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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臻需要的衣裳，杨策很快就找到了。
看着那套颇有些眼熟的衣裳，言臻左眼本能的跳动起来，怀着某种不详的预感，她从杨策手里接过那套衣裳，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衣裳，是将军的？”
“不是我的。”
“哦。”得到肯定的回答，言臻暗自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将那衣裳打开换上，就听杨策道:“是我一位结拜兄弟的，他身形比平常男子瘦弱几分，你应该会合身。”
“结……结拜兄弟？”
“臻儿应该听过，血河军的军师，银枪杨开的名字吧。”
果然！
听到这个名字，言臻眼前突生一片黑暗，周围原本静寂的死气，瞬间变得狂暴，就连她藏于袖中的诡鉴，都隐隐露出要跑出来逞凶的意思。
“臻儿？”
“别过来！”
察觉杨策想靠近，言臻呵斥了一声，自己又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空出手来，按住自己突然剧痛的心脏。
“好好好，我不过去。”
杨策皱起了眉头，他能感受到言臻暴虐的情绪，也能感受到她在拼命压制，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边突生异端，将圆饼脸带走的柳少爷，却得意的将自己想出的绝妙计划全盘托出，按照圆饼脸的性子，是不想掺和进别人的感情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对他有恩的言臻，不好柳少爷和阿蓝用武力威胁，他这个化形都不完整的脑袋，没扛多久，就败下阵来。
“据我所知，脸兄是跟言姑娘一起进的夜城，在进城之前，你同言姑娘认识了多久？”既然是统一战线了，柳少爷问话的方式也变得更加直接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圆饼脸心生疑惑。
“笨，我家将军那么优秀的夫君，她见到信物都没有承认，肯定是来夜城之前发生了什么，或者说经历过什么。”阿蓝没好气的拍了圆饼脸一巴掌，恶狠狠的揪着他的辫子道:“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免得姑奶奶我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你当球踢。”
“粗暴！”圆饼脸愤愤不平。
比起阿蓝的暴躁，柳少爷要温柔的多，圆饼脸希望这位公子哥能帮着自己说句话，千万不要让阿蓝真的将他当成球，可他差点忘了，柳少爷的温柔从来都是对自家娘子的。
这会，为了让圆饼脸认命，柳少爷也懒得装文雅，直接拿折扇抵着圆饼脸的额头，下达最后通牒:“本少爷虽然不会把你当成球，但也怕累了娘子的脚，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少爷这把扇子可就要变成刀子了。”
“你……你们……”
真是一对臭味相投的狠心夫妻！
绝对危险面前，圆饼脸还是懂得收敛的，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也没办法逃走，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说道:“三个月前，我是在往来居楼前救的言姑娘，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往来居的老板，更不知道她是诡鉴的掌控者。”
“嗯，后来呢？”
“后来我说要寻找缺失的那部分执念，言姑娘问我可有线索，我答她在夜城，你们也知道，夜城现在是不能随随便便进来的。”
“这倒是真的，最近那只千年魂总是暗杀城中灵体鬼怪，为了防止城里封印的那只怪兽暴动，将军下令任何灵体鬼怪没有邀请函，都不得入城。”柳少爷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圆饼脸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啊，言姑娘说带我进城的时候，我可感动了。”
“言姑娘是活人，一旦天亮，城内没有谁可以阻拦她的行动，可你怎么知道，她能将你带进城？”
“她虽然是个姑娘，可怎么说也是诡鉴的掌控者，更何况我见识过她使诡鉴，有那法器在，我相信她能护我周全。”
“没用的男人！”
圆饼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让阿蓝很是气愤。
在她看来，言臻除了拥有诡鉴，名声不同于常人外，怎么看都是一个需要男人保护的弱女子，更何况她还是那样的大美女，这位脸兄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竟然还躲在女子的身后，真正丢脸。
“再后来呢？你们直接来夜城了？”和自家娘子不同，柳少爷更关心的，还是那个让言臻拒绝同杨策相认的原因。
