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怀着满肚子憋屈,我帮小眉母女清除完尸毒后,便赌气独自离开了本府。
以夜百合的精明,我并不担心她会忘记收账,同样我也不担心掌管本府的一家之主痊愈后,会吝啬欠我的那点医药费。
正在气头上的人往往勇气可嘉,但当我的肚子和方向感一齐闹腾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忍一时之气的精髓,可惜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
我不是第一次听人讲深宅大院里发生的故事,可今天,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累。
安抚似的摸了摸饥饿的肚子,我的脑子里开始浮现美食的身影,继续往前走,甚至出现了幻觉,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担心自己就这样闹出一辈子后悔的笑话,我将手握成拳头塞进嘴巴重重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才让我稍稍清醒。
想到我今天就吃了夜百合准备的那份早餐,抬头看了眼将近黄昏的太阳,我暗自捣了口气,四处瞧了瞧,发现有家装潢不错的餐馆,便兴奋的奔了过去。
可等我点完菜,我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带钱在身上。
怎么办?吃还是不吃?
我瞪着桌子上陆续增加的美食,难能可贵的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任由脑海里出现两个小矮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着。
最后,我总算得出了一个结论——反正菜已上桌,吃和不吃我都没钱可付。
两相比较下,我果断的选择了拿起筷子开战。
就像这家餐馆的外表,桌上的菜肴也是奢侈中不忘精致,配合着饥饿的肚子,我用最快的速度塞进一整盘油爆雪丸后,总算没了饥饿的感觉,这才有一下没一下的品尝着其他食物,随便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平安无事的离开。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破罐子破摔,让老板派个人带我回医馆取钱的时候,餐馆里来了两批我想忽视都不容忽视的客人。
先进来的,统一穿着印有八卦图文的休闲装,以藏青色为主的衬衣袖口还用金线绣着一个“巫”字,带头的那位眉清目秀,打扮干净利落,要是个女子说不定会是绝世美人,偏偏他是个男子,看着总觉得有些缺陷。
见到他来,忙里忙外的服务员还没来得及招呼,柜台后面算账的老板就匆匆忙忙的转了出来,满脸堆笑的奉承着:“巫少爷,您可是好久没来光顾我的小店了,正巧飘飘姑娘探亲回来,我让她给您唱两个小曲,您雅间请?”
“得得得,本少爷今天就坐大厅了,你待会也别招呼姓唐的去雅间。”漂亮的公子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径自在我右手边的桌子坐下,陪同他的其他人则转到了另外的桌子。
他刚才的话,让老板愣在原地半响,才用大祸临头的神情招呼正忙的服务员赶紧招待漂亮公子哥,而他自己,则奔去餐馆门口观望。
没过多久,第二批盛气凌人的客人就踩着众人又敬又怕的目光走了进来。
玄色做底的儒雅长衫,用精致的绣工在衣服上绣着“玄”字纹路的服装,向来是零族的招牌,这样的衣服穿在带头那位公子哥身上,尤其般配,只是这位公子哥坚毅的眼神中隐隐锁着落寂,让我下意识的觉得,他一定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悲剧。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关注,这位姓唐的公子哥猛地朝我看来。
接触到他那双仿佛豺狼般凶悍的目光,我下意识的震了下,刚准备做些什么缓和自己盯着人家打量的尴尬,就听见漂亮公子哥讽刺的声音:“唐九川,人家就多看了你两眼,干嘛一副想将人生吞活剥的样子?零族应该不兴逼婚吧。”
逼婚?什么意思?
我茫然的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消化漂亮公子哥的话,就听见周围观众一群哄笑,而零族那位公子哥的脸色极度下沉。
推开身边的跟班,唐九川大步走近漂亮公子哥所在的桌子,压着怒火在他对面坐下后,才缓缓说道:“巫大少爷,你不会忘了巫族的族规,男人不能欺负女人,你刚才拿那位陌生的小姐开玩笑,这事要是传到你父亲耳中,你说你会怎么样?”
“你敢”像是被唐九川踩到了命脉,漂亮公子哥拍了下桌面,猛地站了起来。
毫不示弱的望着漂亮公子哥的视线,唐九川已经冷静下来,随意的摊了摊手,笑道:“告状这种事我唐九川还做不来,可那位小姐还有周围的观众会不会上巫族喝茶,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巫涉今日在这里放话了,谁要敢将这事告诉我父亲,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巫涉也绝不让他好过。”漂亮公子哥指着天花板放出狠话。
我暗自想着,又该是个被家里人宠坏,却有个严厉父亲的世家公子哥,便不再理睬他们,自顾自的奋斗桌上的美食。
可我不知道,有时候不做理睬更容易让人误会。
明明我懒得去告什么状,漂亮公子哥却认为我一定会去告,三言两语的安排好自己带来的跟班和唐九川谈上面交代的任务后,他便从旁边那桌转到了我的对面。
他的右手放在桌面上,五指有节奏的敲着某首曲子。
隐隐感觉那首曲子好像在那里听过,我不由停下夹菜的筷子,侧耳倾听了起来。
偏偏漂亮公子哥不肯让人省心,一边敲,一边痞痞的问道:“你叫什么?”
