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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拍卖会后都有刀兵之争。
在会场的时候,主办方会按照规定,保护拍品和顾客的安全,但是除了会场,一切就都和主办方没了关系,所以殷素去拦路打劫一具傀儡,言臻并不觉得对韩家商会有什么冒犯,只是她这间房里提前走出了人,到底让韩家商会的主子,心虚难耐,惶恐万分。
韩家商会的三少爷韩尧,虽然不喜欢总和大少爷韩达亲近的往来居,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惹不起言臻这样的狠辣角色,得到手下人的报告后,立即赶往天字二号房,将尹拓请出,一同进了言臻所在的雅间。
“臻儿姐。”
“阿拓,你怎么来了?”
“这次拍卖,我没有一样感兴趣的,所以过来问问臻儿姐,可有看上眼的东西。”韩尧将自己请过来做说客,尹拓本意是拒绝的,所以他并没有主动介绍同行的韩尧。
早就认出韩尧这位三少爷,念及此前杨策让守门迎客的小厮传的话,言臻笑了笑,招呼道:“阿拓来就来,怎么还把韩家三少爷叫来了,是怕臻儿姐出钱拍了东西,他还不肯卖给我吗?”
“这……”
“言姑娘误会了,家兄和姑娘的关系韩尧是知道的,就算和卖主有协议,但姑娘是拿着请柬进来的客人,韩尧没理由不卖东西给姑娘。”
尹拓一脸的为难,韩尧却是看到了机会,赶紧上前给言臻赔罪。
指了指杨策留下的空位,示意他们随便找位置坐下,言臻敷衍的笑了笑:“阿策才是往来居的男主人,我一个姑娘家本来不适合接待三少爷,不过三少爷亲自来了,我也不好在你的地盘上赶你离开,所以有什么话,三少爷尽快说吧。”
“言姑娘,韩尧真的无意与姑娘为敌。”
“这事我知道,阿策此前也说过了,往来居也无意与韩家商会为敌。”
“有些事,家兄作为姑娘的朋友,本该提醒姑娘,只是为了避免走路消息,那些事在下并未让家兄知道。”韩尧叹了一口气,见言臻低垂着眼,一副爱听不听的样子,韩尧急了,追问到:“姑娘可知,这次沉水棺的卖主是什么身份?”
“难不成是皇城的人?”言臻不以为然的反问。
韩尧僵了僵,压低了声音:“虽然不是皇城,却也不比皇城差。”
“既然三少爷开了口,不妨直说。”
“是京都来的人。”
“京都,华盛国?”言臻皱眉。
华盛国和玖国建好,但京都住着的都是些达官贵族,他们好端端的跑来玖国,必定有些其他目的,再加上她与杨策的家乡也在华盛国,对这个国家的事情,她多少会有些敏感。
和言臻的敏感不同,尹拓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这是不是华盛国的阴谋,所以质问道:“那人是什么身份?此事上报皇城了吗?若是那人背后做了什么事,断送了两国的友好,你该知道那是诛九族的大罪。”
“那人……拿着龙吟军主帅的腰牌。”京都之人找上门的时候,韩尧就已经派人去皇城送信了,只是那信到底送到没,他根本不知道,因为拍卖会开始之前,他一直被京都之人缠着,而他派去送信的人,也一直未曾回来。
“你确定?”言臻直视韩尧。
她也希望世间太平,海晏河清,所以玖国和华盛国这几十年的和谐安宁,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惜,以前杨开陪着她,她不曾听过那只文弱式神对华盛国的半点抱怨,可现在陪着她的,是杨策。
虽然这只灵鬼同样什么都没说,可她觉察的出,他对龙吟军的仇恨从未放下,再加上,杨策当年没能顺利将她娶进门,大部分的责任都在龙吟军的主帅,若是他不劝华盛国君将杨策困在京都,他们早就成了世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这般仇怨在前,若是龙吟军还想暗中捣鬼,言臻说什么也要让他们跟血河军一样,永远的尘封与历史。
“腰牌不会有假,这事我让拍卖会的鉴宝师验过。”
“很好。”言臻点头,小心的掩去仇恨,告知道:“过段时间秦王会陪王妃来青州,这事我会代为告知。”
“秦王会来青州?”这消息,不仅韩尧,就连尹拓和白止都很惊讶。
“怎么,你们还不知道,洛城新任的城主是秦王的宝贝独子?”
“这……在下委实不知。”
韩尧的神情,不仅有着惭愧,还有后悔。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言臻挑了挑眉,追问道:“不然三少爷以为,什么样的人可以做洛城的城主?”
