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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现,床上的女子已然睁开了眼。
一夜无梦,上官元清睡得香甜。
镇国公府里开始忙碌起来,入了秋,齐织的婚期将近了。
忽地想到,自己还不知道齐织要嫁的人是谁,上官元清后悔自己有些大意。
但是这些待她从戏楼回来再说。
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浣娘。
带上黎落和莫歌,顺便也叫上华娘,毕竟华娘武功了得。
至于为什么不叫华叔。
戏楼多得是貌美女子,华叔去了,不妥。
等上官元清到的时候,戏楼已经开门儿了,因为是白天,人并不是很多。
最先见到的是个小丫头,丫头长得水灵,那嗓子也是了得。
只听她开嗓一下,煞是好听,犹如一个清纯的少女在花间慢慢起舞,随着日月山河涌动,少女的舞越发的扣人心弦。
刹那间,丫头凄惨一声,仿佛山河崩塌,震得山崩地裂,那戏中的少女犹如一个邪魅的舞娘一般,风姿绰约,在天地间跳跃着,舞动着,诉说着凄凉和悲伤,感叹着人间的孤寂与迷惘。
顿时,万物消逝,那少女,不,犹如一个迟暮老人一般细碎的呻吟,诉说着落幕的繁华,还有已经消逝了得人间。
一声落下,惊得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撼,顿时掌声如雷。
上官元清不由得赞赏的看着那个丫头。
年纪不小,本事还挺大的。
她忽地萌生出一个开戏楼的想法。
华娘看着那个丫头,也是感慨万分。
“想当年,华娘也听过这样的戏,比这个还要好呢。”
语出惊人,周遭离得近的几个人都看向了华娘,期待着她继续说。
华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道:“不过年纪大了,忘了她唱的是什么样的了。”
等着听的众人:“...”
不过也是,即便是华娘听过,也不能唱出来啊。
“但是我记得,那个姑娘唱完一段戏之后,那戏楼子里面的人,都要悲怆上几天。”
上官元清心中大惊,这该是怎样的唱功,当真能做到三日不绝?
可惜了,她没有看见。
下一个人就是浣娘了,上官元清提前下了楼,站在了最近的位置。
浣娘,也是沁婷,显然是看见了上官元清,就连戏唱的都有些不上心。
一曲终了,没有方才那个丫头唱完时的轰动。
也罢,一日这戏楼里面唱来唱去的人,可是多得很。
见浣娘下了台,上官元清眼尖的堵住了她。
“浣娘。”
轻轻一句,让浣娘的身躯发颤。
“小姐认错人了。”上官元清被拒绝了,浣娘提起裙子就要走,但是被华娘拦住了。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想问你一点事情。而且,我已经不是什么世子妃了。”
上官元清低声说着,刚说完,戏楼管事的就恰好过来了。
“怎么了?”
一听这个声音,浣娘便转身行礼。
管事的看了一眼上官元清,虽然能看出是那个富贵人家的,但是戏楼里面的规矩不能破。
若是这戏子不想,谁也不能动戏楼里面的人,这个毕竟是戏楼的招牌,从老祖宗那里传过来的。
浣娘摇摇头“没事,这是我朋友,我想与她进去叙叙旧。”
管事的也没多问,既然她都同意,他也没理由强出头,但是。
“她能进去,其他的就免了吧,不可坏了规矩。”
这话虽然听着不好,但是管事的言语中没有一丝的恶意,表情也没有不妥的地方。
见上官元清点点头,莫歌黎落和华娘也没有再要求什么,目送着上官元清进去了。
进了浣娘的房间在三楼,不像之前烟花之地那般妖娆,反而更加古典。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这里。”浣娘给上官元清倒了一杯茶“是寻亲戚。”
上官元清没有喝茶,她有阴影。
浣娘见她没有喝的意思,也猜出个八九十分。
“亲戚?亲戚在这戏楼子里面?”
闻言,浣娘面色有些不好。
“亲戚不认,便来这里了,总比在青楼里面好。”
上官元清见浣娘还是不想说,便不问了,她也不过是故人重逢,所以这才多想着几分。
而且当时那件事情,还有其他人操控的,如今浣娘在夏国,那个人可能也在夏国。
所以她要多留意几分,免得以后招惹了哪个不好惹的主儿。
“春秀楼倒了之后,我偶尔见过你的其他姐妹,也都是在别的坊子里,倒是老鸨,我没见过她。”懒人听书 nren9.
