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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是自刎死的？”
言臻脸上，现出了和杨策一样的呆愣。
这事史书上没有提及，就连坊间的传闻都不曾涉猎，世人默契的记录着少将军的英年才俊，同样也默契的遗忘了这位天纵之子，到底是怎么离开这个历史舞台的。
任由言臻和杨策呆愣了好一会，帝允用左手抓着右手腕转了转，似乎在拨弄什么玩意儿，可她右手手腕上，什么都没有。
察觉到她的动作，言臻想起了某位少将军，继续瞪着帝允道:“我记得，少将军现在跟着你。”
“这次我偷偷来的，不仅没人发现，就连鬼也不知。”帝允举手，示意自己没有私藏什么祸心。
和她想的原本就不是一样，言臻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我觉得，应该是少将军喜欢大小姐你才对。”
“我不……”
“大小姐先别急着否定。”伸出手，挡在帝允面前，言臻示意她不要急着说自己将来会反悔的话:“你和风冰之间的事情我还不知道，所以我分辨不清大小姐对谁的感情多一些，不过少将军不惜聚灵成形也要来找你，怕是没那么容易送走。”
“他要是听话，枉死城多他一个灵鬼不算什么事，若他不听话。”帝允垂下眼，握紧了拳头，像是在忍耐某个同自己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本小姐多的是办法，让他死不如生。”
“随便提一句，往后也别让他接近青州和夜城，我怕自己忍不住，替将军收拾他。”既然杨策是自己的人，那么他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言臻对这种事情的思考，一向很简单。
意识到言臻是在为自己着想，杨策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在她抬头时，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将他们之间的互动全看在眼里，帝允笑道:“你有心情说我，可是清楚，你这只式神对你，也喜欢的不得了。”
“像我这般优秀的人，很少有人不喜欢的，你莫不是嫉妒了？”言臻不服输的反击。
察觉到杨策想解释，帝允微微扬唇，并没有继续逗弄言臻，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反手握住杨策搭在脸上的手，暗示他不要胡乱开口。
看言臻笑的那般自然，很明显已经想通了这件事情，帝允扬起的唇突然又收了回来，暗自叹道，真正洒脱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被帝允这副变换太快的样子吓到，言臻不由惊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你这是嫉妒我？”
“无论天赋还是美貌，本小姐都自认不输你，就算本小姐要嫉妒，目标也不可能是你，你大可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
言臻夸张的松了口气，用手顺着心口的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少将军死后，被他扶持上位的皇帝是个明君，玖国在他的治理下逐渐太平，后来几百年的时间，各国将才纷纷陨落，反倒让玄分大陆进入了太平盛世。”世事无常，绕是帝允这般聪明的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太平盛世是在那些天纵奇才死后才出现。
帝允转回了正题，言臻不好再嬉皮笑脸的打趣，只能故作正经的问她:“既然你入世是为了对付殷素和唐律，为什么在荒古遇到罗刹鬼剑后，没有按照原来的意思除掉她，反倒像现在这样，成了朋友？”
“血池孕育的生命是祸端，魔剑往生同样是祸端，玄道无数前辈穷尽一生都在寻找能够承下往生业障的人，谁都不曾想到，那个人就是阿素。”
“这个祸端能够承下那个祸端，所以你决定放弃除掉她？”
“这是前辈们的看法。”帝允摇了摇头，没有丝毫吝啬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于我而言，天下人是生命，血池孕育的阿素同样是生命，我并不赞同为了某些生命，就要放弃其他生命。”
“所以连唐律，你也没有动手。”
“这位不是我不想动手。”
“嗯？”言臻满脑子问号，不明白这个生命，和殷素又有什么不同。
“阿素作为罗刹鬼剑，苦守炎城那十年，往大了说是守护自己的家园，往小里说却是因着这位零族族长唐律的一句话，他曾向阿素许诺，将零族安顿后，必定会回炎城。”
“可他却一去不回。”什么嘛，原来大名鼎鼎的零族族长，竟然是个不守承诺的渣男！言臻在内心唾弃这位族长。西施文学 .xishiwx.