“这倒没有。”圆饼脸摇头。笔下文学 x.co
即使夜城同洛城的距离很远，也用不着整整三个多月，言臻绕去幻城的事情圆饼脸不知道，不过他因为言臻不肯想卖折扇，一气之下离开青州后，倒是听说了和传闻有背的消息:“我离开青州后，在茶馆闲荡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无垢城来的猎灵师，他们似乎刚刚获得丰收，所以并没有在意我这只幻形不完整的小鬼。”
“无垢城？”柳少爷皱起了眉头。
心中暗道，若是此事和无垢城扯上关系，恐怕计划还得改上一改，不过他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你从那些猎灵师嘴里，偷听到什么消息了？”
“什么叫偷听，我可是光明正大听的。”圆饼脸不高兴了，非得给自己证明一下，才吞了吞口水，继续道:“那些猎灵师嘴里可没什么好话，世人都知道是言姑娘净化的死地，可他们却说，死地得已净化，全是灵舍之主殷素的功劳，而且帝族的大小姐也曾出现在现场。”
“这点不足为奇，我观言姑娘的武力值不过是将军的五成，就算有法器诡鉴，她也最多有将军八成的武力值，欺负小小的灵体鬼怪可以，想要以一己之力彻底净化死地，的确有些夸大。”
柳少爷分析的头头是道，圆饼脸就算想反驳，也找不到好的理由，只得用酸酸的口气反问道:“柳少爷是觉得，传闻都是假的咯？”
“这倒不是。”柳少爷摇了摇头，道:“净化死地这等大功德，以无垢城那群人的性子，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殷素和大小姐竟然在现场，会将功劳让出来，一定是言姑娘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糖疗伤，是无垢城对付同道中人一贯的做法。”
“对对对，那群猎灵师好像说过，言姑娘在净化死地的时候，让她的式神献祭了。”
“式神献祭？”
柳少爷和阿蓝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他们其实都没有接触过多的玄道知识，不过从字面上理解，倒不难分析，言臻失去的重要东西，就是那个式神:“那群猎灵师可有说过，那式神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不过他们形容过那只式神的模样，是个文弱书生，不过耍的一手好银枪，据说能和三千鬼兵相抗，军阵之中来去自如。”
“文弱书生？”柳少爷截取重点词。
阿蓝接着道:“还能耍的一手好银枪。”
“这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圆饼脸好奇的追问。
“血河军师，银枪杨开！”
“军……军师？”柳少爷说的太认真，阿蓝不敢有丝毫怀疑，可她却觉得，情况越来越对她们家将军不利:“我虽然没见过军师，可从血河军嘴里听到他的故事时，从来都是和将军一起的，据说将军生前会从京都来夜城，就是为了找这位军师。”
“我也听过不少军师的事情，自从将军接管血河军开始，军师就一直跟在他的左右，阿蓝你说，将军当年同言姑娘相恋的时候，这位军师会不会，也喜欢言姑娘？”柳少爷的猜想越来越大胆。
阿蓝先是呆了呆，后来才忆起，血河军有人对她说过:“据说将军连下玖国三城之前，曾于夜城向一个女子定下三城一诺，后来血河军凯旋，军师会离开京都，是因为他要替将军去迎亲，而且血河军从未有人听说过，军师也喜欢那名女子。”
“可那式神当真是军师的话，言姑娘和他长期生活在一起，会移情别恋也不是不可能。”
“哼，我是觉得，全天下的男人都不如我家将军有魅力，我才不信言臻会移情别恋，去喜欢别的男人。”
阿蓝情急之下的话，让柳少爷很受伤。
假装心疼的揉了会胸口，柳少爷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去哄自家娘子了，趁此机会，圆饼脸理所当然的摸油开溜。
以柳少爷和将军的关系，整个将军府此刻对圆饼脸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有言臻在的地方。
他就那样突兀的闯进屋子，情急之下根本没察觉到言臻的异样，直接一个翻滚动作，就撞进了言臻怀里，直接将她从痛苦中撞了出来。
“我说圆饼兄，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旧伤还未好呢！”气急败坏的从地上爬起来，言臻手一抬，直接将圆饼脸丢向了杨策。
见言臻已经冷静，杨策放心了不少，将圆饼脸稳稳搁在椅子上，才问道:“慌慌张张的，跑什么？”
“还不是柳少爷和你家丫鬟吓得！”圆饼脸找准机会就告状。
“柳少爷怎么吓得你？”言臻抱着衣裳去屏风后面，边换边问。
杨策能替自己伸张正义，圆饼脸是不做打算的，不过言臻是他这边的人，他很乐意将柳少爷想要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柳少爷威胁我说出关于你的事情，你知道的，我胆小，所以老老实实的说了。”
“然后呢？”
“然后他们猜测，言姑娘那只在死地献祭的式神，就是将军一直在找的血河军师，银枪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