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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烨，莫要让我活着离开，不然，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憋屈感，让风冰更加疯狂，只不过眼下没有人再给他一剑，让他的鲜血破除技能，他只能愤愤不平的叫喧。
换了别人，或许还会回应他的叫喧，偏偏他今日面对的人是严烨，听惯了世人的叫骂，在没人赞好的环境下成长，严烨惹恼别人的本事，从来都是绝妙的。
将重伤昏迷的殷素从技能圈中抱出来，严烨只招呼了言臻一声，便扬长而去。
回到严家祖地后，所有人都像没经历过祖陵前的事情，甚至连殷素抢夺禁术的事情，严家人都不再提及。
安置好殷素后，得知早饭安排的席位不够坐，严烨便邀请言臻和风溪出了严家祖地，在外面的街上随便找了个酒楼，点了一桌酒菜。
“那个……让风冰继续活着，真的没问题吗？”风溪觉得，没有什么机会能比这次，更有把握让风冰消失了。
“殷素的剑术够厉害吧？”
“厉害啊。”风溪点头，不明白严烨为什么问这个。
“她的审判之力，比往生剑的净化能力还要强，拼死一击都不能杀死风冰，这就说明，风冰是杀不死的。”知道风溪肯定会纠结个中缘由，言臻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最直白的答案。
“杀不死？为什么杀不死？”
生死本是天命，风溪作为一个已经死去的恶灵，对不死这种说法，完全不能理解。
言臻没有再给他解释。
就像诡鉴可以用业障之火护她周全，亡灵诅咒可让殷素永恒存在一样，如今的风冰，很可能也有了类似的依仗。
想到这点，言臻突然有些担心帝允，她的计划从来没出过错，可她如今，知道风冰的底牌吗？
“殷素体内的凝魂，有办法移出来吗？她如今的状态，没有心脏还好，若是有了心脏，之前禁术的反噬必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荒古战场都走出来了，区区禁术反噬，她可以扛得住。”
这点，言臻还是对殷素有信心。
只不过严烨提醒了她，有了凝魂，殷素才像个真正的人，若是零族还没有放弃对她的抓杀，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没办法向以前那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身上有多处暗伤，得找个人替她治治，不然她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一直等着言臻说这话，严烨点了点头，道：“八大家族可以靠的上的医师，除了帝允，就只有巫族的巫羽，你若是有空，不妨带她去一趟绝望谷。”
“巫族的祖地原来是绝望谷。”言臻挑了挑眉，八大家族退隐后，一直不曾暴露归隐地的，只有巫族。
这事还曾被音玄拿来和后尘打赌，音玄一直觉得，以巫族族长万花丛中过，朵朵要采摘的个性，必定会在迎娶哪位夫人的过程中暴露，结果他亲自做了饵，蹲守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巫族的祖地，反倒是他的饵，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截了。
“绝望谷不是死人谷吗？听我姐姐说，那里原本是个女性部落，为了繁衍后代，不断的从外界抢夺精壮的男人作为奴隶，后来有位方姓公子误入此谷，和当时的部落首领互许心意，部落首领为了他想要改变部落的规矩，却被几位长老联合诛杀，等到首领和方公子的女儿长大后，为报母仇杀回部落，山谷决战，整个部落都消失在火海之中。”
“这只是个故事，不过故事里的山谷确实存在，因为进入过山谷的人，在出谷的第二日便会离奇死亡，所以世人便将山谷取名为死人谷。”风溪说的那个故事，在这个这个大陆家喻户晓，甚至还有不少人编撰了其他版本的结局，严烨就听过好几个版本的。
“那些人是巫族杀的？”
“不要胡乱猜测，巫族虽然喜欢控蛊使毒，但他们不会对普通人动手，更不会滥杀无辜。”严烨的脸色有些难看。
听出他话中维护巫族的意思，言臻朝风溪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乱说话，别人不知道严烨，她们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人对巫族的大小姐巫斜，是有多么的宝贝。
“绝望谷离青州太远，我怕离开太久，往来居会生出一些事端，反正那地方离荒古平原不远，不如你去荒古的时候，顺道带殷素过去。毕竟，巫族你比我熟。”
