
而后她晕了过去。
沈澜清把她打横抱起,转头出了门以后,吩咐手下的人:“把他给处理掉。”
姜奕这段时间一直没有醒,实际上,是因为他让人在药上边做了手脚。
如今他得毒已经差不多好了,他也不需要活着了。沈澜清并不认为自己恩将仇报的行为卑劣,毕竟在沈家的生存法则就是,你不够狠,那么你就是死的那一个。
隶王攻进城,他父亲如今宛如丧家之犬,父亲蠢,才会想着跟隶王作对,而他,只要成为隶王的女婿,那么,沈家,也会水涨船高,有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沈澜清走后,手底下的人便要去解决姜奕。
姜奕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他陷入了黑暗之中,怎么挣扎都没有醒过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冲不出黑暗之时,他忽然就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
他向来对危险很是敏感,连忙睁开了双眼。在那人手中的剑落下的时候,一脚踢了过去,而后站到他身后,手肘撞到了他的后脖子,而后,他抬手,冰冷着眼眸,手段狠辣的把这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房中并没有见到簌雪,想起自己昏迷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姜奕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出了房间,他随便抓住一个人,询问了簌雪的下落。
那人被姜奕掐住了脖子脸色都变得青紫,简直呼吸不过来,他艰难的伸出手指,指向东边的方向,姜奕松开他,而后飞快的往前追去。
簌雪醒来的时候,感觉眼前都是模糊的,她觉得很难受,很热。
她睁开迷蒙双眼,就看到沈澜清一身中衣出现在面前。
而她自己身上,衣衫仍旧完整。
簌雪以前读书时看过不少恩将仇报之事,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也会遇到,她愤恨的看着他,道:“沈澜清,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沈家澜清没想到,簌雪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那个人,心中当即就涌现了一股嫉妒之意,道:“自然是已经,把他杀了。”
簌雪眼前一黑,心中无比悔改恨。
她没想到,自己盲目信任他,竟然会害了哥哥。
如果一开始,她没有坚持要哥哥救他,如果她没有天真的以为沈澜清出淤泥而不染,他们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簌雪悲从中来,甚至已经忘记自己的处境。
两行清泪从眼中涌了出来。
沈澜清见到如此情状,冷冷道:“郡主马上就是我的人了,还是莫要为不相干的人流泪了。”
簌雪眸色冰冷的说:“沈澜清,你以为,你对我做不轨之事,我就会跟你在一起,不可能,我压根不在乎什么青白,你便是得逞了,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说话时,簌雪意图用内力压下身体里边异样难受的赤热感觉,但是不知道他到底给自己下得是什么恶心的东西,竟然一点都压不下去,甚至看到他坐在旁边,簌雪竟然还有一种扑过去的冲动。
把,她不可以,不能跟这样卑鄙无耻,害死哥哥的人在一起。
簌雪挣扎,就在这个时候,身形不稳,她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而自始至终,沈澜清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她摔倒在地上的可怜样子,他这才过来,伸手把簌雪给抱到床上去,压着眉眼看着她说:“郡主,你听话一些,不然等会受罪的,就是你自己。”
簌雪用力抬手,而后,一巴掌甩了过去。
安静的房中,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沈澜清抬头,捂住自己的脸,静静的看着簌雪说道:“你是第一个,竟然敢给我巴掌的人。”
簌雪浑身都热,她努力压制住自己身上的难受,道:“沈澜清,你杀了吧,怪我瞎了眼,竟然救了你这么一头恶狼。”
沈澜清道:“我倒是感激,老天爷能够让我遇到郡主。”
说着,他开始褪身上的中衣。
而就在这一瞬间,房间门忽然被踹开了。
姜奕提着剑进来了。
少年身上是黑色的衣袍,长衣猎猎,眉眼森冷。
簌雪看到姜奕竟然没有死,方才充满了阴霾的眼睛,瞬间就变得明亮起来了。
沈澜清连忙把中衣穿了回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这里的姜奕,问道:“你怎么会……”
姜奕勾唇冷笑:“想要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因为你的人都是废物。”
姜奕手指磨砂着手中的剑,看着沈澜清有些恐慌样子,唇角勾出一抹森冷无比的笑:“沈澜清,我能够救你,自然也能够杀了你。”
沈澜清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劫持簌雪,但是他本身就没什么武功,还没有等他做什么,姜奕手中的剑,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
剑刃冰冷,姜奕眼中带着寒芒,说道:“你输了。”
而这时候,沈澜忽然轰然倒下,开始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他死死的瞪着姜奕:“……你!”
