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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看奴婢做什么？”
老伯问杨策什么时候将言臻送走，这问题，其实言臻也很感兴趣，可杨策听完却一个劲得看言臻假扮得丫鬟，最后连阿湛都觉察出古怪了，言臻只好在她开口之前，将问题直接挑明了说。
意识到言臻还不想暴露，杨策轻咳了一声，道:“要不你去问问言姑娘，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将军为什么不亲自去问？”
“我去问……她能答吗？”杨策反问。
言臻瞪着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现在扮得是丫鬟，杨策作为她得主子，说得话除了吩咐就是命令，她多嘴问一句本来就不合时宜，按理说杨策应该训斥她不懂规矩，谁知道他竟然表现得理所当然。
幸亏夜城得灵体鬼怪，大多都习惯了杨策平易近人得样子，不然这会早怀疑丫鬟得身份了。
“奴婢马上就去问。”
不敢再待在大堂，言臻朝杨策欠了欠身，立即冲出了大堂。
大概是她离开得动作太匆忙，正在享用糕点得阿湛下意识得停下了动作，疑惑道:“这个丫鬟，似乎很眼生呀，阿策哥哥什么时候招来得？”
“一直都是府里得，该是阿湛你最近来得少，没遇到。”
“是阿湛得不对，早知道那个言姑娘要来拜访阿策哥哥，阿湛就应该天天来将军府。”
“啊？”杨策一脸茫然。
不明白，言臻来夜城，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言姑娘真得如阿策哥哥说得那样，是青州洛城往来居得老板？以一己之力净化了青州境内得死地？”
“传闻是这样。”杨策重重得点了点头，这些传闻，早就在玖国和华盛国传的沸沸扬扬了，不过为了取信于人，他倒是没有隐瞒自己得到的消息:“不过净化死地的时候，无垢城的两位小主也在，她们应该也帮了不少忙。”
“无垢城的两位小主？”
“殷素和帝允。”
“魔女和大小姐！”
杨策将那两个名字说出来，在场的灵体鬼怪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
他们来夜城之前，游荡在世间各地的时候，多多少少和无垢城的猎灵师有些冲突，尤其是掌管灵舍的殷素，和掌管炼狱的帝允。
前者身兼往生剑的业障，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长剑在手令世间万物闻风丧胆；后者因为帝族这个庞大的靠山，行事作风古灵精怪，睚眦必报的性子更是让人头疼。
“诸位认识她们？”
“不认识不认识。”众鬼同时摇头。
“真的不认识？”
“当然不认识了，我们不过是龟缩在夜城的小小鬼怪，蒙将军收留，这才苟且存在，怎么可能认识无垢城的两位小主。”这次不仅仅是摇头，还有摆手了。
“那真是可惜了。”杨策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我原本还想，言姑娘同无垢城那般熟悉，听说她在夜城，无垢城这次来夜城商谈的人会是两位小主……”
“什么？小主要来夜城？”
“我家里还有些急事，就不打扰将军了，先走了先走了。”
杨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灵体鬼怪自行脑补了后续的事情，更有胆小的，直接起身告辞。
逃避这种事，一旦有了第一个做的，第二个就不会有任何负担的跟着做。
到了最后，就连杨策自己都没料到，殷素和帝允的名字可以那么好用，轻轻松松的就吓跑了一群灵体鬼怪，最后只剩阿湛一个，还浑然不知多余的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望着杨策。
用拳头抵着嘴唇轻咳了一声，杨策问道:“阿湛还不走吗？”
“不是阿策哥哥说阿湛最近来的少吗？阿湛刚刚跟爹爹商量过了，今天晚上就留在将军府吃晚饭。”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那个言姑娘不也住在将军府嘛，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有阿湛在，也省的外面的人胡乱猜测将军同她的关系。”
“……”
杨策沉默，他倒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言臻就是自己等了好几百年的未婚妻子，可人家未必回信呀。
更何况，言臻似乎一点应约的意思都没有。
要不是他之前伤了她，以他的性子，是会直接问问言臻，为什么不承认白虎玉佩的，可他现在有错在先，根本问不出口，只好由着言臻乱来，走一步看一步。
找不到理由让阿湛离开，杨策也只好随她去，他们两个就那样在大堂耗到了天亮，言臻才姗姗来迟的端着阿湛期待的晚餐过来。
一见到她，阿湛就站起了身，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殷勤的摆着饭菜:“言姑娘可有告诉你，她打算什么时候走？”
“言姑娘说，明儿个就离开。”言臻双手揪着衣角，似乎被阿湛抢了工作，有些不自在。终点 .zhongdianxs.