“这……在下上次见城主时,并没有看出,他原来是秦王世子。”
“哦,那三少爷以为他是什么人?我的意思是,单看外表的话,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这……”
不知道独孤珏身份的时候,韩尧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心中的不屑说出来,但眼下,秦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他怎么都没办法说出那些批评的词来,倒是尹拓,很自然的说道:“单看外表的话,独孤城主最多像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仗着家里有点钱就为所欲为的典型。”
“阿拓,这话要是让城主听到,你那媳妇怕是娶不进门了。”
“我的好姐姐,你就别逗我了,此前我们都说好了,那计策我和城主都是受益人,城主大人大量,不会同我计较的。”天大地大娶妻事最大,即便嘴上说独孤珏度量大,尹拓还是忍不住担心,自己对独孤珏不敬,那位城主会大发雷霆,将计划打乱,所以求助的望着言臻,希望她给点安慰。
知道尹拓无意诋毁独孤珏,只是实话实说,言臻笑着摆了摆手,劝道:“不用担心。”
“我就知道。”得到保证,尹拓像个孩子似的,天真笑了。
韩尧看着他,似乎有些羡慕。
他这副萎靡的样子,和言臻认识的那个韩尧不太像:“三少爷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等知道?”
“不不不,是……”
看韩尧为难的样子,言臻皱眉道:“家事?”
“是我家小妹。”
“哦,韩卿卿呀。”言臻和韩家商会的大小姐有过一面之缘,知道那是个非常豪爽的姑娘,就是心眼太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明明长的还不错,却让青州各大乡绅的少爷敬而远之,就连种田的庄稼汉都觉得,娶她回家,能把自己气死,所以年过二十都还未遇到一位慧眼识人的青年才俊,差媒婆上韩家提亲。
“卿卿怎么了?”尹拓也很好奇。
孟逸歌温柔体贴,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但她背地里却和韩卿卿是很好的朋友,尹拓作为她的恋人,自然清楚知道韩卿卿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她此前见过城主一面,回家便跟家兄吵闹,非城主不嫁。”
“这……卿卿还真是个爽快人。”尹拓有些尴尬,这事若是让孟逸歌去做,铁定让孟县令关禁闭,韩家的家教不比孟府的差,看韩尧的样子,明显已经罚过韩卿卿,更甚者,他们几个做哥哥的,肯定想尽办法在韩卿卿的面前诋毁独孤珏。
尹拓的说法,让言臻十分认可。
韩尧越是后悔,她就越是开心,毕竟她答应过独孤珏,要替他介绍姑娘,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她自然不能浪费资源:“三少爷,改天我请卿卿妹子喝茶,你应该没意见吧?”
“言姑娘,这事虚得家母同意。”
“本姑娘相信三少爷的口才,必定劝得长辈同意,若是三少爷没有信心,也可让大少爷帮忙,就说是本姑娘说的,大少爷一定竭尽全力。”
“这……好吧。”韩尧认栽了。
且不说韩家很想攀上秦王这门亲戚,就是他大哥,若是知道言臻做媒,他必定双手将小妹送上,就怕慢了一分,这位言姑娘没了做媒的兴致,他家小妹就要孤独终老了。
又解决了一桩大事,言臻心里美美的盘算着,要怎样让独孤珏高高兴兴的将韩卿卿娶回城主府,雅间外面的水池中央,此次拍卖的沉水棺已经摆了出来。
白止抱着悔青听了一会外面的状况,明明大家都对这副棺材势在必得,可真正喊价的人,却没有几个。
“这棺材,没几个人敢要啊。”
听到白止的话,言臻挑了挑眉,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拍卖会,侧耳听着陆陆续续的加价声,回头见韩尧一副并不在意棺材拍了多少钱的样子,笑问道:“三少爷,这棺材韩家商会能抽几成佣金?”
“此前谈好的,拍卖所出的物品,韩家商会和卖家五五分。”
“既然这样,本姑娘再送韩家一盏天灯!”
“言姑娘要拍沉水棺?”
“放心,正常拍卖,本姑娘不会为难韩家商会的。”言臻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尹拓帮忙将外面候着的跑堂叫进来,点燃了一盏天灯。
一次拍卖会,出现两次点天灯的事情,已经是很激烈的情况了,可言臻点燃天灯的同时,对面雅间的老板,也点了天灯。
“对面坐着的是谁?”
和言臻的大方不同,会场很多人都不想泄露身份,所以早早将遮挡的竹帘拉了下来,看不清对面老板的样子,言臻只好回头问韩尧。
“是朱屠夫。”
韩尧作为拍卖会主办方的老板,不方便透露顾客的身份,尹拓却不同,言臻问,他就立即做了回答。
“看样子,他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言臻呲牙笑了笑,招手示意并没有离开雅间的跑堂,继续点灯。
她十分清楚朱屠夫的财力,若是斗灯,朱家就算倾家荡产,也敌不过往来居一半的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