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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血池有关系的，唐律已经神魂分离变成了只剩躯壳的恶灵；殷素有往生剑在手，旁人无法近身；言臻的师父音玄则早就变成了诡鉴的祭品。
这些，都是风冰如今无法得到的。
所以他的目标，只剩下刚刚逝去的严家三阿公。
“三阿公辛苦了一辈子，最后若是不能入土为安，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对不起他。”
言臻一拳锤在旁边的石桌上，惊的院内鸟雀扑哧逃走，原本恍惚的风溪一下子惊醒，不解的望向她，想不透她这突然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允儿有个计划。”
殷素犹豫的样子，让言臻觉得，那计划应该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眼下她的心思太乱，想不到更好的，以帝允那聪明劲，应该不至于将她们陷入死地，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追问道：“什么计划？”
“盗取禁术”
殷素释放审判之光，将白色的光芒聚集在指教，落在石桌上写出了这行字，术力收回之时，白光缓慢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
最初看时，言臻吓了一跳，等到白光散去，她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严家家主犹豫要不要同无垢城做交易的原因，就是为了保护那些禁术，若是在他和无垢城达成共识之前，禁术就已经失窃，他便会认识到，就算是无垢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帮他护住禁术，那么他作为晚辈，就该让三阿公这位前辈早些入土为安。
“是个不错的办法，可谁有这个能力，在他们眼皮底下得手？”
“术业有专攻，允儿的人选是……木禾。”
“等等，你确定大小姐说的人是木禾，而不是他妹妹木易？”言臻伸出手，示意殷素仔细想想，以她的眼力来看，木禾那个走到哪都万众瞩目的大少爷，想要在众人眼皮底下偷禁术，实在有些为难人。
“木易的确精通傀儡术，只不过她的术技都是些半吊子的阴险玩意儿，瞒不过风冰。”殷素摇了摇头，所要论傀儡术，整个大陆能够和风冰做对手的，几乎没有。
言臻多少对风冰的实力有些了解，只是那木家大少爷：“大小姐为什么觉得，木大少爷能够胜任？”
“众所周知，木禾无论哪一点都很吸引人，世人传闻他是木家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佳继承人，大家都以为他会的，是木家最擅长的封印术，少有人知，他其实和他妹妹木易一样，对傀儡术很有研究。”
“同样是傀儡术，他也未必能够逃过风冰的眼睛吧。”
“可若是让他本人光明正大的站在风冰面前呢？”
“嗯？”言臻睁大眼睛，恍然大悟。
用严烨的话来说，木禾的人格魅力很强，他只要往那一站，就会轻而易举的吸引周围所有人的目光，若是他本人站到风冰面前，风冰肯定会关注他本身，根本不会想到，他的傀儡会暗中窃取严家守护的禁术。
“这事，木禾能答应吗？”
“他能不能答应，就看你了。”
“看我？”言臻指了指自己，不解的眨了眨眼。
殷素还是那副僵尸表情，淡然的让人敬而远之，不过她的眼神倒是比平时明亮了几分：“允儿说，木禾暗恋你许久了。”
“你……你说……木……木大少爷暗恋我？”这次不是疑惑，而是震惊。
言臻被这个突然的讯息吓得不清，风溪更是惊的飘了起来，手舞足蹈的替杨策说着话：“老板是将军的人，那个木什么的少爷，是不可能和老板在一起的。”
“说到这，你那只式神呢？”
听到风溪提及杨策，殷素这才察觉到，那只灵鬼并没有和言臻一起来，来的反倒是风溪这只恶灵。
“将军他……有些私事处理，呵呵。”言臻尴尬的笑了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杨策如今的关系。
殷素眉头一掀，轻而易举的推翻了言臻拙劣的借口：“我以为，你才是他唯一的私事。”
“这……我……不说我了，你呢？你这次为什么没带着那只恶灵？”想要转移话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及对方更在意的事情。
正如杨策是言臻心中的一把利刃，唐律也是殷素始终扛不住的那个劫，只不过在感情方面，殷素比言臻要洒脱的多，她认准的事情，无论对错她都会坚持到底：“我让阿律去无垢城救殷夹了，风冰回无垢城后，原本听命于灵舍的猎灵师，都被长老团找各种理由关了起来。”
“这也是大小姐出的主意？”
“嗯。”殷素点头。
正如木禾绝对吸引的人格魅力，从来都是一身黑衣手持长剑的往生剑主殷素，最近也有个深入人心的设定，那就是那只只剩躯壳的恶灵，就像她的式神一般，随时守在她的身边。