姜奕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道:“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间吧,我可不是什么大好人。”
说着,把床上的少女抱起来,他稍微检查了一下,看到她衣衫齐整,显然很没有受到侵害的样子,姜奕轻松了一口气,把她抱了起来。
簌雪这会意识已经不大清醒了,感觉到抱她的是一具年轻的健壮的身体,她忍不住凑了过去,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而后,在他怀里扭动着。
姜奕知道她中了催情的药物,但是眼下也只能带着她先离开这里,他摁住她乱动的双手,带着她到了外边,府中有些随从听到沈澜清的喊叫声就过来了,姜奕怀里抱着簌雪,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他们以后,就带着簌雪去了其中一个房间,打算给她施针,去解了她身上的毒。
而这时候,簌雪在毒的作用下,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她把柔软的,充满了少女馨香的手,伸到了了姜奕的衣襟之中。
姜奕微微一怔以后,克制的把她的手抽了出来,而后,给她施针,等施完针,等她睡下以后,姜奕就一直守在旁边。
而另一个房间里,沈澜清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身上仿佛无数的蚂蚁在啃食着,让他痛苦不堪,痛苦得想要死去。
但是他就是不死,中日落到天亮,天亮到日落,整整挣扎了三天,他没有丝毫的进食,就躺在冰冷的地上,冻的瑟瑟发抖,痛苦得生不如死。
当第三日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的时候,他躺在地上,那个黑衣少年走了进来,他取了一面铜镜过来,放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讥诮,目光冰冷,道:“看看你死前的样子。”
铜镜里边的人,面如枯槁,皮肤已经快干成了死尸一般。
沈澜清觉得这样的自己,好丑。
他想要尖叫出声我,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他感觉自己的七窍在不停的往外流血,不停的流着血,最后,血流尽了,他也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而那双眼睛,最后一刻,也没有闭上。
沈家败了。
兆麟将军被隶王一剑刺入腹中,接连几日,沈覆夜里都会因为这个画面惊醒,以为自己的下场也是如此。
然而醒来以后,他发现,自己现在正在逃亡。
隶王的兵,仿佛龙虎之师,所到之处,百姓敬仰,把他沈覆的兵,打得落花流水。
眼下自己剩下的人越来越少,他开始陷入惧怕之中,惧怕自己会失败睡不着,于是他披衣起来,刚想要出门,就见到自己大儿子过来了。
沈云霄已经醒来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一直跟自己并肩作战,这种时候,父子还能够在一起,沈覆觉得很是满足。
两个儿子,还是大儿子更加得他得的心,至于小儿子,哼,自己父亲的死活都不管他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这时候,沈覆忽然有些贪恋父子之间的温存时光,便没有注意到沈云霄的异样,问道:“怎么了?云霄。”
“爹,我……我……我有事情跟你说。”沈云霄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
沈覆让开路,让他进屋,道:“外面凉,进来说吧。”
到了屋里,果然暖和不少,沈覆看了过去,问道:“霄儿,你找爹,有什呢什么事情。”
沈云霄看向自己父亲这段时间斑白了许多的头发,颤抖着,沈覆疑惑时,沈云霄藏在衣袖里边的手忽然就抽出了一把匕首,对着沈覆的心口便刺了过去。
沈覆没想到自己最为信任的儿子竟然会杀自己,一时不察,眼见着心口飙出血来,沈覆手捂住匕首,不可置信道:“为何……”
沈云霄哭着道:“爹,姜神医说,让我杀了你,让我把你的头颅交给他,才会为我解毒,你知不知道,每日毒发时,我浑身锥心刺骨,痛苦极了,爹,等他把解药给我,我就杀了他,为你报仇。”
而后,沈云霄用尽力气,手中匕首刺得更深。
沈覆死后,沈云霄割下他的头颅,用布包着,带回房中去。
回到房中,就让李氏给他上酒。
李氏见他眼睛赤红,一副嗜血的样子,目光不自觉落在那被割下的头颅处。
沈云霄见她唯唯诺诺,厌烦不已,问她:“鸿儿呢?”
鸿儿,是他们两个的儿子。
李氏颤抖道:“他在书房里。”
“让他过来。”
李氏压下恐惧,给他倒酒,袖挡着杯,粉末落入酒中:“相公看起来精神不好,喝下酒,睡一会再见鸿儿吧。”
沈云霄想想,也就喝了几盅,和衣而睡。
半个时辰后,李氏进来,探他鼻息,他已经死了。
李氏跌倒在地上,虚冒出一身冷汗。
她让人去通知隶王。
而后,带着自己的孩子,打开沈家大门,让军队进来。
簌雪醒来,已经过了两三日,睁眼,就见到少年坐在旁边,身上的衣衫已换,簌雪想起睡前一切,红唇如血:“哥哥,我们……”
姜奕说道:“我用针给你解了药,找了一个婶子给你换了衣衫,隶王快到了。”
簌雪松了一口气。
午后,隶王带兵到了。
一月后,隶王肃清蜀地,杀辰王,登基为帝,簌雪成昭国公主。
蜀地之乱,朝中不少官员欺上瞒下,一一被查处,其中包括左右相。
各地造反,乱象丛生,新帝登基后,便马不停蹄平乱,朝中诸事,无人坐镇,数不清的奏折,便往昭国公主案头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