一提起老鸨,浣娘就一阵心寒。
她本是跟老鸨一起过来的,因为她们俩都是替那个人做事。
可是没想到老鸨抛弃了自己先去找那个人,等她到的时候,本想着偷偷从后门进去,却看见了老鸨惨兮兮的尸体。
“她...”浣娘支支吾吾“她年纪大了,挺不住这番颠簸。”
“可我上次见老鸨,她还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见话编不下去了,浣娘开始觉得背后发冷。
“你不要多问了,我没什么能说的,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我只是一个唱戏的,讨个生计罢了。”
上官元清感觉得到,浣娘在畏惧些什么,无奈,她也只好起身。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不过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大可以一走了之,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说罢,上官元清推开门,便混着人群之中消失了。
浣娘呆坐在凳子上,她之前仗着自己已经换脸,以为那个人认不出来她,便想着在京都讨个活儿,生活还能好点。
今日上官元清一番话,她才幡然醒悟,生活什么的,哪儿有命重要。
她还是趁早离开为妙。
上官元清也不在乎浣娘怎么想的了,那番话她仁至义尽,因为她记得,当时自己假装晕了之后,老鸨把自己要送出去时,浣娘还帮自己说了几句话。
“元丫头。”
华娘在不远处喊了上官元清一声,上官元清对着三个人笑了笑,中间只隔着一拨儿人,便准备赶紧过去。
忽地一声尖叫,上官元清僵硬地低头,瞳孔骤然一缩,心中咯噔一声,顿时面色发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浣娘的胸前插着一根满是血迹的木棍,满眼惊恐的摔在自己面前。
周遭的人开始慌作一团,上官元清见浣娘还有意识,连忙蹲下拉住了她的手。
“浣娘。”上官元清声音轻颤,看着面前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浣娘大口喘着粗气,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见到是上官元清,浣娘忽地眨了一下眼睛。
“楚...”
上官元清听到浣娘说了一个字,又往前凑了一下。
“楚...”
人群仿佛炸开了一番,一股脑儿地往她这边涌来,上官元清硬生生被别人挤到了一旁,没听见浣娘说完,眼睁睁的看着浣娘咽了气。
“让一让,将军来了。”
上官元清什么也没听清,呆呆的坐在冷冰冰的地上。
她才告诉浣娘离开这里,浣娘就遭遇了不测,硬生生的死在自己面前。
颤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受到那强有力的跳动,上官元清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元清小姐。”
沈若文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上官元清迷惘的双眼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沈若文,沈若文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坍塌了一般,一个使劲儿将上官元清从地上拉了起来。
黎落华娘和莫歌拨开了人群赶了过来,也被浣娘的死状吓了一跳。
“她死了。”
上官元清吐出了三个字,看的沈若文一阵心疼。
她还是个姑娘而已,应该是被吓坏了吧。
“将军怎么来了?”
上官元清从方才的事情回神儿,从沈若文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手里一阵凉风呼过,沈若文诺诺的收了回去“我刚好在附近,听见这里面有人死了,就赶了过来。”
言语之间,沈若文的手下已经查看了一番。
“将军,是二楼的围栏过于老旧,她没有站住,掉了下来,摔断的围栏穿透了胸口。”
上官元清听的一清二楚,骤然抬头,却发现周遭的人已经被清出去了。
浣娘方才说一个字,楚。
是字里有楚,还是说这个人就姓楚,跟自己的仇人楚莫河是一家人?
忽地,上官元清想起了上次,这个将军就是跟什么楚大人商量事情。
难不成他跟姓楚的也是一伙的?
怀疑在心中生根发芽,上官元清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转头就要走。
“小姐留步。”
说话的人不是那个将军,而是之前拦住她们,戏楼里面的管事。
管事一脸不悦的走了过来。
“管事有何指教?”
上官元清语气沉沉的,因为她现在心情有些不好。
“指教?草民不敢,不过沁婷为什么从上面摔下来,还希望小姐交代一下。”
垂下的眸子飞快闪过,上官元清明白管事在怪她跟浣娘,就是他口中的沁婷说了些什么。
“看来管事方才没有听见,将军,麻烦您的部下再解释一遍。”
沈若文一个眼神,部下便乖乖交代了。
管家脸色铁青,带着有些怒意的眸子看向上官元清。
“沁婷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还希望小姐认真交代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