“怎么这么快？”
杨策脱口而出的话，让言臻诧异:“将军觉得快？”
就连阿湛也觉得杨策表现的有些奇怪:“将军舍不得言姑娘离开？”
“这倒不是。”杨策僵直身体，面对两个女子的直视，有些如坐针毡:“我只是……还不清楚言姑娘来夜城，想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哦，这个言姑娘说了。”
“她说什么了？”
如言臻所料，她只要稍微引导一下，杨策就主动抛出了问题，所以她赶紧道:“言姑娘说了，她来夜城是为了帮朋友找回遗失的那部分执念，如今她已经知道执念就在红楼，等取回那些执念，她就明天就可以离开夜城了。”
“她想闯红楼？”杨策似有些暴躁。
言臻怔了怔，不明白的问道:“红楼有什么问题吗？将军觉得言姑娘不应该去红楼帮朋友取回执念？”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将军是什么意思？”
言臻的问题步步紧逼，杨策又变得沉默了。
倒是阿湛，久居夜城，多多少少对红楼有些了解，她见不得杨策为难，所以主动替他解释道:“前段时间城外来了只千年魂，很多罪大恶极的厉鬼不愿受他的压迫，所以跑进了夜城，最后收到红楼老鸨的招揽，全都入了红楼做保镖，在这夜城里，除了阿策哥哥的将军府，恐怕只有红楼是最难闯的了。”
“可我觉得，将军府很容易闯的啊，城中的灵体鬼怪哪一个不是想来就来。”你也一样。
言臻瞄了阿湛一眼，很想这个小姑娘能有点自知之明，赶紧回家洗洗睡觉，别耽搁她拉杨策下水，借着他的力量，去红楼找点乐子。
“这……这不一样。”阿湛有些急了。
“哪里不一样？”言臻故意装出不明白的样子，单纯的有点像傻子。
事实上，阿湛也是那样理解她的，只当她有些傻:“来将军府上的叔叔伯伯们都是善意拜访，和闯不一样的。”
“哦，那我跟言姑娘说说，让她善意拜访红楼，不就好了。”
“这怎么能成呢？”
“有什么不成的，红楼也在夜城，同是将军治理的地盘，将军府可以善意拜访，红楼自然也可以的，您说是不是呀，将军。”言臻将话题引向杨策时，那声“将军”咬字特别重，让杨策觉得，自己要是摇头，怕是这姑娘立马会将兵器亮出来，闹的他鸡犬不宁。
阿湛自然是维护杨策的，丫鬟说的有理，她要硬是辩论，只会越描越差，所以干脆不再说话，也将目光落在杨策身上，想看看他的决定。
“言姑娘一定要帮朋友找回那部分执念吗？”
“那是自然。”
“若是去了红楼，也拿不回来呢？”
“言姑娘说了，她想找回的东西，还从来没失手过。”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言姑娘，吃过晚饭将阿湛送回家后，本将军亲自陪她去红楼一趟。”
“哦好，奴婢这就去告诉言姑娘……等等，言姑娘好像也没吃饭。”言臻垂涎的看着桌上的饭菜，双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早就饿扁的肚子。
因为饥饿难耐，她倒是忘了问，为什么大白天的，吃的竟然是晚饭。
言臻的话，倒是提醒了杨策，先前他们去喜宴吃酒，他急着拉言臻出来看阿湛，让她错过了多吃点美食的机会，后来又经历红楼和诡鉴的事，言臻早该饿坏了:“那你还不快去叫言姑娘过来用餐，对了……再吩咐厨房多做些好菜。”
“好勒！”
言臻很欢喜。
因为杨策那句“让厨房加餐”的命令，言臻高兴到忘了，餐桌边上还有个阿湛。
不过等她抹干净脸上的东西，拉上圆饼脸，过来大堂的时候，想要避开阿湛已经不可能了，为了美食着想，她只好耐着性子看阿湛对杨策亲近。
好不容易吃完那顿饭，目送杨策和阿湛出府，言臻偏头看向还在埋头大吃的圆饼脸，道:“明明将军对阿湛关怀有加，为什么我丝毫不怀疑，他对未婚妻子的忠诚？”
“这有什么？将军老实呗。”
“他哪里老实了？”言臻愤愤不平的反问。
当然，她连自己为什么不平的原因都没搞清楚，只觉得，自己就应该生气。
“拿着一块玉，等一个天知道在哪游荡的人好几百年，将军若不是太老实，这府里怕是早就妻妾成群了。”
“这倒是。”
“所以说，姑娘要是对将军有点意思，还是快些收了的好，免得时间长了，到时候将军还会伤更多女子的心。”
“他不是老实人么，怎么还会伤别人的心。”
“这你就不懂了吧。”圆饼脸就着桌上的布擦了擦脸，丝毫不觉得愧疚的笑道:“自古痴情羡煞旁人，像将军这样的英雄，痴情起来自然让人情不自禁的喜欢，可这喜欢得不到回应，不就只剩伤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