点了点头，帝允忿忿不平道:“阿素从荒古出来，听说他在幻城，便自身来了幻城和他再次做起了朋友，没曾想这混账竟然任由零族那些看东西对阿素下套，逼她陷入鬼阵，要不是幻凛和我赶到的及时，怕是往生剑又要成为祸端。”
“哦，你的意思是，你曾为了殷素想要割……这位族长。”言臻用手架着脖子，做了个杀害的动作。
帝允虽然不愿承认自己不如那人，可事实摆在那，她也不好伪造:“这混账武力值和阿素不相上下，而且精通封印和占卜术法，可以轻松破除我布下的任何幻境，而且他那把袖剑……也不太好对付。”
“能创造零族，以一族之力对付上古异兽，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言臻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帝允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而是真的相信，唐律有她说的那么厉害。
不然，殷素苦苦追寻他那么久，言臻怎么想都会觉得不值得了。
“总之我尝试过除掉他，可他轻松化解了我的攻击，后来阿素让我别再靠近他，我便忘了他这个人，说到底也是我的失策，若是我没有撤掉监视他的人，或许还能弄清楚，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深海墓穴，那地方明明是灵体鬼怪才会去的地方。”
“这事你也无需担心，殷素不是已经去了深海墓穴么，以她的本事，定然能够查个水落石出。”言臻好心安慰。
帝允却更忧心了:“这件事的真相我倒不担心，我只是怕。”
“怕什么？”言臻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竟然会让堂堂帝族的大小姐如此畏惧。
“他要是真的死了，阿素若见到的是具尸体，必定会想尽办法将他复活过来。”
“这……人死不能复生……”
“就算不能死而复生，在深海墓穴内聚灵成形，比从血池里爬出来，还要可怕。”
“殷素她……应该知道后果吧。”言臻有些不确定。
在她看来，殷素的确不如世人传闻的那般，凶残绝情，可她漠然的性子，的确很可能闷不做声的干出某些违背规则的事来。
“但愿。”帝允露出一个苦笑。
早些年她没办法除掉唐律，就已经确定了，没有人能够将唐律从殷素生命中带走，现在她只求，殷素不要真的冒用禁术，将唐律复活过来。
“对了，那只叫舒凡的小狐狸到底是什么来路，我的人告诉我，那只小狐狸听命与零族，可在鱼湾却同殷素举止亲密。”想到殷素已经成功出海，言臻便忆起了这只小狐狸。
问别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小狐狸的全部事情，可眼前这位，不仅是殷素的朋友，还熟知她和唐律之前发生的事情，想来也知道那只小狐狸的来路。
听到舒凡这个名字，帝允不由哼道:“混账养的一只畜生，要不是阿素宠着她，本小姐早将她烤来吃了。”
“仅仅是因为唐族长养过她？”不应该啊，就算是九尾灵狐，也应该让零族特殊对待，不加任何约束就让她跑出去。
“听说她不是由天外天出来的，而是由天外天闯进玄分大陆的某种异兽，在临死前剩下的，就连阿素也是从唐律那里听说，小狐狸的母亲是只九尾天狐，至于她的父亲……”
“她父亲又是什么？”帝允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言臻意识到，眼前这位大小姐可能早就调查过那只狐狸，只是调查的结果难以令人相信。
“上古异兽，以龙凤为尊，天狐和暗狼次之，暗狼喜欢群居，很少和异类交和，龙族又因为在神魔大战中帮助过神族，举族从天外天迁移到了雾海，所以能和天狐达上关系的，只有天外天那只掉了毛的老凤凰。”
“那大小姐觉得，那只狐狸继承了凤凰几成血脉？”
“唐律的封占术不比其他人，当年他亲自动手都没能将刚刚出世的小狐狸斩杀，想来她体内的凤凰血脉并不单薄。”帝允察觉到言臻似乎在思考什么，当即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言臻苦涩一笑，无奈道:“怕是阻止不了唐族长复活了。”
“什么意思？”
“殷素虽然倾心唐族长，可从她不求回报就承下往生剑的业障来看，她还是很在乎玄分大陆其他生命的，就算她想复活唐族长也必定会寻找稳妥的办法，不会拿生死法则来开玩笑，可小狐狸和她同行，听我的人形容，这只畜生顽劣的很，要是她用体内的凤凰血脉为引，唐族长必定会浴火重生，至于他重生后会是什么样子，就不是我能猜测到的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帝族，将这事告知父亲。”听完言臻的猜测，帝允立即转身，想要返回帝族祖地。
接到言臻的示意，杨策瞬间转移到了门前，拦住了帝允的去路。
待她停下来，言臻才提醒道:“大小姐要告诉我的事情还没有说完，这次急着走，怕是再想见我，就难了。”