“苏彩彩。”不想让他情绪过激,将敲打得曲子变成拍桌子,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似乎很满意我的回应,他吹了个口哨,得寸进尺的问道:“你一个人点这么多菜吃的完吗?还是说你有客人?我看你不像本地人,你家很有钱吗?就敢这样坐在幻城餐馆里大吃大喝。”
“我家有没有钱,与你何干?”意识到他可能在试探我的底细,暂时还搞不清巫族在幻城的地位,我决定还是不让他让弄清楚的好。
见我突然变得警惕,漂亮公子哥又吹了声口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一旁的唐九川凉凉的插了一句:“说不定这位小姐比你更有钱,照我说,巫少爷还是赶紧道歉的好,免得回家受罚。”
唐九川的话,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起初我对他还有些好感,漂亮公子哥被他激怒后,我就想着如果自己被巫涉欺负,一半的责任还得归咎给他。
如我所料,从一开始就没给唐九川好脸色的漂亮公子哥,和我一样都是经不起激将法的人,刚刚还能好好说话的他,这会就拍着桌子叫喧道:“既然你这么有钱,不如今天就你做东吧,改天换我请,怎么样?”宝来 .baishiye.
“我比较小气。”开什么玩笑,我自己的这份都没钱付呢,这混蛋居然让我请客,还真亏他说的出口。
“哦,小气?”漂亮公子哥似乎从我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居然一语击中了我的心思:“幻城没有吝啬鬼,要我看,你是穷的没钱吧。”
“你……”
“啧啧啧,看你这样子,就证明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不等我反驳,漂亮公子哥就起身走到了我的身边,按住我的肩膀轻笑道:“看你点的这桌子菜也价值不菲,怎么样,快些买单了滚蛋,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就帮你请客好了。”
“我不走。”桌上的菜还没有吃完,这本来是我赖着不走最好的借口。
只可惜,漂亮公子哥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一步一步的逼我面对现实:“菜凉了,再吃会坏肚子,也许……你连自己的单都买不起。”
他说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声音,几乎整个餐厅的客人都能听见。
在大家的催促下,老板亲自跑来问我要账,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忘了带钱。
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相信,我的脸色一定比死人还要难看。
老板的催促声夹杂着旁观者的哄笑声,让我无地自容,要是地上有条缝隙,我相信我一定会想办法钻进去,只可惜光滑的地板没有任何缝隙。
犹豫再三后,我向老板提出:“我需要打个电话。”
“不会吧,你真没带钱?”漂亮公子哥似乎很惊讶,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我知道他心底一定乐开了花。
老板表示只要能付钱,打多少电话都没问题。
可当我掏出仅有一格电的手机时,却彻底陷入了困境。
钱这个东西我并不缺,但我无法确定夜百合现在在哪,更加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因为我根本没给她配备手机。
下意识的打开电话簿,里面只有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叔。
我搞不清他的身份,总觉得和他扯上关系会很危险,所以我潜意识里排斥去找他帮忙。
大概是见我盯着手机在发呆,漂亮公子哥趁机笑道:“如果没人求助的话,说点好话我听,说不定本少高兴,就会帮你一把。”
“不用。”我咬了咬牙,拨动了小叔的电话。
没带钱出门是我的疏忽,可今天的事,我找不到自己认输的理由,对他这位漂亮公子哥也没有半分好感,让我说他的好话,我还不如上刀山下火海。
漂亮公子哥的取笑算是坚定了我的决心,嘟嘟的声音响了没多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疏懒的声音,我记得,那并非小叔的声音。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拿开手机看了半天,号码没有错误,又听见对方不耐烦的询问我是谁,情急之下只好说道:“我是彩彩,你是小叔吗?”
“彩彩?”对方似乎不知道我的存在,嘀咕几句后就陷入了沉寂。
漂亮公子哥似乎也瞧出了异常,又在我耳边说了几句风凉话,就连一旁看热闹的唐九川,也微微扬起嘴唇开始嘲笑。
心底仿佛有块寒冰来回滑动,我暗暗发誓,最好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我一定会让他们两个付出惨重的代价,最好是生不如死。
不再指望电话那头的人会帮忙,我缓缓移开了手机,漂亮公子哥大概想继续捉弄我,所以趁机按下了免提键。
沉寂的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谁喊着:“老大,你什么时候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吗?”
被他提问的那个人回答了什么,我这边根本听不到。
抬头瞪向漂亮公子哥,我刚准备质问他为什么动我的手机,就察觉到他的眼中藏着鄙夷,下意识的朝四周扫视,旁观者眼中也透着这样的情绪,我不由愣了愣。
某个认知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突然明白,他们真以为我是谁的小情人。
我刚想维护自己的名誉,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彩彩?”
听出小叔似乎在喘气,我怀疑的嗯了一声,就听小叔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出门忘带钱了,现在找不到百合姐,所以……”
“你现在在哪?”不等我说完,小叔就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我报了地名,小叔便表示会让夜百合来找我,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怎么找到夜百合,更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知道,我有夜百合这个助手,可他挂断了电话,我只好冷静的等待。
坐回原来的位置,碍着漂亮公子哥和唐九川,老板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找我收账,还是该去忙自己的,只好尴尬的站在原地。
和他不同,漂亮公子哥随手拉了把椅子,在我近前坐下,就像跟我关系很好似的,直接将手臂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要我说,你长的也不算差,去给人当小是不是太委屈了点?姓唐的似乎对你有意思,不如你嫁给他吧。”
“如果你只是想拿我取笑他,随便你。”双手交叉相握,我磕上了眼睛,不想再理睬他。
早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我强忍着怒火听他煽动周围的观众嘲笑我,那些鄙夷的话,就像一把把尖刀在我身上穿刺,那种痛苦,比往日师父对我的折磨还要让我无助。
要不是我从小不知道怎么去哭,现在指不定流了多少眼泪。
“巫涉,我会恨你的。”在心中一般般铭记这个名字,我委屈的想着,说送礼物的那位叔叔也姓巫,为什么同一家会出现截然不同的两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