“我……不便前往。”
“荒古死地进入容易出来难，你确定，不再进去之前看看巫小姐？”言臻侧目看着严烨，见他神情飞速变化，分明在犹豫，便接着刺激：“说实话，我觉得巫小姐最优秀的地方，就是比你洒脱，喜欢就是喜欢，即使要面对两大家族的反对，她的喜欢也从来没像你一样遮遮掩掩，犹豫不决。”
“你懂什么！”
严烨一掌拍在桌面上，难得动了气。
直勾勾的盯着他，见他愤愤不平的起身离开，言臻也没有阻拦，任由他扬长而去。
待他走了，风溪才小心翼翼的提醒她：“严少爷走了？这顿饭谁请？”
“赶紧吃吧，吃饱了我们就启程回青州。”
“啊？”
风溪呆呆的望着她，见她已经拿起了筷子，似乎早就计划好，这顿饭自己是要付钱的。
等严烨回到祖地，消了气，再回来找言臻商量的时候，言臻已经和风溪悠哉悠哉的渡过了秦淮河。
走在平坦的大道上，风溪在言臻身边飘来飘去的，之前他还在疑惑，为什么言臻会将殷素推给严烨，这会却只有兴奋。
毕竟，在他的心里，修复言臻和杨策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风溪，你不要晃来晃去的，我头晕。”挥了挥手，企图将身边的障碍物挥开，言臻的语气并不和善。
看着她逐渐苍白的脸，风溪迟钝的想起了她如今的状态，忙落下来，扶着她问道：“老板，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我们走了大半天，太阳都要落山了，再不找个地方歇着，恐怕晚上会不好过。”言臻摇了摇头，任由他搀扶着找了块石头歇息。
以前她耗尽术力后，都会选择沉睡，在梦魇中她能感受到的业障之火其实只有些许的威力，可眼下，她是非常清醒的，业障之火的痛苦她自然一丝不露的全部感受到了。
“你……你的样子不太好看。”察觉到言臻的眸子正在逐渐变红，风溪非常慌乱，以他如今的实力，要想制住失去理智的言臻，完全不可能。
搞不好，还得拼个魂飞魄散。
察觉到了风溪的委屈，言臻扬唇笑问道：“你在害怕？”
“我会怕？老板你别逗了。”
“好了，一整天下来我也恢复了不少术力，控制理智完全没有问题，就是业障之火烧的有点痛，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就近找个位置歇息，等明天在走。”
“那好，我马上去找住的地方，你……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先好好歇会。”
“嗯。”言臻点了点头，挥手让风溪快去。
放下她一个人，风溪其实也有些担心，毕竟被秦淮河阻挡的灵体鬼怪不少，他们没办法向八大家族的严家下手，便时常在周围欺负落单的术士。
要是平时，言臻随便一个技能就能将他们收拾了，可眼下，她连诡鉴都祭不出来，更别说其他术技。
见风溪三步一回头，明明幻出了一张俊俏的脸，此刻却格外的狰狞，言臻暗自叹了口气，催促道：“快去，眼下我还撑得住。”
“好，我会很快回来。”
说完这会，风溪脚底划出一道白烟，眨眼的功夫，他便飘出了很远。
恶灵的行动速度很快，这是言臻很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她才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停下，再支开风溪。
察觉出她的意图，出了秦淮河就一直尾随她们的黑影，笑着从她的影子里冒了出来：“让那只恶灵留下，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要设计将他支开？”
“这只问题，我以为只有风冰才会好奇，没想到大长老您也会问。”并没有刻意去打量黑衣斗笠下的身影，言臻笑了笑，暗到无垢城真是好大的手笔，为了得到她手里的诡鉴，竟然前后派出了城主和长老两位最强的战力。
“你知道我跟着？”
“猜的。”她体内术力缺乏，感应一般的灵体鬼怪还行，想要察觉到大长老这种前辈的气息，那是痴人说梦。
只不过，她这么好欺负的目标，周围却没有一只孤魂野鬼缠绕，这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你是个聪明人，既然猜到我会来，必定也猜到了我的目的。”
“你想要诡鉴？为什么？”从前她疏懒度日，连诡鉴都没办法好好掌控的时候，无垢城没有打诡鉴的主意，现在她越来越依赖这件神器了，他们却来索要，她自然是不愿意给的。
“有需求，所以来取。”
“您还真是干脆，可曾想过，晚辈愿不愿意给？”
“你不愿意给也没关系，以你现在的状态，护不住它。”大长老不以为然。
言臻笑了笑，难得升起了一股想要拼一拼的干劲：“毕竟是陪伴了七百多年前的东西，我想试试，尽我所能的保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