如今她出现在严家祖地，风冰和长老团的人一定不会想到，平素跟着她的恶灵，会出现在无垢城，将那些猎灵师全都救走。
“我说，那位帝族大小姐是不是平素都闲的发慌？怎么木家少爷喜欢我们老板的事情，她都能知道？”风溪还沉淀在之前的话题，在他看来，那位木家大少爷就算比传闻说的还要好，也是没法和将军比的。
毕竟，三城一诺那可是写进野史的故事，绝对不容旁人插足。
“风溪，木少爷喜欢谁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多问了。”
在言臻的记忆中，自己同木禾照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若是她拥有帝允那样的脑子，殷素那样的独特，或许她会高高兴兴的接受这件事情，可她只是一个疏懒狡诈的奸商，像杨开那样日久生情也就罢了，让她接受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她真的做不到。
“可大小姐的意思，不就是让你利用木少爷的喜欢，帮忙将严家守护的禁术偷出来吗？”
殷素没有反驳风溪的话，因为在她看来，帝允也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今日换了帝允来，肯定不会承认这个说法。
“除了这个办法，大小姐当真没有安排别的方案？”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对言臻来说，并没有值得纠结的，只是以木禾的天资，她害怕自己这番利用，会换来他的穷追不舍。
她可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司空羽。
“办法只有这个，不过允儿说了，严家家主未必会答应无垢城的交易，三阿公生前，对他也是极好的。”
“这里是严家的地盘，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身上，我不放心。”
“所以？”
“晚些时候我去找木禾。”
“下定决心了？”
“先说好，我不是要利用人家，我会将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最后要不要帮忙，看他自己。”
“嗯。”
殷素点头。
她不屑利用谁的感情，自然不屑帝允这个计划，只不过计划收益的最终人是她，有些话她也不便去说，言臻既然有了决定，她只消顺着意思点头就成。
言臻主意已定，原本想说些什么的风溪，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敢再闹腾，只是暗地里祈祷着，杨策那边可别再出什么乱子。
夜幕降临，严家请的锣鼓戏热热闹闹的开了场，原本在祠堂互相对峙的八大家族，还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无垢城猎灵师，全都各怀心事的转移到了灵堂外面的空地。
南方梅雨时节的晚上，会有许多蚊虫，为了看这场锣鼓戏，各路能人异士绞尽脑汁想出了各种办法，有的手里摇着团扇，有的套了件轻纱，有的直接外放煞气，惊的那些蚊虫四处逃窜，声音却恼人的打断了锣鼓戏的精彩。
言臻和殷素在东院用过晚餐，再过来的时候，锣鼓戏已经唱了一半，真正的精彩只剩下最后的结局。
远远的瞧见她们，坐在最佳观众席的帝族族长立即朝她们招了招手，等将人叫到了近前，才发现周围只剩下一个空位。
时机正好。
早就注意到她们的木禾，立即将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招呼道：“帝伯父，不如让言姑娘坐这边吧，殷姑娘和大小姐许久未见，当时有些悄悄话要聊。”
“这……”
“父亲，正如木少爷说的，女儿有些话想同殷素聊聊。”难得鱼儿这么上道的咬钩，帝允当然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坏了计划，巧笑嫣然的将殷素拉到身边坐下，她朝言臻使了个眼色，那神态，就差拿根棍子武力胁迫言臻听话了。
摸着鼻子走向木禾，言臻才落座，一只端着茶杯的手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险险的接住那个茶杯，嗅到杯中散发出来的奇怪味道，言臻皱起了眉头。
“怎么，没闻过琵琶草的味道？”
“木易？”
听到声音，言臻总算注意到，木禾后面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利用帝族族长逃脱束缚的木易。
看到她手腕上圈着的细绳，言臻凑近木禾，小声问道：“她又被你抓到了？”
“言姑娘说笑了。”
老实说，木禾这人长的非常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出尘绝艳，几乎能和幻凛媲美，只可惜，言臻看不出半分真诚，虚假的令她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